年轻人在精神上选择自我阉割,在认清意识形态所许愿的理想不过是对他们无关的谎言后,他们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变成了御宅族。
在二十一世纪初,宅男宅女还是小众,是游离在主流之外的,到了世纪末,这些人已经占据了四十岁以下年轻人群体中的百分之六十三,已经不算少数,虽然在媒体宣传里,他们依旧不被重视,但御宅族已经发展成了人生职业,在青年问卷调查里,被问及失业后有怎样的打算,年轻人会很自然地说要当宅男宅女,或者宅中性人、宅变性人、宅各种人。
这里的宅,不是指待在家里,他们不一定有能力承担住房,他们很多都会住在廉价的出租屋,其中最极端的当然是胶囊旅馆,他们蜷缩在不到两平米的空间里,抱着电子设备过一整天,甚至有些连胶囊旅馆都住不起,要么流落街头,要么去福利机构寻求庇护。
当现实失去希望,他们是麻木的一代,当虚幻张开怀抱,他们会奋不顾身。
这种现象不仅限智盟国家,全球都一样的,在太空殖民时代来临前夕,人类的文明终于开始土崩瓦解,就在希望的黎明前。
谁会愿意面对这种未来,活在现实的人们,相信着意识形态的人们,鹿正康,老大哥们,无数个奋斗的研究员们,他们的心里有希望,有历史,有文化,有未来。
或许未来真的没有希望,但这不是他们放弃的理由,人类花了那么久,走到今天,现在要被自己的造物打败了,是什么样的一种耻辱?祖辈们会不会因此蒙羞,后辈们又会如何看到他们?
有句话怎么说的?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鹿正康看着牢笼外,神话泰坦们在星界的虚空浮堡里聚拢了,把他放在环形会议桌中间的地面上,他们坐在王座上,高大的桌案仿佛是斗兽场一样,鹿正康不是斗士,不是斗兽,是场地里的蚂蚁。
在无数嗡嗡然的讨论中,世界变得那么模糊,审判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会议厅十万米高的黑曜石巨门被轰然砸开,一个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女巨人缓步踏入,迎着所有神话泰坦审慎的目光,她只是望向鹿正康,温柔如水。
苏湘离她不在乎什么人类的赞歌,她在这个游戏里奋斗,是因为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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