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霜月,杨国西疆,赤天众已经抵达马别城关外古战场,天上一朵血云载着白骨梭船,众门徒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去向。
余东是魔主传人,自然要他拿主意,不过,他腼腆,说让老人们提提意见。
德高望重的乡老们商议一番,建言,“我们虽是方外修士了,但依旧是杨国的子民,不如,我们去寻这里守关的将军,投奔他去吧。”
凡俗,不过血食而已!
这些便宜法门,只要修为到了,也会滋生神通,余东便在战场上领悟了塑血成兵的手段,血罗刹崩散成漫天血珠,凌空被法力凝聚成细小的刀剑,朝四面八方激出去,一道血珠钻入人体就开始吸血液,直到将人吸干成一张皮包骨,又破开肚皮,分裂成更多孽血珠,四处捕食。
余东望见军中大纛的方向,纵一扑,凝结出来的血罗刹虚影百首百臂,朝大地上一滚,就仿佛碾子砸在了浆果串上,沿途噗噜噜一阵连绵的声响,数百兵卒似涨破的水球般,浑血液自毛孔窍里蜂拥而出,汇入罗刹虚影,余东感到浑法力又一次暴涨,心中赤河愈发波澜壮阔。
前排的朝后排逃,后排的便跟着逃跑,将领监军喊破嗓子也无法挽回败局,亲兵簇拥着主将朝西逃窜。
四十六个赤天门徒,便犁出四十六条血路,虽然本是渔耕为生的凡俗,可怀利器,心蕴杀机,天然就是屠戮的兵器,他们也舍弃煊赫术法,单纯以打家手段杀人,战场上弥漫血气、怒气,统统被吸过来,李国兵卒惊呼“妖魔哉!妖魔哉!”
余东率先抢入人群,一柄钢叉左一刺右一刺,攥在手上,团团翻滚起来,军阵里被他开出一道血路,狂涌的血流被他浑发散的赤河法力拘束,隐隐凝聚成一个硕大的罗刹,仰头咆哮,一瞬间,人仰马翻,凡俗之辈,被骇得屎尿齐流,乃至吓破胆囊而死也不在少数。
李国众军见对面区区六百多人冲来,纷纷哂笑不已,遥遥出一排劲矢,赤天众挥舞兵器弹飞箭矢,或者是挥手拍掉,而跟随着他们的六百步卒便举起盾牌,龟缩原地,完全追不上前面这帮人的狂奔了。
余东发一声吼,率先冲阵,手中拿着的是珊瑚铁叉,当初偷袭他的海怪所用的兵器,他保留了下来,重一百三十斤,拎在手上,被他舞出一团青黑的狂澜。
“且战!”赤天众同声喝道。
余东望见那远处密密麻麻,白霜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军帐,心中涌现无限的豪,这个少年转头认真地对众人说:“男儿用武之时至矣。”
关门开启,这些来自东海之滨的男人们穿着步人甲,各自提着一杆兵器,携六百步卒,出城邀战。
到第二天,他们该献上投名状,“我们直接去冲杀一通便可。待我提敌将首脑来见!”
余东一行人就此成了座上宾。
主将刘岱马上挤出笑容,“各位壮士,夜黑风凉,不如我们入内详谈。”他对戍位的军士点点头,他们自行散去。
“莫惹怒他们,否则,这城就丢了。”道人言简意赅。
主将迷惑,“这从何处平白冒出来的?”
主将大惊,他后走出来一个道装打扮的长髯男子,凑在主将耳边絮语,“确然是修行人,这一群,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