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忽得看到远处有一个白袍飞过去,疏忽的一下,就像是飞鸟,他吃了一惊,急忙去追赶,可那个白袍远远得就消没了,只留下一声清澈的鸣唱:凰。
凰,这是那个坠星的符文。
怔忡着,鹿正康飞过断桥,那人已经彻底没了踪迹。上缘里是无数时空的叠加,莫看那个凰出现在他眼前,可实际上,他们只是稍稍交错一下的两条直线罢了。
是一个白袍呢,鹿正康心中不无羡慕着:古老者们,他们有绵长如彗尾的流苏,无穷无尽的马纳,绝对坚定的记忆。他们一次次重复着轮回,努力将上缘延许,将遗忘推迟,一次次抗击缘住的洪流。
这样的功业,是那些名如蜉蝣蓬草的低层次生命们无法理解的,也没有必要理解,不站在同一个高度,许多事本就无所谓。
鹿正康在朝圣者大门,用鸣唱唤醒古老坠星碑两旁的立碑,于是坠星碑前有一道光柱投下,澄明如也,鹿正康踏入光柱中,盘膝坐下。
他陷入冥想郑
冥想的世界一片纯白,纯白似混沌一样模糊一切的踪迹……在洁白的深处,一位高大的白袍者缓缓飘行出来,鹿正康仰望着,仰望着崇伟的白袍长老。
白袍长老轻轻鸣唱,于是纯白的光芒退散,鹿正康看到了:极古的记忆。
源流山中的缘流喷薄出来,这是一切的开始,一切都从中开始,概念因串生,宇宙因串生,生命因串生,生命中古老者们追寻缘流之力,也正是马纳,也正是记忆,他们以此在缘流之地建立宏大的国度。
记忆退散,鹿正康眼前的古老坠星碑光芒已经黯淡,同样的,朝圣者大门缓缓开启。
他向前方行进……在门后幽深长廊的明亮彼端,似乎还有一个的影子,发出一声鸣唱:太。
鹿正康急忙也发出鸣唱:鹿。
只是,那人没有回应,忽得就纵一跃——又一个离开了。
鹿正康追逐,终究也没能再见到他。
冲过长廊——迎面的,缘之沙漠上反的光像是柔软粉红的薄樱,穹蓝透似镜。
离源流山愈近了一分,太阳愈下沉了一分。
鹿正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时刻铭记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