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中有钟声响起,张衍目光微微闪动,这十峰山上,此刻知晓其中缘由的,除了师徒四位真人与齐云天外,怕就只有他一人了。
就在这时,天上金光乱闪,一气落下数十道符诏来,纷纷往齐云天,庄不凡等师徒弟子手中落去。.
其中亦有一道往张衍而来,他伸手一接,便将其拿住,看了一眼之后,现此物他也不是头回见到,乃是出入浮游天宫的法符。
他脸上浮起微笑之色,看了看四周,见不少接了法符的弟子已是破空飞去,他亦是一纵身,遁烟而起,亦往浮游天宫而去。
未有多久,他便到了天宫之外,见罡风拂面,不能再前,便把法符一拍,霎时化一道金光护着他直入云上天宫。
待落下身形后,抬眼一扫,见外殿之下,齐云天,庄不凡,洛清羽,宁冲玄等人俱已是先一步到了,他上去打过招呼后,便择了一处蒲团坐下。
又过不了多时,范长青,方洪,任名遥等人也纷纷落下身形。
凡是张衍那夜所见之人,此时俱都来到此地。
大殿之中,有一名童子走了出来,清声言道:“祖师有言,众弟子安坐外殿,静候法旨,稍候若听得殿中之语,且不可喧哗吵嚷,交头接耳,亦不许擅离此地,违者以门规论处。”
这话说得甚是严厉,再结合今日召集徒众之举。在场众弟子皆是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此时八位洞天真人已是入了那天宫大殿之中。
见秦掌门早已端坐殿上,世家四名真人都是心中暗忖,不知道掌门真人此次这般大张旗鼓,究竟所为何事?
尤其是在门中大比之后,师徒一脉此番还未能如愿的情形下,更是令人不得不心中提放。
只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是琢磨不透掌门真人有什么打算,因此都是打足了精神,准备小心应付。
待众人坐下之后,陈真人咳了一声。谨慎问道:“掌门师兄,不知何事,如此匆忙唤我等前来?”
秦掌门一开口,便是清朗醇厚之声:“今日之议,乃是我门中出了欺师灭祖之辈,不得不召你等前来相商此事耳。”
世家四位真人都是心中一凛,各自交换了一眼色。
掌门真人当然不会信口开河,而且能如此兴师动众。显然此人也是身份不简单。
孟真人愤然言道:“师尊,不知此是何人?”
萧真人瞥了孟真人一眼,捻须不语。心下却是暗嘲,似这等事,掌门四位弟子岂会有不知之理?定是私下早有商议,否则今日何谈掌控局面?眼下这对答很显然是做给他们看的。
秦真人缓声言道:“祖师堂上。供有当日祖师亲手封禁的符印之碑,分别应对六处禁地,二十余年前,有一处印碑无故自鸣,显是遭人觊觎。正妄自开禁。”
陈真人眉头皱起,沉声道:“师兄,不知什么人如此大胆?既是二十年前之事,又为何今日才说起此事?”
世家四位真人这时方才依稀记起,似是当年开派祖师亲手布下六处封禁,传言其中封有上古凶孽奇物。言及后辈弟子若是见得,不得设法开禁,否则不论是谁,皆以欺师灭祖之罪而论。
不过祖师堂上居然有印碑这等布置,他们便不得知晓了。
除掌门之外,这六处无人知晓在哪里,如今居然有人无法无天地掘开,难怪如此兴师动众。
秦掌门也不答陈真人所问。而是摆了下拂尘,言道:“把人叫上来,”
不多时,就有一个矮胖道人走上殿来,乃是一名化丹修士,看那面容,五官聚在一处,有几分滑稽。
他恭恭敬敬对几位真人行礼,道:“弟子苗坤,见过掌门,见过诸位真人。”
秦掌门道:“苗坤,你把你所知告知在座几位真人。”
“是。”
苗坤躬身一礼,随后言道:“二十三年前,掌门真人察觉封印有所异动,乃是出自那涌浪湖下,此处因剿灭三泊之后赐予苏氏为府,因此特命弟子前往暗中查探究竟,这许多年下来,弟子竟现,这苏氏不但在破毁涌浪湖下真龙府之封禁,且举族皆有不轨之心,正意图叛门自立!”
苏氏!叛门!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世家几位真人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掌门的打算何在,顿时心底寒意大生,
世家之中,五族之力占了七八成去,苏氏为五大族之一,数千年的门第,枝大根深不说,底蕴也是非可小视,若是一旦去了,那世家之力,非要大损不可,
门外众弟子听得殿中之语,都是惊怔当场,只是片刻之后,却是面现欣喜之色。
坐在门外张衍虽是早已心中有所判断,此时真切听得,也还是感到心头一松,暗道:“大事定矣!”
他能猜出这结果,也并非是他谋算有多高明,而是他恰恰知道苏氏有叛门之意,把诸多碎片聚在一起之后,方能联想到此一点。
站在掌门角度上来看,师徒一脉如今复振而起,势必要把资源从世家口中抢夺回来,但却要选择一个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