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昂见这真龙之府大门竟然被其斩破,不由大吃了一惊。
他有心跟着进去一探,但却又担忧被对方现,想了半天之后,终是拿定了决心,正想引动这童儿心中杂念,蛊惑其入府之时,却听里面有声音传出道:“苏奕华,你且进来。”
那童儿听得老祖唤自己之名,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怯惧,只是对方若要杀他,不过举手为之,他也无能反抗。
心情忐忑地步入此间后,他左右一望,见此处空旷。无柱无梁,只有一座石碑孤零零地立在大殿正中,有一条条粗大锁链自顶而下,通向四面八方。
他仔细看去,这才现,自己所处之地,乃是悬在空中的一只铜盘上,只是底下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此刻那老道人脸上正阴晴不定,望着那块石碑出神。
他方才进来时。本是抱得破釜沉舟之心,怎奈见到了此物之后,那奋起的决心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这玄碑乃是这真龙之府机枢所在,上有一座大阵,名为“七星大挪玄枢阵”,此阵若能动,能将整座洞府转去他处。
可如此一来,老道人便犹豫了。
他斩开此门。先前不过是被逼到了绝境,想要殊死一搏,成就那洞天之位。
然而且不说这只其中只有一线之机,便是他一旦踏入象相之境,溟沧派中洞天真人一齐赶来杀他,他想要逃脱出去。也是极难。
本来他是无有退路,不得不如此做,然而进得此府之后,这玄碑却给他另一个选择,不免有些踌躇不定了。
只是眼下他之所以迟迟不动。那是因为偌大一个真龙之府若想挪移出去,所耗费法力定是不浅,他并无十足把握,不定把自己搭了进去也未必能成。
反反复复想了几遍之后,他终是觉得将此府挪移出去机会大些。
既已下了决心,他也弃了先前所念。把手往那玄碑上一搭,把灵气灌入,将那法阵运转起来。
只是方才启了那挪移阵法,他只觉那全身法力似决堤一般涌了出去,不觉皱眉,忽然道:“诸位师弟,快些出来请助为兄一臂之力!”
这话一出,那四尊元婴一起跃出。同时使力,整块玄碑顿时放出光华来。
只是他们没了肉身,此刻法力用上一点便少去一点,不过片刻功夫,原本金芒闪闪的四尊元婴,俱是变得黯淡无光,看上去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了。
又过了几息时间,那四尊元婴终至枯竭,化作点点光屑散去,四道元灵没了护持,便重往他袖中而去。
而此刻那玄碑却还差得一点,那老道人一望而知,除非他也能舍得散去自家元婴,尽数化为法力倾入其中,否则绝无可能再转动阵法,可如此一来,他这一身修为却也彻底散了。
他已是寿元九百余,若想重新把修为炼回,已是绝无可能,心中暗叹一声,道:“罢了!”
他转过头来,对那童儿喝道:“苏奕华,你记着了,待我等去后,你定要看好生守住这座洞府,耐心待我等转生回来,日后苏门重振,当为你记上功!”
那童子不解其意,迷茫应了一声。
老道人也无暇与他多说,大喊道:“秦阳真人,还望你为我族照看此血脉一二。。”
这时一道光华闪过,一名黄衣少年走了出来,讥嘲道:“苏氏后辈自己无能,却要我老人家来照看一个未曾开脉的弟子,若传出去,我也无脸再见那几个老友了。”
老道人道:“苏氏覆亡在际,若无我苏氏血脉祭炼,真人怕是永不得道。”
少年斜撇了他一眼,道:“你休拿此事威胁我,这道理我怎能不懂?如不是苏默当初不听我劝,不自量力去战那凶人,连元灵亦未曾逃出,你苏氏又怎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老道人默然不语。
少年看他这模样,没好气道:“好了,我老人家今日也没心思教训小儿辈。”
他转过身来,对着那童子似笑非笑地言道:“小子,便宜你了,就看你造化如何了。”
他起手在那童儿顶门上一拍,就将其整个人收了,随后自家也化光不见。
见后路已是安排妥当,老道人再无犹疑,大喊了一声,元婴遁出顶门,全力将那阵法运转。
霎时间,似是天塌地陷,山岳倾颓一般,一声震天大响,整个涌浪湖也是翻腾而起,那原本位于地下数十里深处的真龙之府,须臾之间,挪转虚空,不知去了何处。
张衍这时正站于旗台之上,并未深入洞府,下方这般大的动静,他自也是察觉到了,微一沉吟,道:“苏道友,下方生了何事,你可知晓?”
苏奕昂气沮道:“回禀老爷,适才那苏氏老祖竟然打破了真龙府之门,启了其中挪移阵法,已把整座洞府挪去他处了。”
张衍不觉有些惊讶,追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苏奕昂想了想,有点不确定的言道:“我那分魂即便是去得万里之外,也有能心有所感,可眼下却丝毫感应不到,怕是,怕是已不在东华洲之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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