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雾之中含有他内炼的一口精元罡煞,比他本命法剑也是差不了多少,此刻一冲,不出意料的将幽阴重水挡了下来。
他因对自家判断极为自信,是以瞥过一眼之后,便不再细看,转过了目光去。
可就在此时,却有一滴阴晦如墨点的重水轻而易举撞开精血,直飞而来,砰得打在了他护身宝光之上,顷刻间砸了个粉碎。
遭此猝然一击,丁群浑身一震,在云上一个趔趄,舌伤鲜血溢出了嘴角,心中大叫糟糕。
尽管有“鉴真灵目”,可三百六十五滴重水之中,唯有一滴是玄冥重水,混入其中之后,他仓促间也是未曾窥破,被其漏了进来。
此一招失策,本是抵挡剑光的法力立时被破,三十六道剑光再无阻挡,立时杀入进来。
丁群再如何善于应变,到了这一步也是束手无策了,想想自己这两百多年来为亡妻能够转生托世,弃了元阳派真传弟子不做,上得幡旗做人傀儡,眼见当要出头,却要命丧在此,不禁心生悲哀,这时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怨愤念头,在心中言道:“我纵是要亡,也要拖此人陪葬!”
这想法一出,心中戾气大起,他如困兽般一声嘶吼,向天一指,一缕精气冒出,仔细看去,似是一把不足半指长的晶莹小剑,纯犹精气凝聚,出了指尖之后,就一闪而逝,不见了影踪。
丁群才做完这一动作,头上剑光如瀑卷下,顷刻间就将他乱刃分尸,再一旋绞,斩成不知道多少块细碎血肉,纷纷洒落。
相隔张衍不过十数里,有两道剑光飞渡,正是元阳派杨氏夫妇二人,杨璧忽然惊咦了一声,停住遁光,转一望,诧异道:“夫人,莫非是为夫感应错了,那等气息,岂不是我元阳派的本命法剑?”
朱欣也是奇怪,道:“夫君因是未错,妾身也有这等感应。”
两人对视一眼,杨璧沉声道:“过去看看。”
元阳派中本命法剑,他这一辈之中,能练成之人也不过寥寥几人,此刻应还在闭关之中,若是长辈,无有符诏,也不可能来此,但要说他派弟子能习得去,也是绝无可能,多半因是魔宗门下搞鬼,因而两人决定前去看个究竟。
张衍将丁群杀死之后,却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心神并未放松,仍在那里全身戒备。
忽然间,有一股阴寒之意笼罩上身,整个人似是坠入了冰窖之中,就在此时,一声清吟,乾坤叶忽然自眉心之中飞出,主动往天中一把精气汇成的小剑迎去,然而这把小剑似是虚影,从此宝之上毫无滞碍地穿了过去。
张衍反应何等敏锐,就在乾坤叶飞出一刹那间,已是将小诸天挪移遁法运起,顷刻间挪去数百丈外,那小剑毫无道理的一个掉头,依旧往他这处刺来。
张衍目光微凝,他能感应到,如是任由此物袭上身,定是能将自己杀死。
自斗剑以来,他尚是头回见到对自己性命有如此威胁之物,因而停也不停,连连施展神通,身形在虚空之中接连消失出现,也亏得他法力深厚,居然一口气挪出去了二十余里,仍是法力未衰,可尽管如此,那把法剑却还是不依不饶,跟着过来。
此剑乃是元阳派修士的本命法剑,是由自身精气神汇聚而成,通透澄澈无比,为无形之物,一剑斩去,便循着气机而走,如附骨之疽,被追索之人就是逃去千里外也是无用,若无破法,必被杀死。
这一剑丁群临死前含忿而,与原本纯粹无比的命杀之剑相比,已是稍有不同,是靠着一股沾染了魔意的戾气支撑,只要气机不消,此剑便不会散去。
张衍在这等性命攸关之际,仍是冷静无比,仗着挪移遁法,在半空之中闪游躲避,只是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念头转了下来,暗忖道:“天下万物皆有破法,此物似是精气杀意汇聚,如是这样,倒可用那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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