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独与孟、孙二人言谈半日,觉得收获也是不少。
他虽有与这些修士结好意愿,但此事也不是一时可定。
从楼阁出来,二人便下榻于客馆之中。
此时金乌西坠,已到晚膳之时,自然有侍女送上一道道蔬果佳肴,美酒仙酿。
公子淮看这些菜肴做地做得十分精致,便举箸一品,却觉入口鲜香异常,落得腹中,顿化暖流清气,流淌全身,不觉赞叹一声。
玄士未到通玄之境,对补益自身血精之物尤为重视,但所取食材多是妖物血肉,而此些皆需生食,至多只是在上抹了一层盐泥,他平日也不觉如何,但与眼下这等美味一比,却是再也不敢去想。
墨独也是举箸尝了一口,点头道:“确实美味,但药力有些不足。”
公子淮忍不住道:“纵然药力不足,那大不了多食几餐,若日日能享用此等美食,也不枉世上走一遭,淮已决定,回去之后,要遣得宫中庖厨来此学一学这般烹食手段。”
墨独没有多言,到了通玄境,他可吞食之物唯有妖魔血髓,寻常之物对他用处已是不大,是否美味,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公子淮再吃了几口后,忽似是想到什么,放下玉箸,小声问道:“大宫师,你白日与那位孙高士比斗时,为何不使用神通之法?”
墨独摇头道:“只是彼此试探切磋罢了,不用如此认真,我有神通未动,那位孙道人一样也有所留手。”
公子淮笑道:“那几位九洲高士怕是不知,若是墨师与国中几位大宫师联手,那所举之力,不只是四人相合,而是数以倍计。”
玄士并不是一味强调个人战力,申方国四位大宫师联手,所能调动的天地灵机又可在原来根底上翻上数翻。
而大玄士人数越多。所能挥出来的实力也是越强。
但这等法门,有若小童舞大锤,若是一个不小心,反而会伤了自己。是故必须彼此可以依托信赖之人一同施展,至少也当是出自一国,换了外人,却是无法做到的。
墨独言道:“公子,我申方国不必去争这些。不说独比那孙道友尚有不如,便是赢得,又能如何?这些九洲修士能跨越天地而来,说明在这几位之上,还有更为了得的人物。”
公子淮听了此言,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担忧之色,道:“大宫师,以你之间,这些九洲之士会不会来侵夺我东荒诸国?”
墨独道:“独也不敢断言其无这等打算。不过东荒足够广大,我百国这一点地界,怕还不在这些九洲修士眼中,退一步言,便算覆灭东荒诸国,其等不还一样要面对妖魔异类,至少眼下我等是无需为此烦恼的。”
公子淮点点头,心下安定了许多。
与此同时,孟真人却是来至张衍所在楼阁之中,将今日所得所闻皆是报于他知晓。
张衍言道:“把这一行人设法招待好了。其若有求,只要非是什么过分之举,都可应下。”
孟真人颌应下,道:“渡真殿主下来是否要借那东荒神国之名。剿杀6上妖魔,占夺山水地6?”
张衍微微一笑,道:“凡间国度征战,尚还讲究师出有名,斩除妖魔,兴复人道疆土。此便是大义名分。”
孟真人不觉点头,他略略一思,道:“东荒玄士与我炼气之士大不不相同,但其修炼之法,有不少却也值得借鉴,譬如那纹符之法,于身上绘纹,颇能提升战力,或可派遣一些低辈弟子前往东荒学宫之中研修此道。”
张衍赞同道:“世上并无完满无缺之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那申方国有意,亦可准他国中学役来我诸派门中修行。”
孟真人把须一抚,言道:“以渡真殿主之见,这玄士之法,可否修炼到飞升境地?”
张衍稍作考虑,摇头道:“难之又难,此辈只求斗战之能,这也是形势使然,在妖魔围困逼迫之下,不得不如此,但却也因此得小失大,若无法彻底解决外患,哪怕再过数千上万载,也无法出得媲美凡蜕修士之人。”
修炼之道,既讲究“修”,也需讲究“炼”。
九洲修士一个坐观,可数十上百载,而东荒这处,诸国斗战不止,同时又要防备妖魔异类,有炼无修,本元亏耗极大,补益又少,日久天长,甚至寿元也会因此折损。
事实这也是玄士一个最大短板,此辈不求长生,又因外敌之故,年年斗战不休,便是大玄士,寿数通常只得千余载,少数人能活至两千余,注定其没有足够时间去攀登更高境界。
若是东荒百国合力,使得一部分大玄士得以解脱出来,专事修行,那么或可尝试迈向更高层次,眼下是绝无可能了。
一晃半月过去。
墨独手中握着一枚玉珠,正默默感应其中气机。
此是一件玄器,乃是孟真人赠他之礼。
他先前已是试过,此物虽小,却蕴含有莫大威能。
那日与孟、孙二人一席话后,气、力、法三分也是给了他莫大启,只是到了他这一步,再想走回头路已无可能了,要想提升战力,只能设法在外物之上做文章,而法器无疑是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