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一弹指,打了一缕灵机入内,便就有丝丝缕缕清气自鼎口冒出,并缓缓往一处聚拢,好像要生出什么变化来,只是差了一点什么,始终未能成功,半晌方才散去。
他不禁目光一亮,走近两步,见鼎中以特殊手法存放有不少天材地宝,这当是上回祭炼后余下的。想了一想,把袖一挥,这一回,却是送了一道紫清灵机到了鼎中。
此气一到里间,整个大鼎嗡嗡震动,并有龙吟凤鸣之声传出,那鼎上双目也是开阖不定,等有半个时辰之后,有白光腾空而起,照亮整个洞府,并最在上方凝结为一枚米粒大小的丹丸。
他心意一动,这丹药如受驱使,自上飘下,拿入手中察看片刻,不觉微微一笑,又望向那大鼎,点道:“得此一物,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他已是看了出来,此物当是用来聚炼那凡蜕修士所用大药的。
炼造大药的方法九洲亦有,只是到了东华十六派这一段时期,紫清灵机几是用尽,只能束之高阁。后来虽是到了山海界,可九洲修士忙着四处征伐,开立山门,还要防备天外修士,根本没有这等时间去做此事,况且可要想炼得此物,需用许多外药不提,动辄要数百上千年,那还不如直接取用紫清灵机。
但有了这个宝鼎便就不同了,只消投入清灵与宝材外药,再有一名凡蜕修士出手,就可祭炼出来。
他一拂袖,就将这座宝鼎收入了小界之内,再度转到外间,重新来到晶石之前。
这一次他不再是于远处观望,而是缓缓飘身而上,同时竭力收束法力,免得灵机溢出,震坏了此处。
到了近处,这回却有了不同现,竟有一缕神意隐藏在内,心下微讶,“方才我观望时不曾察觉,显然留下神意之人功行当是与我挨近,那便待我来看上一看,看可否探出此处来历。”
他心念一转,心神投入其中,便就观览起那缕神意来。
只是下一刻,他便从中退了出来,却已是大约弄清楚了前后因果。
这座地星本来为钧尘界中一个上古宗派守青洞所有,此派并非功传一家,而是由数个大宗为定盟而成,目的却是为了对敌那玉壶君。
这些人自知不敌这位龙君,便想要集合诸人之力祭炼出一件至宝,参与此事之人不仅个个来历不凡,且投入代价之大也着实让人心惊。
其等为此事不惜将十数座天域灵机抽取一空,并在虚天之中擒捉了上百种凶怪,而为了能有合适一用承载宝胎,最后却是寻了那晶石过来。
此物来历也大不简单,乃是玉壶君二子昌纯之心,古怪的是,这一位居然是其心甘情愿拿了出来的。
当时守青洞功行最高之人名唤西吾道人,在此人主持之下,众人躲到了这处蛮荒天域炼宝,本来计划一切顺利,但是在宝成之日,却是出了变故。
那西吾道人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抽手而去,以至前功尽弃,不仅如此,其还取走了数件关键宝材,当场破空飞去,从此不知下落。
经此一事,其余帝君都是心灰若死,他们为祭炼这法宝几乎耗尽了本元,因怕玉壶君找上门来,不敢在此多留,匆匆离去,各自躲藏了起来,自此之后,不但守青洞因此不复存在,还连累十余个宗门由盛转衰。
张衍心下转念,这事处处透着一股古怪,倒像是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那玉壶君了,不过这过去之事,真相早被掩盖在诸多迷雾之中,他也无需去弄明白。
他转目看向那昌纯之心,从神意中得知,此物方才取出来时,其大小足可比拟地星,后来经过西吾道人与这些修士一番祭炼,得其纯精,才是如今这模样。此乃是一个上好宝胎,要是带了回去用心祭炼,便出得一件镇派至宝也不无可能。
孔赢到此之后,却未曾将其取走,这当不是此人看不上这两物,而恐怕是不想牵扯上这里面因果。
张衍淡然一笑,他对此却无所畏惧,似这等无主之物,若是对自己无用,他不会随意去动,但若是能帮衬自身或是壮大宗门,那根本不会有所犹豫,便是因果接了又如何?来日一剑斩断就是。
他一抬手,便把那昌纯之心拿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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