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宫舟上,此来征伐戊觉天的修士已是一个个自戊觉天中回返。
梅若晴自天中落身下来,停在在了船台之上,她往戊觉天内看了看,心中犹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来以为此战纵能获胜,也要付出不小代价,她甚至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可未想到,最后居然一战而尽全功,不仅如此,杨佑功等人更是一个也未曾逃脱,这意味着余寰诸天之内再与一家可与青碧宫对敌了。
而之所以可做到这般地步,这毫无疑问是因为张衍之故,难以想象,世上竟有未曾入得渡觉,却能把法力修至那般强横地步的修士。
她眸光一转,见何仙隐站在法舟一处高台之上,心思一动,便就行步过去,稽道:“何真人,打搅了,贫道这处有一事想要打听一二。”
何仙隐回有一礼,道:“不知梅天主欲问何事?”
梅若晴道:“久闻玄洪天中庐根草名声,只是贵界之前与青碧宫交恶,就再无法在封敕金殿找寻到此物了,贫道有一名弟子,近日功行到了关口之上,正在重筑洞府,恰好需用此宝,不知贵界之中可还有么?”
余寰诸天之内,各大界天因灵机丰足,几乎每一界都是有独特宝药,不但可以此换取善功,亦能拿来与诸天交换修炼外物,玄洪天中也有不少好物,其中以“庐根草”最为出名。此本是栽种在玄石洞府周围的灵草,有裹灵聚气之用,在余寰诸天之内也是少见。
需知世上灵机无时无刻都在散失之中,只是或多或少而已,阵法或能缓阻一二,可阵法运转,本也是要用到灵机的,但此草却是长久锁住灵机不散,损失微乎其微,很是玄奇,深受一十九天的修道人推崇,奈何数目并不多,故在外间流传也是不多。
何仙隐听到梅若晴需用此物,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此事何某会与张上真说上一声,回头不管有无结果,都会告知梅天主一声。”
梅若晴笑道:“那便多谢何道友了。”
她表面虽为庐根草而来,但心中对此其实也并不怎么看重,一个弟子还不值得她如此做,主动过来交言,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好与玄洪天搭上一二关系。
这时彭长老座前的执事道人自法舟之内走了出来,来至两人前方,打个稽,笑道:“两位怎还在这里,彭长老已是在殿内摆下饮宴了。”
梅若晴与何仙隐听了,也便不在此停留,相互客气道了声请,便俱往殿内行去。
两人入内不久,又有两道清光自外而来,在殿前缓缓落下,却是张衍与敖勺二人自外回返,执事道人赶忙迎上,道:“两位上真回来了,彭长老已在殿内相候了。”
张衍微微一笑,便与敖勺一同入内,与众人见礼之后,就在各自席位之上坐定。
彭长老见人已是到齐,招呼一声,便有磬乐响起,随后他举杯相邀,三饮之后,这才坐下,这时他目光看向张衍处,拱了拱手,道:“此回能如此轻易将杨佑功等辈拿下,道友可谓居功至伟。”
张衍笑言道:“彭长老言重,若无在座诸位,贫道一人又有何用。”
敖勺这时道:“诸位怕是不知,我回来时与张真人攀谈,方才晓得那位津冽派宗主重灵君来头颇为不凡,其当年曾跟随过太冥祖师,蛰潜余寰诸天百万载,法力深不可测,此妖被杨佑功引为奥援,其要是在我等交手之时杀入阵中,今番胜负当真难以预料,所幸最后败落在张道友手中、”
众天主听得重灵君的来头,都是心下一凛。
先前张衍说及此妖时,他们虽是不曾轻视,但未想此妖居然真的来头这么大,这要不曾事先有所防备,虽不见得必然挡不住此人,可此间在座,说不定就要折上几个了,想到这里,也是暗自连呼庆幸。
如鉴治天天主等几人,都是向张衍举杯遥敬,但其中绝大多数,这不仅是敬他所出之力,也是敬他那一身强横法力,毕竟那一瞬间杀灭渡觉修饰的景象着实令人敬畏。
张衍淡笑一下,亦是举杯回敬,却并没有觉得胜过重灵君是如何了不起之事,他根基深厚不说,如今又是走在了通往真阳境的道途之上,寻常三重境修士根本无法与他相比较,说天差地别也不为过,能胜过那妖物和诸多渡觉修饰乃是理所应当之事,若这样还不能收拾此辈,那枉费他修炼了这许久。
彭长老这时望向梅若晴这处,言道:“梅天主,彭某记得你曾言界中略有不稳,似有人也受了杨佑功等辈鼓动,不知可需我等帮衬么?”
梅若晴主笑盈盈道:“多谢彭长老记挂,贫道此来之前,界中的确有颇多异见,不过经此一战,相信再无疑声。”
彭长老颌道:“如此便好。”
此回虽将杨佑功等为之人都是剿灭干净了,但是觉元天等界中仍有此辈余下势力,不过这些已用不着如渡觉修士这般大能出力了,故是饮宴散了之后,诸真也不再留于此地,一个个都是告辞离去。
张衍不曾急着走,而是与彭长老一同来至法舟顶上,他道:“彭长老,如今大势已定,便有小风小浪,也当难不道青碧宫诸位上真,我此回出来已久,不久需回山门一趟,玄洪天只得何真人一人镇守,就劳烦你多加照拂了。”
玄洪天外有大阵护持,通常来讲是不怕外敌的,但他不知道多久之后才会再来余寰诸天,故才打这一声招呼。
彭长老言道:“道友放心,只要彭某在此,玄洪天便就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