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是确定,哪怕放缓气机扩展,也必须设法收束法力元气,跨过这一步,才能真正破而后立,但这里限碍他的,就是调拨运法之时,万空万界灵机都在发生变动,此中生灵必受影响,若无所顾忌,那事后说不定会全数死绝。
如今有这宝物却就不同了,他可以将自身之伟力转挪去莫名之地,那就不必再如先前一般小心试探,可以放开手脚施为。
在“藏空玉胎”与残缺出去的一块气机相接之后,虽仍是不全,但因法已生,果自落下,其未来有极大可能再度合二为一,故他已可以望去那一线未来之影,借用那未来已得完满之宝来相助自己。
只是要观望去那未来,甚至维系住这法宝之能,那并不是没有代价,这里需要耗费大量元气,何况这法宝他还未曾祭炼过,真要用来,那损折当是更多,所幸他成就远迈先人,如今最不缺的元气。他现下最缺的就是时间,要是只付出这点代价就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还是十分值得的。
等到熟稔之后,不再会伤及生灵,届时就无需再借用此物,可以以残玉继续推演,如此就能在最短时日内有所成就。
有了决定后,他当即起神意一观,随后祭动这法宝一转,便试着收拾气机,顿觉无边气机都被其所遮掩,那可撼动诸界的伟力落去一去空空化无之地,不曾扰得现世半分,立知是此法可行。
于是他振奋精神,把心神全数投入进去。
因是一边观照神意,维系那“藏空玉胎”,一边还要收拾气机,消耗极大,期间无法一直坐观下去,当中会稍有停歇,待得气机再度回复,才会继续。
这般有百来天之后,他已是渐渐摸到了一些门径,行功愈发顺畅了起来,照这么下去,或许用不了十来载,就可抛开此宝,转用残玉修持了,那时当会进境更快。
他这里每日运法不辍,直至某一天,忽有一阵感应自心底生出,便双目睁开,把神意退出,只一转念,就来到一处空冥界天之内。
旦易正站在一块浮陆之上,见他到来,拱了拱手,道:“打搅张道友了。”
他看了张衍一眼,却是有些讶异,早前离去之时,后者气机宏烈滂湃,怎么也压抑不住,其浩大之势也是前所未见,他也不觉奇怪,初入真阳,都是这等模样。
然而才数月不见,却已是收敛了许多,这可大不简单。
虽是真阳修士有用心修持,都可达到这等地步,可大多数需用漫长时日,这是因为修行之时杂思杂念影响颇多,稍有不慎,不知哪里就会有分身诞出,需得随时斩杀。
要是走无情道的修士,自无此虑,可张衍分明不是如此,进境却是这般快,这说明其道心纯粹,念头极正,方能得以如此,他心下不觉高兴,毕竟己方阵中之人越强,那与妖魔争斗越有胜算。
张衍此时于天中身落下来,还得一礼,笑言道:“看道友这模样,似是此行有所收获”
旦易笑道:“本来以为要说服这一位需得用上一段时日,未曾想此回事机很是顺利。乙道友也是看出若给妖魔坐大,则势必难制,此前是唯一机会,故已是应允下来,愿与我等联手对抗妖魔。”顿了顿,他又道:“我三人本当聚首一议,只是乙道友为抗衡妖魔,此前也一直在暗暗准备手段,如今尚未能全功,不便抽身出来,暂无法与道友相见,故要在下向道友告声歉。望道友勿要怪罪。”
张衍微笑道:“乙道友却是客气了,对敌妖魔方才头等大事,与此相比,余者皆属小节,何须在意。”
旦易想了一想,道:“既是这里顺利,道友若是方便,不妨与我同往那几位同道处一行,再试着劝言一二。”
张衍点点头,这是一定要去的,便不能说服此辈,也能相互交流切磋,许能从中获益。
不过眼下不是合适时候,一是他功行还在紧要关头,这时停下,未免不妥,二是两人同往,总不及三人乃至四人同往,这里面分量绝不一样。
稍作考虑后,他道:“那位乙道友不知何时可以功成”
旦易道:“乙道友未说具体时日,只那大阵在一二百载之内也当崩灭,在下推断,功成之日应当差不多也落在那时。”
张衍点首道:“我所言那位道友,若得还生回来,也当是这等时候,道友不妨再等上一等,到时我等一并前去,说不定能有所转机。”
旦易一思,这般做许还真有可能成功,于是欣然道:“这主意甚好,便依道友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