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治一欠身,道:“是,承蒙诸位同道抬举,忝为主持。”
他此刻感觉不到张衍身上任何气机,好似对面站着的只是一个虚影,若是细想,这好若彼此分立在不同界域之中,是以根本无法米按这一位判断境界为何,而越是这等莫测难明之事,就越发令他感到敬畏。吸了口气,缓缓抬头,试着问道:“上真到来,可是为追剿那些妖物么
张衍摇头道:“只此辈还不值得贫道如此做,我到此处是为过来取拿一物。”
列治心下一震,道:“不知上真需要何物”
张衍没有遮掩,直接道:“列道友在地宫之下摆放的那截残木。”
列治犹疑道:“原来上真是说那株神木”
张衍点首道:“此木唤名无羁木,若是用来炼宝,也是颇有用处,说神木也并无不可,那些妖物今回便是为此为来,贫道不会容许此物落入此辈之手,故来取走,不过不会白拿你等之物,自会予诸位补偿。”
列治在短短片刻之间,却已是下了决断,道:“不敢,这等物事若是放在这里,只会给我辈带来更多麻烦,还请上真带走便是,至于偿补”他顿了下,“这本也不是我等之物,也不敢妄自窃据。”
张衍笑道:“此物本无主,既落此间,那便是与你等有缘,”他伸手一指,一道法符飞下,“我观界中之法,到道友之境,已至尽头,此中有上进法门三数,可以拿去观览。”
列治一听,露出惊喜之色,心下激动不已,神木再是玄奇,又能比得上指人向道的功法他身躯一躬,连连拜谢。
张衍无意多留,一挥衣袖,将那残木摄拿了过来,随后便一转身,已是遁破天地而去。
列治再抬头时,发现面前已然是空空一片,不觉心头怅然,将那袖中法符紧了紧,就回身遁去,下方还有许多妖物等着他们来处置。
张衍出了这一界之后,就依着那叶上气机逐一寻去,这回却是没有再碰到任何妖物,没有多久,就将余下残木都是找全。
下来他本该携此物遁回山海界,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停顿下来,他却是觉得,今朝之事好像太过顺利了,这无羁木好像是等着自己来拿一般。
这并非是他生出了什么感应,而是单纯察觉到了某些地方不妥。
在他看来,这无羁木也算得上是少有的宝材了,可这回居然完全交给了下面那些妖修,而是不派遣分身来取,怎么看也是有些轻率了。
想到这里,他一甩袖,将那些黑叶与所有残木都是祭了出来,随后细细审视,在反复查看之下,他终于找出了问题,这无羁木当还有一部分残缺在外,非是残木枝干,而是与那黑叶类似之物,那源头所去,却是直指布须天
他目光微闪了一下,这意味着那些妖魔若还有此类物事在手,说不定就能循此找到自己乃至山海界的下落。
若无差错,这一次很可能是这些妖魔有意做出的布置,目的就是为了赚他入彀。
只是这计策略微有些粗糙,所以还是让他发现了破绽。
其实这也平常,先天妖魔虽天生具备大神通,除了真阳大能,无论什么事只要以力相压就是了,而到上境,多是算定天机,而在人心算计方面,却未必能把握的那么准了。
当然,到了真阳层次,任何事只要加以推演,总能做到完满乃至无有疏漏的地步,只要此辈用心,也可以做到细节之上无一丝差错的地步。
可这里却有一个问题,因为真眼修士彼此谋算,要是一方推演过多,那么另一方定是有会有所感应的,哪怕天机也不可能全然遮去,是以要对付同辈,通常都是直来直往,反复推演算计,反易让对手有所察觉。
他冷哂一声,这次之事虽被他看穿,但还是颇为凶险,大能修士虽能趋吉避凶,但太多时候是依靠自身感应,也就是他成道真阳未久,对许多事判断的并不完全寄托感应之上,而是是否合乎情理,否则一个不慎,真可能中了其等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