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言殷、萧二人,道:“两位道友如何看?”
殷平道:“此议很可能只是拖延时间,说不定万年之中,此辈有信心就拿出什么克制我三人的手段。”
萧穆一想,道:“莫非是此一历的先天至宝上?若能得了此物,倒也可以。”
邓章却是否决道:“先天至宝哪有这般容易降伏?就算真有什么我等难知的手段,也不是短短万年可以做到。而且此事用不着我等来担忧,那太一道人恐怕比我等更为着紧,非要说能胜我,除非……”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并不觉得对面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殷平道:“还有一个,此辈占有布须天,假设这万年中得了周还元玉,得以再多出一人,那想要胜过,就大大不易了。”
萧穆琢磨道:“此倒是不无可能,两位道尊可曾留意到,在那约定之中,只说不许我等履及布须天,却并未说后辈弟子不得入内,到时我等也可派得弟子前去寻觅,不管能不能得到,总归不致完全没有机会。”
邓章颌,对方不可能忽略到这一点,这究竟是为防备他们回绝所以干脆不去提及,还是有意放开的一个口子,他一时也是看不透。不过周还元玉不是靠伟力可以强夺来的,更不是入手之后就能一定可以修成真阳的,更多还是要看机缘天数,他猜测恐怕是因为这一点,旦易等人才不去刻意计较。
三人在反复商量过后,都认为可以应下,于是各从神意之中退出。
邓章望向对面,道:“这赌斗我三人应下了。”他目光一转,“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出战?”
张衍淡笑一下,道:“便由贫道来领教贵方高明。”
邓章面上不变,心里却是万分警惕了起来,方才就听殷平说过,这一位法力之深,可谓前所未见,此刻站在这里,现的确没有任何夸言,其气机宏大至伟,几如浩瀚虚空,似能并容万物,这无疑是个极为强横的对手。
他沉吟一下,回头一望,目光停留在萧穆身上,后者对他一点头,便站了出来,对着张衍打一个稽,显是此回斗战由他出面。
张衍打量了此人一眼,这一位修道人背后悬有双剑,并演黑白二色光华,浑身杀气凛然,但是他能感觉,尽管气机各有不同,可三人可他的感觉却是极为相近的。
他这判断极为正确,三人本是出自不同宗派,所修持功法也并不相同,可在入得真阳境,并相互印证之后,却是俱以鉴一神法为依托。
因为无情道法就是只取唯一。
这并非说此道之中只是这一门道法可学,而是因为无情道众道念几乎一致,这里容不得什么多余变化,所有越是修炼,个人印记便越会淡薄,直至消磨不见,到了最后都是那最为纯粹的唯一,
所以三人联手对敌后,彼此法门逐渐变得等同,这一过程其实也不算短暂,到得如今几乎一致的地步,至少也用去了百万载。
也是因为如此,三人无论哪一个出战都是一般,一人胜,等若全胜,一人败,等若全败。
因为上述这些缘故,自第一纪历起便有传言,无情道法要是修炼至高上境,那么只会剩下一人,除此之外,所有一切都将不存。
萧穆此刻亦是凝视着张衍,背后双剑悬浮而起,这乃是他采摄宝材,自行祭炼的道器,一唤“崩心”,二唤“灭形”,在道宝之中不算最为上乘,可是极为趁手,而且极为契合他一身功行。
一剑斩中敌手,算不得什么,可若两剑皆是斩中,就有一定可能斩断对手身上因果,迫使其遗落一门神通,乃至是前尘往事。
实际真阳修士就算被夺去这些,只要一身伟力尚在,仍可通过观想演化出各种玄妙手段,但是过往积累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譬如先天妖魔的根本上乘经,若是被人破去所掌握的上咒,那么一身实力立时要下落大半,若被连经文都是磨去,乃至还原成一片空白,那就再无法与人争胜,
可以说,他这门功法一旦得手,那就会越战越强,对手反而会越来越弱。而他若是得胜,那么对方有极大可能会被他道法所降伏,并不自觉地步入无情道中。
以往那些有情道众与他们三人交战,对他这双剑尤为忌惮。
“今朝便就看一看,此人能否捱过我这神通消磨了。”他想到这里,就心下一个催动,背后两道骤升入空,随即剑光一晃,霎时已是出入万界,将那杀机伏于诸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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