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华听得此言,脸上绽出一丝笑容,道一声好,从玄光遮护中出来,盘坐在地,用吴尚秋教给她的方法吐纳调息,以求尽快回复实力。
金宫祀师带着众人赶到时,见吴尚秋背靠着一株大木立在那里,浑身有金光笼护,上方还悬着一枚形如重锥的飞夺,目光不由一凝,此物飞动来去,只一磕,就可叫人筋断骨裂,他此前已是见识过了,可这东西越是厉害,他心中贪意越足,上前一步,喝道:“吴尚秋,飞舟已坏,天上有我金宫秘法制锁,你今日怎么样也是逃脱不得,何不放下法器,乖乖束手?“
吴尚秋看他一眼,道:“何必多言,动手便是。”
以往他总觉得有一层迷障遮住自己灵台,现在临近生死关头,却反而神思清明起来。
金宫祀师正要唤动众人上前,可这时却察觉到,后面众人居然都是瑟缩不前。
这是必然的,先前一番斗战,诸人伤亡也是不小,吴尚秋明显现在困兽犹斗,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保不齐就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人,既如此,谁还愿意上去搏命?
金宫祀师见状,知道这个时候需得激励人心,大声道:“谁人擒下吴尚秋,可入我金宫为祀师!”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先是一怔,随后心头猛然火热起来。
金宫的威势他们也是见到了,宫中还掌握着许多秘术,传闻镇煞之术就是从金宫之中流传出来的,要是能入得其中,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登时有人大喝一声,就忍不住动了手。
有人这一带头,后面立时纷纷跟着一齐出手,诸多奇光异彩朝着吴尚秋招呼过去。
吴尚秋自也不会只挨打不还手,亦是祭动玄光飞夺与众人展开对攻。
他身上穿着宗门赏赐的道袍,无论什么秘法凶兵落在身上,都是无法破开,可这是需要自身内气支撑的,一旦耗磨干净,那么就是殒命之时。
这一场斗战大约持续了半日,期间有许多镇煞人毙命在此,可在金宫祀师催促调运之下,仍有人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吴尚秋尽管始终占据上风,可随着最后一枚丹丸吞服下去,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是走到尽头了,不由望去远空,“也不知中儿、楠儿到了那里没有,可惜阿爹看不到你们长大成人了。”
再是半个是多时辰后,他内息告罄,仍是没有等到任何转机,知是求生无望了,他长叹一声,放弃了反抗,将柳秋华揽在怀中,道:“不想我们夫妇葬身在此,是为夫对不起你。”
柳秋华则是抚上他背,轻声道:“妾身无怨。”
吴尚秋哈哈一笑,身上最后一丝玄光熄灭下去,随后坦然看着那百十道光向着自己冲来。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性命不保时,忽然一股浩瀚如汪洋的气机降下,而后周围一切忽然静止下来,所有人包括那金宫祀师在内,都是保持着那一刻的动作眼神,世上诸般颜彩似是陡然褪去,仿佛只余下了黑白二色。
随后他便见一个身着黑袍的道人正徐徐踏步过来,随其经行之处,所有人或物都是一个个破碎开来,再是化至无有,此便好似大日煌煌,一切阴霾鬼祟在照耀之下,都是冰消瓦解。
柳秋华此刻也是现了异状,回一望,却是瞪大眼眸,捂嘴看着这一切。
少顷,那道人来到了两人面前站定,沉声道:“吴尚秋,你之回禀却是迟了。”
吴尚秋颤声道:“元上真?”他没有想到,门中竟然派了一位上真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泣叩道:“弟子吴尚秋,拜见上真。”
柳秋华也是跟着跪了下来,她现在也是看出,自家夫君的师门绝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么简单,这等煌煌威能,说是天威也不为过。
吴尚秋连连叩道:“弟子有罪,却还劳动师门相救,羞惭之至,无地自容,望师门责罚。”
元景清道:“你之事容后再言,自有宗门评断,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吴尚秋问道:“不知上真去哪里?”
元景清平静道:“自是去踏平金宫了。”
吴尚秋一怔。
元景清淡声道:“就算你犯了什么错处,也是我溟沧派门下,自有门规戒律去约束,而此辈却是无故害我门中弟子,我又岂能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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