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断绝功行一事,他并不赞同,因为这等作法等若以断绝他人之路为代价,来换得自家一时之安稳;诚然,如季庄所言,他在摆脱因果之后,依旧可以修行,并不受此限制,可对方岂会这么好心?他有一种感觉,去往上境之路一定也有某种关隘存在,在见不到上境人物的前提下,很可能自己就无法迈了过去。
在转过这些念头之后,他淡声道:“此事贫道一人无法决定,需得回去与诸位同道商议,过后当会再给诸位一个答复。”
季庄道人点点头,道:“无碍,道友可回去慢慢考虑。”他看出张衍有离去之意,因知其只是一个分身到此,所以也没有挽留,转对曜汉老祖言道:“曜汉道友,劳你代我送一送玄元道友。”
曜汉老祖上来一步,道:“道友请。”
张衍一礼之后,便离了台座,往外而来,这时忽感有曜汉老祖这处神意传至,目光微闪一下,便接纳了过来。
曜汉老祖见他放任自己神意过去,便呵呵一笑,以神意传言道:“我方才见道友似并不赞同此事,其实我对此事亦是持不同之见,如此作为实则阻塞了我辈道途,但我栖身于此,寄人篱下,着实不好拂了季庄这位镜主之意。”
张衍看了曜汉老祖一眼,看来这一位当真不怎么安分,对季庄那御主之位似是有什么想法,他并不准备插手此间之事,季庄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是接触不多,也能现这位把自家性命看得极为重要,肯定不会让界内轻易生乱。
两人一路再也无话,很快便出得这方镜湖。
在出来之时,张衍又是感觉到与入至此间后的一般感觉,所有感应都是消失不见,仿佛过得许久之后,身上一轻,好若窒息之人重回水面之上,却是自镜湖之中走了出来。
曜汉老祖这时打一个稽,道:“我便送道友到得此间了。”
张衍微微点,道:“劳烦道友相送了。”
曜汉老祖正要离去,忽然想到什么,又是顿住,他深沉一笑,道:“我与道友也算打了不少交道,今次却想问一句,若是贵派祖师想要借得那一位存在回来,道友又该如何呢?”
张衍笑了一笑,功行到了他这般地步,也是可以察觉到,祖师也未必所有事都能算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成就炼神之事便不在太冥祖师原本布划之中。
从过去种种情由来看,祖师真正属意的其实是玄澈道人。
祖师虽是给了每一脉修士一定机会,可至多也只是攀登入真阳之境,可要说成就炼神,那几乎是没有可能。可他最后非但脱了出来,反还取代了玄澈成为布须天之御主,这已是与祖师原本期愿不相符合了。
不过祖师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现在也无需去弄得明白,因为他根本见不到,妄自猜测也没有任何意义,若是有朝一日,他功行也能到得那般境地,届时有甚不解,自会当面去问。
待曜汉老祖走后,他心意一转,瞬时已是到得布须天外,随后往此下一沉,意识便已是回得正身之上。
在了解到此行所有之后,他也是深思起来。
季庄道人所言之事他无法判断真假,要知同一件事,换一个角度来说,那或许就会变得截然不同,所以他也无法由此作出决定。
但有一个人或许可以为他解惑。
此人便是那一位疑似少清祖师的持剑道人,从其第一个出来阻止那一位存在就可以看出,其一定是知晓些许情由的。
当日离去之时虽没有留下日后交通之法,可是赠予他的那一团剑光却仍是留在手中,却是可以借此联络其人。
思定之后,他当下又一道分身出来,到得虚寂之中,就将那一道剑芒激引而出。
过去没有多久,他心中忽然有所感应,举目看去,便见一道剑光凭空映现,虚寂之中恍若星海一般闪灭起伏的现世俱是往后退避,随后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道:“道友寻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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