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人身影面孔仍是异常模糊,这是因为只是大德伟力提前归来,而以往造化之精破灭的劫力因果尚在,所以这意念寄托之形唯有完成倾覆诸有那一步,其背后那位大德才会真正入到诸有之中。
换句话说,此刻出现的仅只是那位大德伟力,而并不是其本人,但即便如此,两者威能也并无半分不同。
那伟力化身看了看张衍,却没有任何敌对的举动出现,这是因为在他眼里,张衍乃是大道的一部分,早已脱出了诸有之外,并非是他要对付的对象。
其人这时对着虚寂猛然一吸,诸世一阵摇晃不停,要是不加以阻止,那么很快就会归入寂灭之中。
张衍这时却是将手中宝莲一抛,此物飞落下来,绽放出道道宝光,霎时将那股倾灭诸有之力托住,使得其人这等动作立时为之中断。
那伟力化身忽然转过头来,盯上了张衍,所有那仿若可以吞没一切的伟力霎时就压了上来。
其本身是以意念寄托而成,这也可以称得上是执念,所以在面对比自己伟力更强的存在时,不会有任何畏惧,更不会讲究什么妥协退让。
张衍身形不动,背后忽有五色光华映现,霎时弥布虚寂,将诸世都是掩盖了过去,五光交错之间,有剑铮玄音响起,对方那伟力过来,顿被五光吞没进去,再也不见。
随后意念一转,就有无数剑光飞出,每一道剑光都是演化不同大道妙理,那伟力化身在剑光照耀之下,原本身影霎时虚黯了几分。
若说张衍方才对付那道人时纯粹用得是以力压人,那么这一次就是以道法克敌,身为大德,他是大道在世之显化,对方虽也与他立在同一层次,可只是一具空有伟力,不明道理,又怎与他较量道法之变?
那伟力化身用出无数办法,无论伟力如何宣泄,都无法突破那层五色光华,以至于没有半分落到诸世之中,而他自身在蕴含大道妙理的剑光斩削之下,变得越来越是虚弱。
张衍这时伸指一点,轰然一震,那伟力化身顿便破碎开来,随后他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场中。
那伟力化散开来后,好似再没了支撑一般,徐徐散去了,然而就在最后一缕伟力消失的那一刻,忽然无中化有,自里生出一道灵光来。
待光芒一散,便自里踱出一名道人来,其人一招手,那本来兴灵机的造化宝莲便停下动静,径直飞落入他掌中。
他这时也是望见了张衍,不禁有些疑惑,稍作推算,心下略略有数,便持莲打一个稽,道:“道友有礼了。”
张衍还得一礼,道:“道友有礼,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道人言道:“法化神通需精明,道成无相本惟微,贫道微明,”他这时又一个稽,“若无道友,我怕是无法归来,这里当要谢过了。”
张衍道:“此事不必言谢,只是贫道有一问,道友若是归来,定当倾覆诸有,那么一切皆是不存,回来又有何意义?”
微明道:“纵然最坏结果,至少布须天这等地界不会覆灭,若能以此地接得诸位道友归来,那么以各人手中造化宝莲,还能以大道之力重现诸有。”
张衍这时似是听出了一点什么来,道:“最坏结果,也就是言,道友本来还有布划,诸有未必会因此消亡?”
微明没有立刻回答,反是道:“道友可知,为何我那寄托意念之形随诸世之人修为变化而长?
张衍道:“却是为何?”
微明道:“当初造化之精未曾破散之前,我等已是料到事机失败之后果,那时必然要承担因果劫力,再无法变化有无,归还诸有,于是不得不共议退路。只是伟力能寄,劫果难脱,所以我等若想归来,那就必须有人来替我承托劫果,这里唯有待后来之人打破大道界限,则可将劫果托付其人,我等则可由此解脱。”
张衍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若是按照微明所言,那么造化之精破散之后,第一个成就三重境之人,就是被其用来承担劫果之人,若是按此布置,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此人本该是他。
这般那位大能传递意念之举也可有得解释,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导后来炼神修士迈向三重境。
若是他当真借用那大能泄露给他的造化宝莲,说不定最后无以为引,只会迷失在大道之中,随后不得不承担某位大德劫果,自此永沉其中,而那一位大德,譬如眼前这一位,便会在不倾覆诸有的情形下完满归来。
他心下一思,要真是照此推论的话,所有大德在造化之精破碎后之所以传法于现世,不是为了留得什么道统,而是为了引导出一个能替自己承担劫果之人。
不过事实当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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