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太忠眼下的态度,就很值得玩味了,敢这么嚣张,无非是三种可能,要么此人是有所仗恃,要么就是确实干净,要么……就是傻的。
显然,后两种可能性是不可能存在的,那这家伙真的就是一块硬骨头了。
“等等,坐我们的车吧,”见陈太忠要走去开林肯车,任长锁笑嘻嘻地发话了,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中年人和一个检察官已经贴住了陈太忠。
“我要跑,你俩根本拦不住,”陈太忠看看两人,苦笑着摇摇头,“亏得你们也要调查我呢,没看过我的材料吗?”
他这话嘲讽的味道很浓,那两位只做听不见了,身子也没有因此而远离了他,直到上了车之后,任长锁才笑嘻嘻地一指林肯车,“你的车?”
“朋友的,”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答,其实,类似的小事情上,他的马脚并不少,不过他相信,省纪检委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专门派下人来。
检察院的招待所也不大,坐落在一个院子里的三层楼,很老旧了,隔壁院子就是检察院,陈太忠被带到了二层的一间大屋子里。
屋子里两张桌子几把椅子,靠墙处还有沙发茶几和一张单人小床,可惜的是,陈太忠对纪检这一套不熟,要不然仅从摆设和人员配置上就可以得知,他这待遇还算不上双规。
进了屋之后,那四位各找地方坐下,没人吩咐陈太忠,陈太忠当然也不客气,走到沙发边上,自顾自地坐下,没去坐桌子对面的那张椅子。
还真是刺儿头,纪检委这两位交换个眼神,也不做声。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声和孩子们的喊叫。
陈太忠见他们都不说话,心说这是要拿气势压我?他索性眼一闭,开始慢慢地打坐了,那大家就耗着呗。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中年人才咳嗽一声,敲敲桌子,“陈太忠同志,我们请你来,不是让你睡觉的。”
陈太忠闻言,缓缓地睁开眼,“我在等你们问话呢不是?”
“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不清楚?”这位一见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里就不耐烦了,手上的笔重重地敲敲桌子,“你自己先说吧。”
“你这话说得倒奇怪了,我没啥可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歪,”陈太忠冷笑一声,“跟你说,我很忙的,耽误了我的事儿,你未必承担得起那个后果。”
“你还想你的事儿?”中年人还他一个冷笑,“等你能走出这间房子再说吧……”
“小刘,”任长锁打断了他的话,笑嘻嘻地盯着陈太忠看,“你真没什么可说的?知错就改的同志是好同志,把问题交待清楚,走出去不是照样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吗?”
对监察一室的人来说,这样说话可算是相当地客气了,这固然跟任长锁个人的工作作风有关,但还有别的缘故。
可是陈太忠怎么可能领情?他还了对方一个笑容,嘴里却是极其阴损地回答了,“任主任,我很年轻,说话不知道轻重啊,我是说……你哪怕就算是诱供,也得给我指出一个交待方向来吧。”
“呵呵,”任长锁笑着摇摇头,“小陈你的抵触情绪很强啊,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地反思一下吧,等你想通了,咱们再沟通好吗?”
任主任此来,不是双规陈某人来的——最起码目前没有双规的意思,那样还真是大炮打蚊子了,不过两人的沟通不是很顺畅,所以他不介意刁难陈太忠一下。
陈太忠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最近一段时间很忙,正好你给我理由休息了,你要胆敢不让我睡觉,哥们儿就大耳光子抽你。
不过,这帮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双规我呢?靠,英国的协议要签了,蒙艺那边的钱我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就不信你们这帮孙子还能折腾上天?
陈太忠并不知道,他被“双规”的消息被乡民们传出去之后,外面登时就炸了锅了。
陈某人在凤凰市得罪的人多,招呼的人也不少,科委的人直接就找到乔小树了,要乔市长说法,秦连成更是把电话打到了许绍辉那里打听内幕——能动陈太忠敢动陈太忠的,起码也得是个省委常委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