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这位,胆子不算太大,头一次干这谋财害命的勾当,心里难免底虚,李家庄矿这儿,他们也是随便找过来的。
听说了矿主背后有大能,大家倒还不怎么在意,但是矿上还有一帮青皮,而且是挺狠的这种,这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按照剧本来说,他们应该是哭天抢地地悲恸死者的亡故,然后讹诈矿主,不过显然,这剧本需要改动一下了,还好,这也难不住他们,就装委屈可怜就行了。
刚才听说警察来了,不止董毅怕,他们也怕啊,有命案在身还能坦然地面对警察的人真的不多,尤其是那个新手头一次做这勾当,一听董毅指了自己是谋杀犯,登时就软了。
这时候,陈太忠已经接了刘思维第二个电话,听说来的警察只是开道的,正经是地税局的局长赵永刚去视察了,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老赵你这热心得太过分了吧?
他其实猜得出来,赵永刚跟荆紫菱色迷迷了一下,结果被自己的出现所打断,后面几桩事,大约是有点想讨好自己的意思——谁要哥们儿的名声有点那啥呢?
你还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想想那点小事,值得我大张旗鼓地去收拾你吗?他不屑地哼一声,心说哥们儿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小肚鸡肠?
事实上,这只是他对事情有自己的评判标准而已,在赵永刚看来,为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村妇,陈某人都敢拉了一个县委副书记下水,自己握住不放的,可是陈太忠女人的小手,又是荆以远的孙女——那只会比薛时风惨不是?
当然,后来陈太忠的诸事不上心,越发地增添了赵永刚的疑虑,其实那只是陈某人觉得屁大一点事,不值得说而已。
陈太忠正感慨呢,却是接到了董毅的电话,一时间还愣了那么一下,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反问,“不是吧,小董你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大涨了啊。”
“呵呵,其实也是巧了,那帮人听见有警车来,马上就不自在了,”董毅笑着答他,“身上背了事儿的,我可也见过,那可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唉,你小子居然会用成语了,了不得啊,”陈太忠笑着打趣他一句,“赶紧给沈局长打电话吧,嗯……那二十万你们拿出十万来分巴分巴,就是你们刘姐赏你们办事有功的,对了,给警察也留点啊。”
沈局长还真不认识董毅的电话,结果一听通讯员说是陈太忠的朋友,马上接了电话过去,问明白因果之后,脸上未见什么喜色,心里暗叹一声:这次便宜了五龙沟那混蛋了。
五龙沟那儿也有煤矿,矿主不怎么鸟沈局长,他正说要借着这尸体好好地折腾一下那厮呢——也是“大檐帽两头翘,吃了被告吃原告”的意思,资源要充分利用嘛。
谁想陈主任的人,居然半路上把链子捡起来,真是的……不过,这终究是好事,杀人案都破了呢,而且,这四个也不是第一次作案了,嗯,总是大功一件吧。
那就赶紧地办事吧,沈局长放下电话就要派车,谁想车一辆都不在,说不得顺手回拨一个电话,“稍等等吧,现在没车,我让派出所去征用一辆车回来。”
董毅可是不想等了,大夏天的,死人可是会臭的呢,犹豫一下,“沈局长,刚才刚有一辆警车过去,是给地税的局长赵永刚开道的,现在差不多该进了湖西啦。”
“哦,那让他回来吧,”这警车顺路,倒也是好事儿。
其实这车还没进湖西呢,山路不太好走,打头的警车听局长这么一说,也只能下车,走到赵永刚车前,“赵局,不好意思,山上有矿难,估计是别人听见我们的警车响动捅出来的,那个,真的抱歉啊……”
赵永刚的脸色刷地就变了,木呆呆地点点头,目送着警车离开,好半天才仰天大吼一声,“老唐,你害惨我了!”
就在这时候,赵局长的手机又响了,看着屏幕上“陈太忠”三个大字,他闪电一般将手机电池一拔,愣得一愣之后,趴在座椅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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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