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老书记你怎么能这么说帕里呢?”高胜利笑着摇摇头,颇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可是比我家云风强得太多了,年轻人忙着工作,也是好事……帕里,记得你刚才说的啊,回头你得陪高叔喝酒赔罪。”
高胜利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书记能想到的,他能想不到?心说现在陈太忠在素波呢,那帕里这么不顾体面地着急出去,指不定是要见谁去了,我要拦着,没准人家心里就记恨上我了。
而且,那帕里的表达方式,也很委婉,不但说要陪着他喝酒赔罪,还要加上高云风,这意思可就太明白了,高胜利你总有老了的一天,只要大家合得来,将来我也能罩着点云风不是?
这话搁在前一天说,高厅长不会太以为然,可是搁在现在说,那就又不一样了,当然,就算撇开蒙艺的秘书这个未知因素不提,小那现在也是正处了,算是蒸蒸日上的,有生之年混个正厅也不是不能想的。
而高胜利还真是惜子——起码比一般人要放纵孩子一点,眼下那帕里着急走,有点扫他面子,但是人家回报回来的善意也不低,高厅长可是知道:云风和小那,其实以前还不是很对眼呢。
当然,话在人说,能不能当真谁也不能确定,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那帕里是递了一个橄榄枝过来,有这么个善意在先,双方再用心经营一下的话,加深联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然而,高胜利好歹也是个副省在望的主儿,心里愿意接受这善意,表面上还要表现出一点矜持来,所以他回话就是只让那帕里记得“陪高叔喝酒赔罪”,而偏偏地不提高云风——反正到时候把那小子拎回家就是了。
看着那帕里关门离开,高厅长一时感触无限,回头冲着那书记叹口气,“老书记,你这儿子可真的不赖啊,云风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知足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刚才那些弯弯绕的话,换给自己的儿子,怕是就说不出来了,就算云风能考虑到这些因素,但是绝对不会说得这么不着痕迹、举重若轻——这就是境界和能力啊。
“呵呵,”那书记笑笑,人家高厅长都把话点到这个地步了,他要再一味地装傻充愣,没准就传了错误信号过去了,让高胜利认为自己对其耿耿于怀,也不利于自家孩子的成长不是?
“这孩子还得磨练,还是有点沉不住气啊,”他展颜一笑,似是在埋怨那帕里这么离开太没礼貌,又似乎是在谦虚,反正,他是没再骂自己的儿子了……蒙勤勤的心情,其实挺糟糕的,今天奉了父亲的命令来跟陈太忠说话,还说能晚点回去,玩得疯一点呢,谁想陈太忠居然要把那帕里喊来。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有点莫名其妙的烦躁,要是搁在平时,她真没见那帕里的心思,可是眼下,为了他不生出什么误会,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她只能“欣欣然”地接受了。
“其实也没啥可太认真的,”她强打精神,开始为陈太忠解说她所认为的高层,“因为利益而合,因为利益而分,反正占据资源的就那么些人,除了少数真正的死对头,其实这个圈子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明显,不过也是跟下面一样,和光同尘才是主流……”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悟出点东西,陈太忠又觉得蒙勤勤这点墨水不够指点自己了,没错,他是个很傲气的人,听到这话,禁不住摇头笑笑,“算了,你还是不用说了,这些东西……不是废话吗?说点别的吧。”
蒙勤勤差点被他这话气炸肚,不过,冲在最后五个字的面子上,她强忍了怒火,冷哼一声,“哼,你要说什么?”
“谢谢你的指点啊,我打算送你点礼物,”陈太忠也感觉得到她的心不在焉,少不得哄她一哄,“你想要点什么?”
“嗤,”蒙勤勤笑了,笑得有点苦涩,却又有一点无奈,还微微地带了一丝不屑,最后叹口气摇一摇头,“我要的东西啊,你给不了。”
正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这个尴尬的话题终于是没有再继续下去。
那帕里敲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包间里不会是蒙艺,原因很简单,外面没警卫的嘛,不过推开门后,他倒也没失望,果不其然,是蒙勤勤——这当然是领导啦,起码人家把他活动到综合二处了。
那处长的观察力和想象力,那不是一般地强,在坐下后不到一分钟,就知道这次陈太忠喊自己来,并不是单纯地见见蒙勤勤那么简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