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讲,他也是个罔顾别人死活的家伙,但是别人死和自己死,那是大不一样的,尤其是某人嚣张到提前就宣布了结果,而用的还是旁人不知道的手段,匪夷所思地弄死了两个人——要知道,这俩人可是替他死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跟死神这么亲近地擦身而过,赵晨的心脏就禁不住地突突乱跳,死不算可怕,但是死得如此莫名其妙,那就实在太可怕太可怕了。
要是没有一击毙命的手段,这一辈子都不要在这家伙面前得瑟!他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没办法,有些人真他妈的是太不讲理了。
他不仅仅是下定了决心,甚至他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买了第二天的飞机票,赵晨可不想跟这个疯子离得太近,万一那厮什么时候不爽了,改变了主意怎么办?反正这种事情他赵某人是干过。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为什么跟赵晨走得那么近吧,”陈太忠对两条生命的消失,并没有太多的歉疚,那俩女人是外国人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他不这么做的话,很可能吓不住赵晨那个疯子。
为了防止那个疯子对我的亲戚朋友下手,我也是别无选择的!他很是给自己找了些理由,当然,陈某人并没有想到,赵晨对他的评价同样是“疯子”二字。
反正黄二伯说了,巴黎的情况越糟糕,申奥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看看,陈主任的理由多得吓人,死两个人……那肯定也算得上是治安不好。
这件事办完,陈太忠也要考虑回国了,黄二伯还在他的资料呢,所以,他花费了两天时间,将驻欧办里细细地过了一遍,检查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总算还好,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房屋外窗户短檐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两个看起来有点古怪的东西,当然,他并不能确定那玩意儿是不是窃听器,于是就趁着打扫卫生之际,让人没命地划拉两下,将那东西弄进垃圾桶丢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他要催德特依上尉修理烟囱了,要说这巴黎警方的做事效率还真不怎么样,他连催好几道,那边一直说找不到合适的人——或者,跟会发生的费用有点关系吧?
到最后,陈太忠实在懒得等了,就威胁说要将手里的录像带公布,并借此质问巴黎市政府的办事效率,反正搞事嘛,他还怕个什么?
这一下,德特依的办事的效率终于上来了,第二天就派了人来修理烟囱,陈主任亲自跑到房顶上监督,而刘园林则是陪着袁主任去拆线。
不过,这烟囱修得真的不够快,敢情这边是将此烟囱当文物来修复了,不是找几块砖头砌上就行,而是尽量用掉在房顶的旧砖拼凑粘合在一起,再将还原好的砖头粘回原位,做完这些,用了整整两天。
“也不知道这冉阿让会赔多少钱,”陈太忠已经买好了机票,打算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有一小点时间,索性就将手里的法文资料甄别一下。
他复制了足足有六七十公斤的资料,如果将这些资料统统转交给黄汉祥,那会给他带来点麻烦,一来是不太好解释(book.shuyue.org)这么多的资料是如何过了海关的,二来想说明他是如何将东西弄出巴黎奥申委的,也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弄出点重要的东西来,其他不太重要的,就走马观花地瞎拍一下,先给个录像,回头再将实物分批分批地弄给老黄——说穿了他就是闲得慌,所以给自己找点事情干,要知道这拍片子,可是比复制资料费时费力多了。
不过,通过整理这些资料,他才猛地发现一点:合着天底下会做坏事的,不仅仅是他陈某人和黄汉祥,这巴黎市政府里……也有阴人呐。
就像老黄想到了,要陈某人在巴黎制造点不安定因子一般,巴黎奥申委也有馊点子:暗地里资助民运和这个独那个独的家伙们,只要奥委会一开会,讨论关于08年申奥事宜的时候,就要这些人出来摇旗呐喊,反对北京申奥啥啥的——北京不够民主,还老是践踏人权,咱们不能让它举办奥运会。
甚至,巴黎人还有一些方案,比如说资助那些人,去纠缠各个有投票权的奥委会官员……总算是时下中法关系转暖,而现任法国总统希拉克多次在不同场合表示对中国的好感,所以这些方案里建议居多,而且保密程度很高——一旦传出去,怕是多少要被动的,毕竟这手段是有一点那啥……见不得人。
反正就是这些破事儿,人家巴黎人一出手,就是不含糊,不过这也是有些黄皮肤的败类,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中国人,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顺便还能领点补助。
缺德,太缺德了!陈太忠发现此事之后,心情又不好了,心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五十年大庆那帮家伙来闹腾的时候,就应该下手更重一点,哥们儿还是太悲天悯人了啊~不过,这中国人里有汉奸,还有不把自己当中国人的这独那独的,那么,法国人里面有没有法奸呢?陈主任想起来了,二战时期法国能有维希政府,估计找些人出来搞事也不是很难。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格勒诺布尔市的胖子商人达诺来了,他这次来,是给陈主任送松露来的,有白松露也有黑松露,虽然没什么太大个儿的,但是量大,所以他就专门跑一趟。
陈太忠收下货物,就信口问了起来,“你说你们这法国,就没啥持不同政见者,要说起来啊,我觉得法国比中国还像社会主义国家。”
“怎么可能没有呢?”达诺这一笔买卖,赚了有小三十万法郎,心情也不错,就跟他解释(book.shuyue.org)了起来,“像科西嘉岛,现在还有谋求独立的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呢,不过那帮家伙内斗得挺厉害。”
“哦?是吗,就是拿破仑诞生的那个岛?”陈太忠登时就来兴趣了,心说哥们儿也可以跟他们建立一些接触嘛,“说说看?”
不过,细说起来,还真就没啥可说的了,达诺常年在法国和意大利之间做生意,对这个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持同情态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科西嘉人长期受法国人歧视,法国人认为他们懒散、粗野,从民族性格上讲,似乎更接近意大利人一些。
让陈太忠惊讶的是,这个简称为flnc的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居然是个松散的军事化组织的联盟,也就是说人家是玩武装斗争的。
这就有点遗憾了,陈主任还是知道照顾大局的,心说你要是个不同政见性质的政治派别,咱接触一下没问题,可是这动刀动枪的组织……哥们儿很容易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啊。
这个主意我是拿不了啦,得回头问一下老黄汉祥!他做出了决定,老黄你要是决定让我做个不受欢迎的人,那么做一做也无妨——当然,前提是必须要折算为足够的业绩,要是屁奖励都没有,我吃撑着了琢磨这事儿?
不过,考虑到贸然问老黄的话,可能又是给自己在找事儿,他心里又有点纠结,怀着这种心情,他终于飞回了北京。
这次黄汉祥可是盯着他回来的,黄总已经知道了,赵晨在小陈跟前碰了钉子,不过小赵那家伙蛮横惯了,有人收拾一下也不错——那小子现在跟蓝家走得很近,我不找那家伙麻烦就算厚道了。
所以,陈太忠下飞机的时候,来接他的居然有阴京华,阴总还不知道巴黎死了俩女孩——事实上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只知道太忠放过了赵晨,至于自杀什么的,他不想打听,也没兴趣打听。
“黄总说了,你回家收拾一下,去他办公室吧,”看着陈太忠手里的包,阴京华犹豫一下发问了,“带的松露多不多?”
“这里面可不是松露,松露都托运着呢,”陈太忠拍一拍手包,又冲他微微一笑,很神秘的样子,“这就是黄总让我去巴黎搞回来的东西。”
“得,你别说了,我也不问了,”阴总笑着摇摇头,心说一会儿就见到黄总了,黄老板要是能让我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我,我急个什么劲儿呢?
陈太忠在北京还真没有什么可安置的,无非就是随身的几件衣服,一些文件,将这些东西放到别墅之后,两人直接就去了黄总办公室。
黄汉祥的办公室外面,依旧等着几个人,不过,阴京华走进去还不到五秒钟,黄总的声音就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小陈你都来了,还在外面等什么呢?”
“这规矩不能坏嘛,”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推门而入,几双眼睛羡慕地盯着他的背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