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这一陪,女孩儿就觉得这个黄皮肤男人不错,于是就邀请他共进晚餐,按道理说,在西方国家吃饭大多是aa制,女孩请他吃饭,也算是变相地支付报酬。
他觉得自己不能占这个便宜——事实上,是他对外国人的口味没有太大的信心,于是就说我单位里有饭,不回去吃就是浪费。
“哦,那我也去吃吧,”卡瓦娜还真不见外,跟着他就来到了驻欧办,吃完饭之后,她打算支付自己的账单,不过遗憾的是,驻欧办没有发票可开——严格来说的话,驻欧办在巴黎,本来就没有经营的资格,请客可以,若是收钱……最好还是国内转账吧。
刘园林打算承担她的饭费,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签个单就行,自家买的东西自家做的饭,多做一口也不过是勺子上漏一漏,就那么过去了——事实上,他是有资格签一定数量接待餐的。
但是这个卡瓦娜就觉得他挺不错了,因为按照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大家吃饭都是aa制的,如果男人替女人出了饭钱,那么一般就希望在饭后,女人能适当地回报男人。
刘园林希望她回报吗?显然不需要,尤其有意思的是,两个人吃饭的口味竟是极其地相同,而且卡瓦娜还会做饭,正合刘某人的口味。
一段跨越国家和肤色的恋情,竟然是由相同的味蕾和胃囊引发的,这真是浪漫到不能再浪漫了,起码驻欧办的其他人全部表示出了震惊。
袁珏拿刘园林没有办法,因为小刘不但是陈主任亲自找来的,甚至不是驻欧办的正式职工——人家研究生还没毕业呢,不像其他四个女孩子,他可以比较容易地做出决定。
当然,这个安全防范意识方面,袁主任是可以强调一下的,不过两人的相遇和相识,充满了偶然,实在看不出这酋长的女儿是有意为之——整个巴黎,也就只有驻欧办的人知道,刘园林还会说德语。
陈太忠一到巴黎,就面临这么个问题,不过说实话,陈主任也不太好张得开嘴,毕竟他在外面还有贝拉和葛瑞丝呢,凭啥说别人?
“你俩想来往,那随便你,不过我要强调两点,”面对刘园林,他伸出两个手指来,“第一点是老调重弹,安全防范意识;第二点呢,你俩要约会什么的,不能在单位,四个女娃娃年纪都不小了,你们俩卿卿我我的,容易这个……引起别人的效仿。”
“我也不想啊,”刘园林苦着脸,低声解释(book.shuyue.org),“问题是我俩都不富裕,她还经常要从柏林过来,天天在外面的话……消费太高。”
卡瓦娜家里算是比较有钱的,但也只是相对富裕,而刘园林一个月不过千把美元,要是窝在驻欧办倒是没有什么开销,春节回家他带的美元还折算了五万人民币,但要是在巴黎风花雪月,实在太不现实了。
“她就那么好?”陈太忠有点不服气,他一直就是带一点种族主义思想的,能跟凯瑟琳这些白种女人在一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想到对方居然能跟一个黑种女人好上,实在不得不叹服小刘惊人的口味。
“挺好的吧,”刘园林犹豫一下,方始低声回答,“她很单纯,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付出,从来不跟我要什么……她做的菜很好吃。”
菜很好吃!陈太忠禁不住抽动一下嘴角,这个理由真的太强大了,作为一个不怎么讲究吃喝的男人,他一直就不怎么相信“想要拴住男人的心,就先要拴住他的胃”这种说法,但是眼下看来,似乎……哥们儿是有点主观了。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他叹口气,不再说这个话题,“好像五月份你就该回去,论文答辩了,是吧?”
“以后的事情,谁清楚呢?”刘园林耸一耸肩,又一摊手,苦笑着回答,“反正她说我要是不回巴黎的话,她就去中国找我。”
“你还真是惹了一个麻烦,”陈太忠听出来了,小刘同学似乎并不想如何地负责,但是想要甩脱那个女人,好像也很不容易,“要是你能跟驻欧办签个三年的聘用合同,我给你拨十万美元的安家费。”
“但是……这个工资呢?”刘园林一直很纠结,自己会四门外语,待遇却是还比不上保洁工,不过他目前是实习,倒也是不能比的,可是毕了业,那就是另一说了。
“见习期,工资翻倍,等一年的见习期满,月薪三千美元,反正你毕了业,我这儿有绩效工资,”陈太忠回答得很干脆,“你别跟林巧云她们比,她们能干几年?”
“但是您一旦调离了,这驻欧办的前景,就未必那么好了,”刘园林的伯父是刘拴魁,对官场中这点东西,他也明白,不过在巴黎呆得久了,他也认识了不少人,知道留在这里也会有很多机遇,所以他有点迷茫,“让我考虑考虑吧。”
“那你想一想吧,”陈太忠笑一笑,站起了身子,他是比较待见刘园林的,但是各人的前途还是要人家自己选择的,然后他丢下一扎钱就转身出去了,“这是一万美元,以后少把那黑丫头往单位领,听见没有?”
陈主任是昨天到的,到了之后就住到了葛瑞丝和贝拉那里,鏖战通宵之后,早上才来单位办公,很多东西他还不是很清楚,要跟袁主任了解一下。
袁珏做工作还是很细的,他将驻欧办这两个月以来的情况大致反应了一下,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倒是关于曲阳黄,有一些好消息。
经过埃布尔前一阵不遗余力地推销,粗陶坛子的曲阳黄已经逐渐被大众接受,现在销量在稳步上升中,尤其有意思的是,前一阵德甲联赛中,曲阳黄居然出现在了赛场的观众席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德国人放弃了他们的啤酒情怀,而是说那两斤装的粗陶坛子,看起来相当壮实,拎着坛口舞动两下,很有震慑力。
两人正在说着话,得到消息的埃布尔就赶到了,一见陈太忠就笑得合不拢嘴,“哦,陈,你猜一猜,四月上旬我卖掉了多少曲阳黄……三千,是三千坛。”
“哦,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十天三千坛的话,一年就是十万坛,不过很遗憾,接下来你只能在法国卖了。”
“哦,我也很遗憾,”埃布尔耸一耸肩膀,这三千坛可不是只在巴黎销售,前面都说了,德国还有人来买呢,按照既定的策略,接下来就该在整个欧洲铺货了,比如说英国是给了尼克,而意大利则归了安东尼。
但是,掮客先生也不是不知足的人,事实上他还有别的事业,得了曲阳黄的法国总代理,也不过就是有了一笔固定的额外收入罢了。
陈太忠跟他说好的结算价,还真的是五英镑,约莫就是一坛七十五块人民币,而埃布尔的批发价却是39.98美元,到了卖场之后,标价一般就在60美元左右。
也就是说,一坛酒埃布尔基本上能赚到三十美元的毛利,一年卖五万坛的话,毛利能达到一百五十万美元,遗憾的是,法国的税实在太高了,掮客先生最后净得的利润应该在五十万美元左右——如果他没有合理避税的话。
但纵然是如此,埃布尔坚持要控制每年的销售量,“法国的上限是十万坛,我绝对不会多卖,是的,我不希望为了一时的利润,做坏一个有潜力成为世界品牌的产品,但是我希望能得到一个为期二十年的代理协议。”
“这也是我的希望,”陈太忠笑一笑,法国人不管做奢侈品,还是玩垄断,都是很有一套的,“你有信心今年在法国做够十万坛吗?”
“我今年的目标是五万,即使市面上断货,”埃布尔笑一笑,昂然回答他,“几十万美元的损失,我还是能接受的,明年再十万吧。”
“我很荣幸,选择了你做这个产品,”陈太忠笑着伸手拍一拍他的肩头,第一批到欧洲的曲阳黄,简直就是凤凰市七拼八凑出来的,质量上是做了把关的,但要说生产能力,还真的勉强,而埃布尔只卖五万坛的话,凤凰那边就有了宝贵的时间,来提高加工生产能力。
不过,有疾风车的样板在前,陈某人也习惯了上足发条一样地赶工了,所谓商机就是这样,来得可能不经意,但是必须要珍惜。
然而,有一点他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合作伙伴,那是疾风车也经历过的,“可是你要做奢侈品,就要做好类似中国酒对市场冲击的准备。”
“哦,只要他们不在坛子上打那三个字,我无所谓,”掮客先生毫不介意地耸一耸肩膀,“否则,他们会很高兴地见到法院的传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