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一上午的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陈太忠正琢磨说,是不是该找韦明河坐一坐了,结果就接到了阴京华的电话,“太忠,来四季昌,二叔忙完了就过来了。”
四季昌就是阴京华管理的饭店,国营老字号了,黄汉祥很多时候”都是在这里吃饭,不过外人想在这儿堵住黄总,那就纯粹是做梦。
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四十,黄汉祥来了,先抓起筷子猛吃了一顿,才侧头看一眼陈太忠,“上午没让你过去,是不是有些什么想法?”
“有点不理解”,陈太忠点一点头。
“嘿,我也是考虑了很久”,黄汉祥笑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一口毗他在中午并不怎么喝酒“纯粹是点缀的意思,“最后才决定,让你不要过来。”
陈太忠又点一点头,却是不说话,眼里也满是迷茫之色。
“太忠,二叔这也是为你好阴京华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说不得出声解释,“眼下看,你是损失了一点”但长久来看……换届的时间不远了”知道?”
陈太忠再次点头,这次却是恍然大悟了,他一直就奇怪,按照今天的安排,自己怎么也能撞得上一号,老黄没道理事到临头才不让自己来。
而阴京华这话入耳,他就反应过来了”黄二伯是不想让自己身上打上太明显的标签,否则的话”这两年还好说,两年之后……那恐怕就是另一番局面了,说白了,老黄的行为,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你还年轻,路还长”,黄汉祥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是真清楚了,于是笑一笑,“本来我觉得是个机会,不过再一想……给你两年,你最多也就才副厅,就算破格提为正厅,那你这辈子,差不多就要到头了。”
“嗯,我知道了,站队可以,不要往太高层站队”,陈太忠点点头,他笑一笑,“其实这种情况“我就不存在个站队问题,级别不够。”
“谁说不是呢?你就是级别不够”,黄汉祥点点头,他很认可这话,“所以你这就不叫站队,就是打了个标茶……正经有资格站队的,也不担心两年以后的事情。”
这话说得有点无情,但却是实情,在国内这个人情社会里,体制里越到高层,改换门庭的就越少,不过同时,这又是一个有了资历才能进步的体系资历不是万能的,没有资历却是万万不能的。
那么,能在这种场合中站队的,基本上就算不是一方大员,也是中枢干将了,都具备一定的影响力和人脉,而且他们的另一个共同情征,就是年纪都不熬不了多长时间仇就要退了,那么,自然仇不会太担心xx的事情。
而陈太忠这么年轻,又才是个的正处,根本就是一棵嫩苗,如果这会儿被打上标签,对以后的展真的是太不利了一一虽然在这两年内,他绝对会顺风顺水。
而像黄家这种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团体”倒不在意跟谁不跟谁的问题,他们只需要就事论事,同时自己不要折腾得太过,对每一届班子都表示出适度的支持和配合,就行了。
黄汉祥也不在意,“二伯年纪大了,别人也知道我什么脾气,不过陈你要是好好地走,嗯,“…到时候再说。”
“那是”,阴京华笑眯眯地插嘴,“太忠,二叔不让你去,这是对你将来的看重,你明白?”
“阴你这才是没的扯了”,黄汉样笑着摇摇头,“主要是,你的展”应该放在下一个十年”或者……下下一个十年,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展太快了。”
事实上,阴京华的话,说中他的一些心思,到了黄家这个地步”想要长盛不衰……好,长盛不衰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也想多泽及几代。
那么,栽培一些有潜力的年轻干部,也是他们要做的,而陈太忠不但年轻有能力,更是众所周知的黄系人马,现在已经具备被关注的价值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丫才是个的正处”而年龄更是可以做黄汉祥的孙子一一事实上,黄老二对他一直不叫自己“黄二爷爷”有些不满。
所以,他有这个心思,却是不肯承认,不过阴能点一点,那也是不错的”起码算个吹风,“黄二伯想来想去,最后又跟老爷子请示一下,才决定不让你今天过来。”
你倒替我把路都想好了!陈太忠听得真有一点不服气,不过转念想一想,马勉或者吴言之类的”要是能听到这样的安排,怕是晚上做梦都会笑醒”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感激,他笑着点点头,“黄二伯您这是为我好,我心里清楚。”
清楚归清楚,怕是你也割舍不下?黄汉祥看他一眼,没再说此事,而是随口聊起了别的,直到上车的时候,他才问一句,“陈你……有啥话要我捎给老爷子的没有?”
“嗯……”陈太忠沉吟一下“才微微一笑,“别的也没啥了”就是我们马部长,挺敬仰老长的,请您帮着他问候一声?”
“呵呵”,黄汉祥笑着点点头,转身上了车,车开出很久之后,他才无奈地摇摇头,“这家起……,…倒还真知道尊重领导。
他是想着,今天陈没见着自家老爷子,你要提出换个时间,那也能商量,你要是不提呢,没准这心里就是有疙瘩了——他就是想借此看一下陈的心性。
不成想,那家伙居然旧话重提,却是不提拜会的事情,黄总心里就有点感触了,家伙这肯定是没疙瘩,但是……你也太不知道珍惜机会了?
“我记得前不久他来”还一肚子委屈呢”,阴京华在前面的座位上笑了”“现在倒好,知道帮领导引见了,他那个马部长,看来有两把刷子。”
“陈这家伙,你放手让他干,就没……”黄汉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靠在后座上,闭起了眼睛……
陈太忠在北京呆着,相对是比较轻松的,除了偶尔有天南的电话打过来,大多数时间他可以乱逛,像下午,他就逛进了何保华所在的研究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何院长也不认识什么通讯方面的大拿,“不过北邮和南邮,我认识一些教接,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帮你打电话,让他们给推荐一些人才。”
“还是帮着写两个条子”,陈太忠倒是真不客气,他笑着回答,“我现在在省里挂职,顾不上那边,有了您的条子,我转交给科委的人就行了。”
“写条子,那我也得打电话何保华也笑一笑,一边说,他一边就拿出了纸笔,刷刷地写了起来。
陈太忠收好各子,正说要走,研究院里的那个女总工进来了——就是抄资料时一点都不客气的那位,她一见陈太忠,眼睛就是一亮,“你是……陈,今天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哪儿能天天有好东西?”陈太忠笑着答她一句,于是两人又闲扯几句,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告个罪就溜出去接电话,那边开口倒是挺客气的,“请问,是天南省文明办陈主任吗?”
“嗯,你是谁?”陈太忠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陌生人,所以打个官腔。
“我华北报》的记者杨姗”,说话的女人,听起来声音清脆,大概年纪不是很大,“是这样……”
“你先不要这样那样了”,陈太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先问你一句,我的电话号码……你从哪儿弄到的?”
“是我们通过相关途径了解到的”,女人听出他的恼怒了,却也不以为然,“你们省委省政府,不是都有电话号码本的吗?”
“你从谁那儿拿到的电话号码本?”陈太忠冷哼一声,他才不管这女人是威胁还是炫耀,“先把这个问题讲清楚。”
“来源请恕我不便透露,我们有保护线人的权力”,女人的态度,变得稍微强硬了一点,“我们只是想对你做个采访,关于护邦公司………
“没兴趣,我对你们这些野鸡报纸一点都不感兴趣”,陈太忠冷哼一声,“你叫杨姗是,我保留追究你非法调查国家干部电话号码的权力!”
“你知道《新华北报》吗?这友么是野鸡报纸?”女人一听也怒了,语登时快了起来,“你好歹也在宣教部上班呢,难道不知道舆论监督——喂喂,混蛋,敢挂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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