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方缓缓地点头,小陈嘴里的首长是谁,他非常清楚,那是不加任何前缀的首长,沉吟一下他发问,“他一定能来……是吧?”
“他是这么答应我的,”陈太忠很肯定地回答。”唔,”蒋省长沉吟了起来,他还真没想到,小陈不吭不响的,在此之前就请到了法国的文化部副部长一一听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样子,这家伙也太能干了一点吧?
国外的正交界嘉宾,其实也不错哈,他发现了一条新思路,于是拿起手边的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发问,“这是之前的,不算我给你的+任务,其他国家的能不能再邀请几位?像德国、英国这些。””英国我能请来伯明翰的议长,德国……德国人不好请,”陈太忠摇摇头。
“为什么不好请?”蒋世方放下手中钢笔,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他。
“意识形态的问题吧,虽然都是资本主义国家,德国跟英国这些不一样,两德曾经分裂过,并且身处两大不同阵营,”陈太忠在欧洲的时候,对这个问题有研究。
他侃侃而谈,“要说西方国家的对华态度,德国算最不友好的国家之一,原西德不用说,东德也一样,合并之后的东德人,对社会主义国家比西德人还要痛恨,我在欧洲的时候,遇到过基督教民主联盟的总书记默勒尔,这个联盟曾经在东德执政多年,并且推动了两德的统一,她对我的态度非常不友好。’
“哦,”蒋世方又点点头,他对小陈说的这些略知一二,今天听到如此明确的解说,也算是小有收获,”那就伯明翰的议长吧,还有对华友好的朋友吗?”
“红色资本家哈默的助手海因先生,“陈太忠的备选名单越拉越长,而且不带打磕绊的,“阿尔卡特的董事长缪加,我也可以尝试联系……不过这些就都是商界人士了。7你小子还能再能干一点吗?蒋世方听到这么一个个的人名张嘴就来,也是相当地无语,谁手里要是有个陈太忠,简直能顶十个干部用,不,十个干部都没他一个有用。
“那行,就交给你了,国内的嘉宾也考虑一下,”蒋省长低头又往纸上写什么,“嗯,展区和彩排,你也要重视,去吧。”
陈太忠走出省长办公室,脑子里却是禁不住想起了默勒尔,既然她能为政治前途抱有仇华态度,那么科齐萨的亲中……会不会也是抱有政治目的?
大概是一定的,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哪怕这个结论真的让他有点扫兴。
接下来,陈主任去展区看一看,顺便又给翟锐天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表演的筹备进展,等到了下午四点多,算一算时差,他觉得不管怎么讲,缪加也该上班了,于是给法国打个电话,不成想那边有个男人告诉他,董事长不在,至于去哪儿了,男人不肯说。
这倒奇怪了,于是他又给埃布尔打个电话,结果掮客先生很高兴地表示,说我要去中国参加一下你们的黄酒节一一我的销售成绩很不错,难道不是吗?
尼玛,你要来的话,哥们儿这儿要露馅啊,陈太忠觉得这个消息非常糟糕,他供给埃布尔的曲阳黄价格,是国内销售价的好几倍一一那厮来黄酒展销会一看,岂不是绝对糟糕?
于是他不接这个话茬,说你帮我问一下,缪加的移动电话是多少,我找他有点事情。
趁着埃布尔打听消息的时候,陈太忠就给袁珏打个电话,老袁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埃布尔来中国参加这个黄酒节昵?
“黄酒的价格,早就不是秘密了,”袁主任苦笑一声,”咱国内都有其他黄酒厂家,接触上了埃布尔,他想去我也没办法拦着,不过我跟他强调了,咱们是做品牌的,他也认可。”
这个倒是,陈太忠点点头,他在国内呆得久了,一时就忽视了法国人玩品牌的能力,那么现在想来,只要埃布尔能坚定本心,这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他过来只是看一看?”
“有砍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袁珏的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他是承袭了陈主任的工作,没有发展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倒退,是个人都不会舒服了。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和人相比就差了这么多,陈主任能赤手空拳打下这片江山,而他袁某人维持得都很难,没办法,人家就认陈主任。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我跟市里也反应了,要求在展销的时候,曲阳黄能拉开档次,出口包装的黄酒报得要比供给欧洲的价钱还高。”
“关键是还有外地的黄酒,”陈太忠叹口气挂了电话,想一想之后,又给殷放打个电话,说我在筹办这个黄酒文化节,您能跟我说一说,市里是怎么规划的吗?
殷放则表示说,我正在去省里的路上,六点以后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这个电话刚挂,埃布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掮客先生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倒没问出来缪加的电话号码,但是他告诉陈主任,董事长现在就在中国,“……应该是关于阿尔卡特收购上海贝尔的谈判,这个谈判已经一年多了,也不知道还要谈多久。”
还没有谈下来吗?陈太忠听得也是有点愕然,不过想一想这么大的一桩交易,双方的责任、义务划分以及利益需求都要商量,久拖不决也正常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就给阿尔卡特中国公司拨电话,那边接起来之后,先是说了一通法语,然后才是中文,“阿尔卡特中国公司,请问你要接哪里?”
“听说缪加先生来了中国,我想问一下他的联系方式,”陈太忠沉声发话,对方明显是个中国人,对于外资企业在国内的傲慢,他是深有体会的,所以他也懒得多事,直接报出自己的身份,“戮是天南省凤凰市原驻欧办主任陈太忠。”
“你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缪加先生来了中国?”果不其然,那边一听这是中国人,登时就变得非常冷漠了许多,语气上听不太出来,但是那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尼玛你这什么态度嘛,陈太忠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说话,一听这种居高临下的发问,他就不爽了,”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消息,这本来也不是秘密,再说一遍,我叫陈太忠,你可以跟缪加或者其他人求证一下,以前在巴黎……”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啪地一声就挂了。
我什,陈主任登时大怒,我都自报了身份,你还敢不等我说完就挂电话,原本他是不想找井泓打听这事儿的,气急败坏之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缪加的电话,我帮你问一下,”井部长接起电话,很痛快地表示,只听得听筒那边有人轻声吩咐两句之后,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陈你找他干什么?”
“是这样,我们省里要搞个黄酒文化节,上面的领导要我多多邀请嘉宾,”陈太忠没好气地回答,“本来我不想打扰您,是打到阿尔卡特问的,接电话那小姑娘,态度太差劲……回头一定投诉她。”
“嘿,自己人嘛,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井泓听得就笑,可以想像得到,有这么一个解释,井部长心里会舒坦一些,“你g艮缪加很熟悉吗?”
“还行吧,他去过我驻欧办,我也去过他办公室,”陈太忠知道,自己跟那个董事长的关系,真的很一般。
“嗯,号码来了……”井泓念了一个手机号,“这是他的助理拿的电话……对了,你顺便跟他表个态吧,说语音交换设备的生产,涉及到中国的国家安全,阿尔卡特想控股,那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的……陈太忠道谢之后,很无语地挂了电话,这个态度你们肯定强调过无数遍了,还要让哥们儿再说一遍,有意思吗?
我只是想邀请人家做个嘉宾嘛,他悻悻地嘀咕着,拨通了那边的电话,考虑到是缪加的助理接电话,他就直接用上了法语。
电话那边有点喧闹,不过接电话的人听说此人跟董事长在巴黎见过几面,沉默一阵之后,缪加在那边接起了电话,“哦,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想邀请您参加个活动,”陈太忠开门见山地发话,随后他略略解释一下黄酒文化节的性质,“……如果您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发出正式邀请的。”
“哦,那种酒啊,我品尝过,不是很合我的口味,”缪加不说敬老的性质,只是单纯地点评一下黄酒,然后话题一转,“但是我们跟贵国政府的谈判不是很顺利,我想,也许没有那个心情去参加,真的非常抱歉。”
(更新到,召唤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