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飞鸣那句话,还真是够阴损的,他不但是党委的,还是脑门刻字的天子门生,所以一开始,他就很识趣地在一边站着,等闲少搭首长的话——这对首长、对他都好。
但关键时刻,他点一下陈市长的身份,这味道就太明显了——团省委出来,直接就任一个地级市市长,若说背后没人,谁信?
可是偏偏地,他这么介绍,连魏天都得忍着,马飞鸣是党委负责人,他要是想介绍干部的职位和经历,谁能插嘴?
事实上,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多在意,直到首长当场否决,大家才生会出来这样那样的猜测,包括马书记的话阴损,包括陈市长对项目的介绍,话多了一点,分寸把握得不太好。
但是陈太忠并不这么看,到了首长这个地位,很少有率性而为的主儿了,而且反对得这么明确和激烈,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临时起意?
更可能的是,首长正好借马书记这句话,做出了日次反应……不过这个变数,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呢?陈太忠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眉目,最后索性不去想了——这跟哥们儿有什么相干呢?
又过一阵,首长表示说同志们都饿了,可以祭五脏庙了,陈区长打开手机,给廖大宝打个电话,廖主任还真是有心人,开着桑塔纳远远尾随着,目前停在一公里之外的地方。
陈区长离开之前,找到了招呼自己上依维柯的那位,现在同志们都在上车,秩序有点乱,他走上前打个招呼,“我要坐我的配车走了,知会你一声。”
“捣什么乱?”那位正忙得头晕眼花,听到这话就有点生气,扭头看到是他,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是你啊,这都吃饭的时间了……万一首长再问你呢?”
“没可能了,”陈区长“黯然”地笑一笑,转身就离开了,他只是通知对方自己要走了,又不是请示。
“这才真是的,”那位叹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刷刷地写几个字……廖大宝见到领导从远处走来,赶忙开车迎上去,然后他就发现,老板的表情有点奇怪,有几分沉闷,有几分迷茫,可偏偏嘴角是往上翘的。
他也不敢多问,开动车之后只请示一句,“去哪儿?”
“回了,”陈区长简洁地回答,然而过了一阵,他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主动挑起话题,“项目让那位否了。”
“否了?”廖大宝看一眼后视镜的领导,斟酌一下方始回答,“如果否得不是很坚决,也不算多糟糕……是这样吧?”
“他否得很坚决,但我也不觉得是多糟糕的事,”陈太忠微微一笑——这个笑容他憋了太久了,“正好收拾心思,专心搞发展……你饿不饿?”
“喝了一下午水,一点都不饿,吃饱了走夜路不安全,您如果不饿,咱回去再吃吧,”廖大宝也有点熟悉领导的生活习惯了,事实上,他更关心一些八卦,“他怎么否的?”
“那位几乎给了所有人一记耳光,”陈区长轻笑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脸,“还好我离得远,陈正奎的表情才精彩,真后悔没带相机啊……有我电话吗?”
“没什么要紧事,有两个人问了,娃娃鱼养殖的报名时间,什么时候截止,”廖大宝随口回答,“还说这事儿区里应该公示。”
“再有这种事情,让他们问徐区长,”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也不做过多的解释(book.shuyue.org),这事儿早就公示过了,凭什么截止日期再给你公示?知道可以报名就报嘛,机会就摆在眼前……抓不住那能怪谁?
沉默了一分钟之后,陈区长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下午还在念叨的邵国立,邵总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太忠,你的手机好难打啊。”
“陪首长视察呢,不能开机,”陈太忠懒洋洋地回答。
“今天听说有人玩脱了?”邵总在电话那边嘎嘎地笑着,“你也别在意,将来还是得咱弟兄们合作。”
“是你干的?”陈太忠随口问一句——你丫没这么大能力吧?
“太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出人命的,”邵总笑着回答,“我这身子骨单薄得很,扛不住那家的火气。”
“感觉你没起了什么好作用,”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又沉吟了起来,紫家这吃相太独,有人暗地扯后腿,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