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觉得,此事有点好玩,但是现在目睹面前这位的表情,他觉得太滑稽了。
“我这就叫个命运多舛了,”陈太忠根本顾不得计较岳部长的表情,他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追着打压,你比我这个罗天上仙还欺人太甚啊。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杜毅来恒北,跟他来恒北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组织的决定——哥们儿不是妄自菲薄,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杜毅愿意撞到我吗?
丫如果愿意的话,就不会把哥们儿送出天南了。
“反正我头疼他,他也头疼我,”这个时候,陈太忠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反正他也早有退隐之心,就是守着北崇这一亩三分地儿,时间到了走人,不求上进了,杜毅你奈我何?“倒不信他还能再把我送回天南。”
不枉我跟你说这么多,岳黄河听得暗暗点头,他是空降下来的组织部长,在尊重地方的同时,要强调中央的掌控,对上马飞鸣,扛不过也是非战之罪,但是在“后马飞鸣时代”都不能体现一些存在感的话,就有能力不足的嫌疑,辜负首长们的信任了。
现在他手上有这么一张牌,还真是不错,诚然,陈太忠这一个小小的正处,对于一个中央委员来说,杀伤力有点过于低了,但是陈太忠真的仅仅是一个小正处吗?
这可是能让杜毅都挠头的正处,天南是陈太忠的主场,杜毅不好下狠手,但是现在,陈太忠在恒北也闯下老大的名头,由于执政一个区,又在[***]风波中大出风头,民意基础比在天南还厉害,要是玩最高层的博弈,跟在天南也类似。
这张牌虽然不大,但是绝对凶悍!第一次,岳黄河生出了全心全意笼络陈太忠的心思。
他跟蒙艺的关系是不错,私交不错,也是同一个阵营的,蒙书记现在是候补局委,比他这个省委常委要高出两级,基本上他处理什么大事的时候,经常会参详蒙艺的意见和建议。
对于蒙书记的这个小兄弟,他也愿意在方便的时候,照顾一二,别看岳部长不怎么搭理陈太忠,究其根源,还是陈太忠离他实在太远了,若是陈某人现在是个副市长,脑门上绝对就顶着“岳”字招牌了。
就算这样,他对陈太忠也有看顾,不是随便哪个县区一把手,就能登上省委组织部部长的门的,而岳部长不但接见陈太忠,连北崇那个“迈开脚步,动手动脑”的主题活动,都是他最后定的宣传口号。
这种关照,能细细品味的人,才体会得到,可以说,岳部长对陈区长真的不薄。
但是现在,意识到陈太忠甚至有牵制杜毅的能力,岳黄河就觉得,以前自己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点怠慢了,正是因为如此,他今天对陈太忠,表现得非常不见外——本来嘛,也就不是外人。
岳部长没有一定要跟杜毅作对的心思,但是杜书记抓的党委,首当其冲的就是组织人事,这个矛盾是不可协调的,所以他手里必须要握几张底牌。
陈太忠就是一张不错的底牌,牌小但是犀利,身后有大庄家,而且跟对方曾经有过冲突,互有输赢——没错,陈太忠是被赶出来了,但是要考虑到双方的身份,一个是中央委员正部,一个只是小小的正处。
这种情况下,只是被撵出来,而不是被扼杀,就足以说万幸了,更别说陈某人刚才说了——他也怕我。
这话不像吹牛,也不可能是吹牛,所以岳黄河马上就决定了,一定要笼络住这个人,至于交流干部什么的,他不会看重——须知岳某人是中央派下来的。
“那行吧,以后阳州市级领导的任免,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岳黄河缓缓地发话,他不是一个舍不得投资的人。
想笼络人,必须要舍得先付出,他的长处不在副处级的任免,而是在副厅和正处这个级别,稍高了,省委书记会过问,低了的话,地方的意见很重要。
至于说陈太忠的建议能不能兑现,这很难说,他只是组织部长,而不是省委书记,他只能是“充分考虑”而已,不过岳部长有这个话,就很难得了。
陈太忠就充分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老岳比邓健东强,哥们儿帮吴言说句话,要硬塞红包,但是现在,阳州市领导一级干部的任免,哥们儿能递上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