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感觉不到有什么不一样,”荆俊伟继续嘴硬。
“你们说的我脑袋瓜有点懵,”陈太忠是真的有点懵,他能听出来,荆老是从文化传承和历史发展的角度看问题,大兄哥这个说法,糅合了民族国家的概念——倒也可以说是与时俱进,中华文明总是在不停地吸收先进东西。
“其实很简单,中华民族总是不缺脊梁的,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难得地,荆紫菱出声了,“但是有人借舆论监督的名义,哗众取宠邀名射利,那就必须一棒子打死……不能给他们刑不上大夫的待遇。”
“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话很容易,”陈太忠看她一眼,又叹口气,“怎么才能判断人家是哗众取宠邀名射利?一棒子打死……会不会有独断专行的嫌疑,谁又授权我这么做了?”
“可是你……一向就很独断专行的,”荆紫菱斜着眼睛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有的是人骂我,但是我问心无愧就行了,”陈太忠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各有各的说法,”荆以远笑着发话,“士大夫阶层的利和弊,都是非常明显的,太忠你要是能想出有效的监督办法,就是大功劳。”
“谁去监督那些监督他们的人?”陈太忠笑着一摊手,“这功劳我拿不了,不过我懂了,制度不是万能的,还是要抓精神文明建设……一个失去羞耻心的国家,是可怕的,也长久不了。”
“其实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解的,”荆以远轻声嘟囔一句。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陈太忠站起身来,今天晚上的谈话,他好像收获很多,但细细一想,似乎又是一无所获,“不管怎么说,必要的监督是要有,不能因噎废食。”
“你北崇那个公示栏,搞得就不错,尤其难得的是,没有走形式,”荆以远笑着站起身,“不愧是我的孙女婿,我送你。”
“但是你的重外孙,很可能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份子了,”陈太忠笑着回答,话说……真是没人比他更会扫兴的了。
“后人比咱们聪明,没准他们会有办法的,”荆以远笑着发话,“你就比我聪明,要我是北崇区长,不会比你做得更好……紫菱,我能看到你俩的孩子吧?”
“没准是美籍华人,不是中国人,”荆俊伟嘀咕一句,他今天就是要扫老爷子的兴。
大兄哥,其实你比我还会拉仇恨,陈太忠很无语地看他一眼……
当天晚上,湖滨小区其乐融融,不过考虑到小紫菱的面子,陈太忠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小区,哪怕他从田甜那紧窄的甬道退出时,是分外地舍不得。
大约八点的时候,他来到了荆教授家,不成想小紫菱此次回来,还有别的应酬,而他实在不想被介绍为“荆总的男朋友”,于是就陪着荆老聊天。
然而很遗憾的是,明天就是荆老的生曰了,今天来的人很是不少,他也插不上几句话,百无聊赖之下,他索姓站起身出去,开着奥迪车在街上溜达。
素波还是那个素波,但是年轻的正处心里,总觉得跟这份喧嚣有些格格不入,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不知不觉之间,竟来到了老省委门口。
“这才是自找没趣,”他摇摇头才待离开,猛地看到一个熟人——稽查办的李大龙撑着把伞,从大门里急匆匆走了出来。
“大龙,”他放下车窗,招呼一声,见他没反应,又按一下喇叭。
李大龙回头一看,嘴巴登时长得老大,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老主任,你啥时候回来了?”
“回来给荆以远老爷子拜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又推开副驾驶位的车门,“闲得没事在街上转悠,就看到你了……这是要去哪儿,我捎你一截?”
“我倒也没事,过来拿个文件,”李大龙开门上车,想一想之后发话,“老主任没事的话,中午一起坐一坐?”
“中午还不一定有空,”陈太忠随口回答,然后又问一句,“稽查办最近忙不忙?”
“我现在调回纪检委了,”李大龙挠一挠头,看起来有点心虚的样子,“不过稽查办发展得不错,许书记对秦部长的工作很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