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对我进行人身威胁,”方应物扫视一眼在场的保安,抬手一指陈太忠,“弟兄们说,该怎么办……他没准以为他是陈太忠。”
“我用得着没准吗?”陈太忠眉头一皱,低声嘟囔一句,“我明明就是陈太忠嘛。”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沉闷的警笛声传来,两辆警车由远而近地驶来,紧接着,车上就跳下六七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发问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小郭,”方主任淡淡地点点头,“有人闹事,不过我们自己能解决。”
他既然是这儿的主任,对片区警察还是比较熟的,这个郭所长跟他关系一般,也就是认识,而他方某人身份娇贵,称其一声小郭也不为过。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和惨叫,转头一看,却是四五个人,被打得躺倒在地,其中一个抱着肚子狂吐,地上满是刚刚咽下去的饭菜。
其他**个保安站在那里,惊骇莫名地看着陈太忠,却是没谁敢再往上冲了。
原来这保安也是蛮横惯了的,见到警察来,都有人肆无忌惮地上前推搡陈太忠,还有人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陈太忠哪里肯吃这一套?一拳一脚就放倒了两个保安,还有其他保安想仗着人多扑上来,又被他打倒三个,其他人见状,是真的不敢再冲上来了。
“警察来了,还敢动手?”方应物冷哼一声,却是腿肚子有点发软,他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但敢动手,还这么能打这里的保安都是精壮汉子。
于是,他扭头看一眼小郭,“郭所长你也看到了,还不抓起来?”
前倨后恭,何其速也,郭所长看也不看他一眼,笑着走向陈太忠,“这就是陈主任了吧?您好,我是接到了省委文明办的电话来的。”
“嗯,你好,”陈太忠摸出一盒烟来,给李凡是一根,又给郭所长一根,笑眯眯地发话,“有心了,其实就是一帮土鸡瓦狗。”
“总是我的辖区,弄得血淋淋的就不好了,”郭所长接过烟来,笑着发话,陈太忠是什么样的魔王,素波警察系统有太多人知道了,他并不介意对方的口气大。
“郭所长,这是哪位啊,”方应物看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连大名鼎鼎的陈主任都不认识,你的人挨揍是活该,”郭所长冷着脸发话。
“陈主任……”方应物低声重复一遍,然后猛地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年轻人,倒吸一口凉气,“你是……陈太忠?”
别看方主任靠着自己的父亲,很是狂妄自大,但是他真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在他的字典里,陈太忠就是个绝对不能惹的哪怕此人现在已经去了外省。
姓陈的不但是黄家嫡系,跟省里不少大佬关系都不错,而且是出名的不讲理,遇上此人,不但要吃眼前亏,以后都找不回来。
所以一开始对东临水的车,他是放任不管的人家一口一个我们老村长是陈太忠。
可再是陈太忠,那也是老村长了,又去了外省,能不能回来不好说,对你村子有多少感情也不好说,而且这些农民太不识趣,不知道意思一下,于是他就坐视一些牛鬼蛇神刁难他们。
然后,他发现这个刁难效果不好,而东临水的车虽然运输量不大,但是非常稳定,他等了又等,终于借**的时机出面搞定了,这就是个固定的财源,收入不多,但贵在常有。
方应物做梦也想不到,正刁难在节骨眼上,陈太忠居然冒头出来了尼玛,这不年不节的,你回来干什么啊?
“陈太忠三个字,也是你叫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小子,胆子不小啊。”
“我……我真不知道是你回来了,”方应物嘴角抽动一下,赔着笑脸发话,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这是误会。”
“没命地刁难东临水,是误会?”陈太忠走上前两步,抬手轻拍对方的面颊,似笑非笑地发问,“小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当过东临水的村长……敢刁难我的子民?”
“我没有这个意思,”方应物硬着头皮回答,“我主要是想通过限制车流量,减少人的流动。”
“还敢胡说八道?”陈太忠一抬手,重重一拳打在对方肚子上,笑眯眯地发话,“你刚才不是很狂来的吗?方清之的儿子,了不起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