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是给荆以远上了一份寿礼,意思到了就行了,你陈太忠再不讲理,总不能殃及家人吧。
可是昨天晚上,小姨子住的地方,被小混混的砖头砸了,今天中午他的汽车也被人扎破了胎,一时间,方清之就有点头疼了。
这些事儿是谁干的,那不用说,方市长也会自由心证的,关键是,他没想到,陈太忠居然是这么不讲理的一个玩意儿——你好歹是国家干部,至于这么下作吗?
可是话说回来,这种下作手段,还真是很有威慑力的,方市长好歹是身娇肉贵了,不喜欢这么粗俗的事儿,万一有个意外,划不来的。
要是没根底的混混敢这么搞,方市长还能考虑利用官方的力量,但是考虑到幕后指使人也是国家干部,他就没辙了——陈太忠是比他的级别低一点,可发动黑道混混,这不是看级别的,而是看人脉,尤为要命的是,他不能通过级别来压制对方。
官场里的争斗,一旦用上了黑道的手段,那就不是级别压制的问题了,比拼的是后台和实力,而比后台的话,他显然不会比陈太忠更强。
总之,这件事情就很令他苦恼了,但是更令他苦恼的是,今天中午,陈太忠去了他小姨子的院子,两辆车,两个人。
他并不奇怪,陈太忠敢公然冒头,只要没有证据表明,袭击他家的小混混,是陈太忠指使的,那一切都是白搭——人家就是有这样嚣张的底气。
但是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份,就很让他困惑了,方清之通过汽车车牌,小心地了解一下,才知道那人是凤凰科委的主任许纯良——许绍辉的儿子。
许主任的出现,让他的侥幸心理化为了泡影,这是动用省纪检委的节奏啊。
当然,许纯良只是许绍辉的儿子,不是许书记本人,但是他能出现在那里,就表明了陈太忠的态度——你方某人再不识趣,我用的可就不是许公子,而是许书记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搬得动许纯良,未必能搬得动许绍辉,这更有可能是诈和,但是方清之还是比较清楚陈太忠的能力的——惹得急了,人家能把黄老搬出来。
这绝对是警告,而不是诈和!
所以他马上联系戴复,希望能跟陈太忠面谈——直接找上门其实也不错,不过他不想冒那个风险,姓陈的是出名的不讲理,谈判之前先下一顿狠手,那他就白白地吃了眼前亏。
他有他的想法,但是陈太忠有陈太忠的道理,年轻的书记冷笑一声,“那我怎么收拾方应物,你都不会过问了?”
“他已经成年了,有能力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方清之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是他威胁村民的时候,嘴里口口声声地说,我爸方清之,”陈太忠哈地笑一声,摸起一根烟来点燃,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这也跟你无关?”
“我确实是他的父亲,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方清之叹口气,然后也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但我还是那句话,他成年了……我也有了新的家庭。”
“你害臊不害臊啊?”何保华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但是听到这话,他禁不住插嘴,“就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父亲?”
“嗯?”方清之讶异地看这中年人一眼,心说我俩谈话,你多什么的嘴?
能跟陈太忠独坐聊天的,当非等闲之辈,然而,方市长跟陈区长这是个人恩怨,别人插嘴实在不合适,于是他淡淡地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这就不是为人父母的态度,”何保华见他敢还嘴,就更火了。
“请问你哪位啊?”方清之听得也火大,我跟你很熟吗?
“我何保华,在京城上班,就是一普通人,”何所长居然代替了陈太忠,跟对方叫起真来,“咱们讨论子女的教育问题,不说身份。”
不说身份……方清之白他一眼,“你有中年丧妻过吗?”
“哈,”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何保华却是无奈地咂一下嘴巴,端起茶杯来喝水。
他笑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指着对方,“方市长这话……何所长的爱人,是黄老的孙女。”
说完之后,他又遏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实在太好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