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亩三千,农户们的兴趣就不是很大了,多凑点钱,可以搞固定大棚了。
当然,海洲这么做,也不能说就错了,每个地方发展,都要强调因地制宜,海洲农业口儿上确实没钱,那就只能冲老百姓想办法了——海洲的老百姓,比阳州也富裕很多。
可是,北崇在推广大棚的时候,还搞了一系列的培训,先抓的固定大棚,后来见很多人没钱搞,才推出了移动大棚,一来是让农户们熟悉技术,二来也是帮他们赚取启动资金。
海洲的培训,就搞得很草率了,很多农户被发动的时候,都有一点疑惑——你们说这是好事,但是我把大棚弄回来了,该种点啥,又该怎么种呢?
可以种蘑菇、香菇、黄瓜、西红柿、草莓——农业局如是回答,我们这里有书卖,买一回去琢磨就行了。
海洲农业局也没想着靠卖书赚钱,原是免费派发的,但是当他们发现,不远处的废品收购站里满是自家的书的时候,还是决定要收费。
总之,就是这种情况,海洲这边感兴趣搞移动大棚的人,还真不是很多,但这是海洲的业绩,农业局不肯放弃任何一家。
而那一家,还偏偏地不肯道歉——了不得爷不搞这个大棚了,还省下不少钱。
迫不得已,海洲将电话打到了畅玉玲那里,希望能网开一面,畅区长对这一套不熟,就请示陈书记。
陈太忠直接给秦镇市的市长隋彪打个电话,秦镇是海洲市下属的县级市,老班长,你们那儿,有人欺负咱北崇人了,你能不能给过问一下?
请老班长过问,这是客气的说法,隋市长很清楚这一点,自己若是不予理会,陈太忠绝对就授意人冲过来找事了——两人搭档一年半,他太清楚自己的搭子有多么的护短。
事发地点不在秦镇市内,但是海洲的市委书记是王宁沪,陈书记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惊动王书记,不过一旦冲突发生,王书记难免脸上无光。
陈太忠打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那户主就找到了北崇的技术人员,当众三鞠躬道歉,奉上五百块的营养费——那厮的身后,站着几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有两个年轻人的头发上,能看到明显的圆箍压痕,很显然……他们是习惯戴帽子的。
这一次发生在广北的纠纷,严重性要超出上一次。
广北是恒北省的经济强市,仅次于朝田,茂丰因为新兴的工业排在第二,广北就退到了第三,但是海洲之类想要追它,也很不容易。
这次农业厅的移动大棚推广,广北积极地参与,获得了八百亩的名额。
有这么一家农户,申报了五亩大棚,北崇的技术人员过去看了,认为这里选址不当——这块地选在了一个山口处,如果有风向比较古怪的大风,大棚直接就吹塌了。
而且这里紧邻那座山,发生自然灾害的可能性也很大。
所以北崇人当即表明,这里不合适搞大棚,你们若是自己搞固定大棚,敢冒塌方或者泥石流的危险,那无所谓,可这移动大棚有国家投资,我们签字要负责任的——这个字不能签。
北崇人这么一说,那边就只好再选址了,前天又选了新址,请他们去看,一个北崇人过去看一下,再度否决,这个地方是不行的,离山倒是远了,但是这个通道,就是个风口啊。
这一下,那主家就火了,上前推推搡搡的,尼玛你玩我呢?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回不去?
一旁就有农业局的人劝说,说这里常有风是不假,但是大风不多,你把危险等级稍微调低一点,也就是了。
北崇人血性足,但并不是每个人血性都十足,尤其今天来看地形,不是来施工,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虽然通常时候,都是来两个人。
这位想反驳来的,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于是就很不解地发问了,说我这也是为你们负责,大棚搭在哪儿,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到最后有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啊。
爷愿意,那姓刘的户主很不含糊地表示——我住在这里这么些年,这里刮不刮风,刮多大的风,我不比你清楚?
倒是那农业局的人痛快,明确表示说,市里今年要完任务,八百亩大棚全部要落实下去——今年落实不下去,明年我们想要更多,还可能吗?
尤其悲催的是,广北这里的大棚推广,政策跟海洲的类似,老百姓要出一笔钱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租五亩大棚的,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