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的工程被叫停,这就是体现了劳动厅推行劳动法的决心,而且这次劳动厅的人也学jing了,根本不再拉扯工商税务什么的,第二天就直接打电话通知一些大的非公企业,来厅里搞座谈。
这些企业不mo底,就跟相熟的人打听一下,既然是大公司,肯定有大公司的人脉和底气,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劳动厅要单干了。
没谁会嫌钱挣得少,就有人琢磨着央人说情,结果那些工商和税务上的朋友表示为难,你们去不去的,我们真的无所谓,但是指望我们说情,那就不太现实了,劳动厅都穷疯了,红着眼睛一意孤行——我不怕答应你,但是肯定没效果。
这些大企业的负责人,可能对官场的动向不太了解,但是对政策的风向,都是非常敏感的——劳动厅真要铁下心办事,那么他们还真是无力抗衡,劳动厅可是有自己的监察执法大队的。
所以这些电话打过去,要他们来厅里拿座谈会邀请函,这些人在来厅里签收的时候,没有一家敢再yin阳怪气地风言风语,倒是有人很有兴趣了解——都会有哪些领导来参加呢?
对这个结果,钱诚ting高兴,当天傍晚的时候打电话给陈太忠,“蔺厅长要我多多感谢您这儿的支持,我们诚恳地邀请您,下周三来参加这个座谈。”
“我争取去,但是不能保证,”陈太忠暗暗地叹口气,哥们儿现在,真不是一般的忙,而且你这一块儿,归刘爱兰分管啊。
或者是由于昨天刘主任立场坚定,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今天秦连成通知了一下,说是康楼电挂职期间,他所分管的业务由刘爱兰暂时负责。
陈太忠对这个并不在意,事实上如果他愿意的话,都可以试图从老秦那了解一下,为啥这些业务不给洪涛,但是……有必要吗?
可是偏偏地,刘主任说协调处的任务也很重,她希望在力有不逮的时候,能得到陈主任的支持和帮助……嗯,还有洪主任。
秦连成自然是答应了,陈太忠也没在意,不过会议一结束,他就接到了凌洛的求助电话,一开始凌厅长并不是很在意刘爱兰,直到昨天刘主任去民政厅,告诉他由于中原都市报的曝光,省委主要领导非常这个……震惊,何秘书长在文明办的会议上,点名要我关注此事。
在凌洛的眼中,刘爱兰可能代表潘剑屏,也可能代表陈太忠——凌某人都不太把秦连成当回事,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刘爱兰还能代表何宗良,那可是杜老板的大管家。
然后他就致力于了解此事,夜里终于得了确切结果,于是今天就给陈太忠打电话,“陈主任,改善各地的福利院待遇,光靠我们厅里的拨款,那是杯水车薪啊,关键还是要看地方的财政支持,刘主任要求我们加大这一块的投入,这有点……本末倒置。”
“这是何秘书长点名要刘主任负责的,你跟我说没用,”陈太忠对凌洛的印象并不好,就像刘东来一样,这家伙也是吃亏以后,才比较支持文明办的工作的,而且从根子上讲,这个人也有劣迹在先——挪用福彩收入建民政办公大楼。
陈太忠是文明办的,又不是纪检委的,就算明知对方做得不妥,他也只能将这个看法放在心里,不过他对此人的观感,那也是不言而喻了。
“我知道何秘书长点她的名了,不过这种事情里,下面地方的责任更大,”凌洛据理力争,其实他已经有点明白陈主任做事的风格了,撇开立场什么的不谈,只要言之有物,对方还是肯听的。
所以他不怕说一点事实,“我们就是银行的柜员机,肯不肯出钱是我们说了算,哪怕说机器坏了,别人不能说啥,但是储户把钱拿到手里想怎么huā,那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老凌你也是厅级干部了,不要怪话这么多,”陈太忠听他这么说,真是有点想笑,不过这话大致也是事实,“刘主任抓的是现象,是各个福利院的不足……你要是她的话,觉得从条上强调好,还是块上强调好?”
条上强调,就是说纵向管理方面,块上强调,说的是横向管理方面,很显然,要是只抓福利院这一块的话,该强调的是民政系统的问题——否则的话,你倒是解决涂阳的问题了,青旺、正林、寿喜等地的福利院,又该怎么处理。
“那好说,专款专用嘛,他们只要不专款专用,我举报,你们就处理,行不行?”凌厅长听起来也是一肚子委屈,“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么一句?”
“你跟刘爱兰说去,”陈太忠直接就压了电话,因为什么?这话太无聊!
专款不能专用的问题,历史早就久远到不可考了,由个案发展到普遍案例,种种因果足够写厚厚的一本书,而眼下凌洛想在此事上获得他的承诺,这不现实——我既不分管,你也不是我待见的人,我凭什么答应你?
这个电话,多少让他有点xiǎo不爽,他是拒绝了凌洛的要求,而且他也确实看不起这个人,但是这厮最近好歹比较配合文明办的工作,而刘爱兰目前接手的,以往是他的势力范围。
总之,是一种怪怪的味道,大概是跟心境有关……
这种糟糕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抵触而结束,紧接着他就接到了另一个电话,易网公司纽约上市被拒——互联网的冬天已经到来了,电话那边荆紫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颓废。
再然后就是粮食厅的案子,也出现了一些变数,由于张峰逃跑,王珊琳虽然被控制了起来,但是她现有的资产,远不足以抵消粮库的空缺,
她转移了一部分财产,这是必然的,但是同时,她也为自己的贪婪铺设了不少保护伞,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别的不说,只说张峰逃走之后,零零星星也带走了一千多万,而这一千多万里,有六成以上的资金,来自于善林公司。
真要说起来,si人公司盈利的能力,确实远超国企,王珊琳不过是挪用了几批粮食,用非常初级的手段,就创造出了不少的利润。
但是遗憾的是,文明办横生的枝节,打断了她的资金链,使她的公司无以为继,正是所谓的“鼓破万人槌”,多少下家拖欠的款项就不给了。
如此一来,她想补足粮食厅的窟窿,都是有心无力。检察院确实是查扣了她不少固定资产,但是换算下来就是四个字,资不抵债!
资不抵债,那就要找粮食厅厅长侯国范的麻烦了,这个麻烦可大可xiǎo,但是毫无疑问,在众目睽睽之下,粮食是必须补齐的,否则的话,简泊云出面也没用,没错,问题都能推到张峰身上,但是这个侯国范这个厅长,也就该给大家一个jiāo待了。
这个事情有点无奈,所以电话来自于许纯良,许主任说了,类似情况搁给别人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我老爸是很死板的,你知道的啦。
那就让他跟侯国范死板去好了!陈太忠的回答很干脆,他原本也没想放侯国范一马,不过是碍不过尚彩霞的面子而已,你想叫真?可以啊……反正跟我无关的。
所以说,这年头的事情,很难说清楚细节上的恩恩怨怨,多半也就只能就事论事罢了,但是想一想自己原本打算保的侯国范和凌洛,都有点危险了,那刘东来更是在火山口上坐着,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这三位,都是他没什么好印象,却是出于种种原因不得不保的,遭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有点腻歪,结果不成想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钱诚的电话。
其实啊,钱诚你也是我不待见的,又想一想劳动厅的事儿,大抵是要归协调处管的,也就是刘爱兰的分管范围,他就更没兴趣了。
“陈主任,你们谁来,还不是都一样?我就希望您来,”钱厅长对陈主任,是依旧的非常不见外。
“到时候再说吧,”陈太忠也懒得跟他解释,更懒得虚与委蛇,“今天的事儿,我还忙不完呢。”
这年头真是好话不灵坏话灵,他刚搁下电话,就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电话里的nv声,声音柔柔的,“陈主任你好,我跟别人撞车了……您能过来一下吗?”
“哦,撞车了啊,”陈太忠的脑瓜急速地转动着,却是死活想不起这nv人是谁了,听声音不是本地人,但是……还真的有那么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这年头,有资格命令他的人,真的是不多,“啧,人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儿,”nv人说话的时候,感觉多少有点惶恐,“不过被撞的人……ting气势汹汹的。”
“那啥,我问一下,”陈太忠听到这里,心中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了,“你找的是哪个陈主任呢?”
(有书友表示,太忠现在不该刷xiǎo怪,该打boss了,但是风笑已经强调过了,本书就是描述一些社会现象,尤其是……科委和文明办这两个部mén,想从冷mén发展到热mén,没有合理铺垫一蹴而就的话,就有点虚了,风笑想写的是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敬请体谅,还有就是……现在月票是双倍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