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廷夜总会是城北唯一一家五星级类的夜总会,地处繁华地段,占地近万平方米,装修豪
华奢侈。一楼前街设有引进意大利先进的灯光音响设备的超大型的disco广场;情调各异的
ktv包房,还有风格独到的爵士吧,另有别有特色的数十间贵宾房。相比之下,后街二楼由
国际名家独特的超世纪设计就更显得豪华高雅和极尽奢侈了,一般只对会员开放。传说其中
有几间包房是整个皇廷的灵魂包房,是全黄金装修,连马桶都是金灿灿的,居于二楼迷宫般
的装修,上过二楼的大多数也只知有特殊包房,具体位置无从考证。这就让传说更添神秘色
彩,传到后面,好像能进特殊包房的全市不超过二十人。一楼由前街进去,面向广大人群。
二楼以上由后街进去,所进的除了会员就是特殊人等。
这天晚上,皇廷夜总会后街驶进一张红色法拉利gt敞篷车,流线完美的车驰到大厅门前
的石阶下停下。门口站着的领班看见了,赶紧跑下去殷勤地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问候:“
范小姐,你来啦?”
车上的美女范赛尔有一张完美的脸蛋,精美的脸找不到一点瑕疵,
细细的挑眉下一双秀目顾盼生辉,鼻梁挺拔秀长,红润丰腴的嘴唇。一头及腰的栗色卷发散
披在肩上,一件墨绿色的丝绸衬衫半敞着领口,露出她小麦色漂亮的脖颈,一条细细的白金
链子上吊着一颗翠绿欲滴的玉珠子。她的双脚迈下车,一双七寸高的珍珠色细带凉鞋轻轻踩
在地上,露出她完美纤巧的玉足。 她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颚,性感的红唇吐出的声音清脆
悦耳:“小柯,我同学来了没?”
小柯低着头,看着美女修长的腿在七寸高的高跟鞋上显露出更多的婀娜多姿,可惜目光止于
膝盖上淡绿色的丝质裙上。他有些不甘地咽了咽口水,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除了宗先
生和韩先生以外都到齐了,都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
“很好,谢谢!”范赛尔点了点
头,抬脚跨上台阶,还没动身,大门又驶进了两辆黑色的奔驰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大厅门前
。赛尔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车停稳,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清
一色的深色西服,下车后不引人注目地站在了一边。后一辆车前座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魁梧
高大的身躯,平头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吸引赛尔的是他左耳上的黄金耳钉。戴耳钉的男人
现在已不少见,但这个很man的男人戴着,给人的感觉却有点诡异,不是说会影响他的气
质,相反却更让人觉得吸引视线。赛尔轻吸了一口气,职业的眼光扫过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和
他身上全套深色的西服,一抹微笑轻轻在唇边荡开。好友简心如果见到这么有型的男人,指
不定会马上跑上去花言巧语,纠缠游说他去做她的模特。
耳钉男人下了车,眼睛随意地
扫视了一番,目光在赛尔身上停留了数秒,然后走到后座,侧身站着,一手挡车顶,一手拉
开了车门。
赛尔好奇心大盛,历来的经验让她感觉这后座的人来头非同小可。先前的两
个男人稍微联想一下不难判断出是保镖,连出色的耳钉男人也要毕恭毕敬的人,会是怎么样
的来头,她的脚不知不觉如生了根一样驻足在原地,好奇地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仿佛一
个电影镜头,前提是伸出的不是一双美腿而是一双铮亮的棕色皮鞋,深灰色的手工西裤,同
色系的裁剪合身的西服,粉灰色的衬衫,斜纹领带。以赛尔的专业眼光,这身行头已经是极
品。最后是一张侧脸,完完整整的男人站到了车下。比耳钉男稍矮了一点,全身上下都散发
出贵族王者气息的男人。他的侧脸让赛尔愣了一下,古铜色的皮肤,浓黑的眉,近似欧洲混
血的高直鼻梁,薄薄的唇,坚毅优雅的下颚。完美的轮廓,平淡的表情却给人不可凛然的肃
然,气势惊人,有不容人忽视的很震撼的存在感。
他下了车,耳钉男人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他们一起走进大厅。自始至终,那男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赛尔
一眼,她从头到尾都只看到了他的侧面。轻视?赛尔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怒气,从小到大
,她范赛尔就被各种目光包围着,宠爱的,羡慕的,甚至妒忌的,第一次遇到这样被当做了
一棵草,一堵墙或是一个闲杂人等的漠视在她几乎是从所未有的,也是不可想象的。这男人
是谁?她美眸中升腾起来的不止是好奇,还有掩饰不住莫名的气愤。
如果不是紧接着发
生的事,这个小c曲她可能几分钟后就遗忘了,但发生的事注定了从此和这个男人扯不断,
深入骨髓的纠缠……
夜总会的豪华楼梯上,棕黄色短发的安西元正从楼道上下来,看
见站在门口的范赛尔,他加快了脚步,拨开楼梯上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年轻男人叫着“赛尔”
冲了下来,迎面遇到进来的四个男人。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安西元冲得力道可能大了点,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一滑,跌跌撞撞倒向中间那男子。
赛尔看见了,才脱口而出:“
小心!”,下一秒,西元的衣领就被那一米九身高的耳钉男提在手中,快得赛尔根本没看到
他怎么出的手。
耳钉男眼凶狠地一瞪西元,还没说话,西元就仰着头涨红了脸说:“对
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滑了一下。”
赛尔忙奔过去,还没近前,耳钉男已抬起头,锋利
的眼睛已经机警地扫视过大厅一周,最后警惕地看着奔近的范赛尔。而随同的两个保镖也立
刻呈扇形包围在王者男人身边,外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赛尔和西元却觉得空气无形中
紧张起来,如临大敌的样子让赛尔更加肯定了那男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赛尔跑过去,
还没说话,耳钉男大概已经判断出没有危险,抓住西元衣领的手由抓变成放,大手小心地帮
西元整理好领带,厚实的唇边露出个很淡的微笑以示和平:“朋友,走路小心点,要不是遇
到我你就要和地面亲密相吻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转头一行四人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
在外人眼中,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莽撞的人差点跌倒,一个路人好心扶了他一把而已的小
c曲。
但当事人可不这么认为了,赛尔已经眼尖地看到刚才那一刹那的接触,耳钉男竟
然以极快的速度搜了安西元的身,她越过正在咳嗽的西元,刚想冲上去对他们的无礼报以怒
骂谴责,不就是撞了他们一下吗?竟然对她的朋友这么无礼。还没冲上去,安西元一把拉住
了她。左手扶上了她的脑袋,右手环抱上她的腰,极近极近地贴进她,在她耳边沙哑地耳语
:“别惹他们,听我的话。”
他们此刻这样的姿势极其暧昧,看在来往宾客的眼中,似
一对相拥抱的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着拥抱礼。
赛尔被他铁钳般的双手紧抱着,挣扎
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人一步步上了楼梯,到转角时,那全身充满王者气息的男人不经意
向下看了眼,如鹰隼的眼平和地接触到了赛尔的目光,只是平平的一眼就扫了过去,赛尔全
身却似被一道电流通过,颤粟着升起了异样的感觉。怎样的目光,深,深如不可测的潭水,
怎么也无法到达底端的漩涡。这样的目光是冰与火的极致,冷可以如速冻的冰窟,热可以似
高温的焚炉。赛尔有些失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目光,那人高高在上,低垂的眼似俯瞰众生
的神,远而高不可攀。等到看不到那四人的背影,她恼怒地推开西元,讽刺道:“安西元,
我不认识你。”
西元嬉笑着又靠过来,附耳说出的悄悄话却是极认真的:“赛尔,不是我怕事,他们不是
能惹的。且别说能在一个照面之下就捉住我衣领的人有几个,就说在你干爹场子中能带枪进
来的有几个?我不想你干爹太为难。”
枪?赛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夜总会的
老板也就是她干爹刘爷是这几个街区的大哥,他自从二十年前称雄黑道后已鲜少有人在他地
盘上闹事。虽然也有不怕死的人来小打小闹,但敢于带枪前来寻衅的却绝对没有。而看那四
人的样子也不像来寻衅的,是干爹的朋友吗?如果是,那她还真不能惹事了。对于黑道上的
事,尽管有个干爹混黑道,她的习惯也是一向有多远就走多远。
“那你甘心这样就算了
吗?”赛尔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从七年前认识安西元到现在,她从没有见过西元被人如
此无礼地对待过而不还手,这简直类似天方夜谭。
西元耸耸肩:“你难得组织同学聚会
,而且又是在你干爹地盘上,你不会真希望我大闹一场吧!”说到这西元的脸上露出个顽皮
的笑容:“如果真的不介意,我明知道打不过我也上去找那家伙打一顿。不过说真的,那家
伙身手确实不错,可以和杰哥有的一拼。”
“真的?”赛尔又皱眉了。刘老大的大儿子
刘已杰应该可以算西元的师傅,如果耳钉男真的有那么厉害可以和杰哥不分上下的话,不管
是不是真的,也是不容忽视的。那王者男人到底是谁?有如此优秀的手下,又有如此高贵的
气质,怎么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就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如此,但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受
辱,特别还是在我干爹的地盘上。”赛尔唇角露出一个笑,微微勾起嘴唇的笑,却让了解她
的西元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眼的女人真是不能惹的,而范赛尔范大小姐更是最最不能惹
的!
“别!范大小姐,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个超大的麻烦。你惹了祸可以拍拍p股走人,
我不像你老人家,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我可是有根有脚的人。”西元连连摇手,他可是正
当商人,不想为一时意气之争惹来无休止的麻烦,只看对方带枪进入刘老大的地盘如进无人
之境,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出气?”范赛尔直接在他耳边
咬牙切齿,丝毫不管来往客人对他们行着注目礼。
安西元被她的语气吓得一下软了,怎
么感觉范大小姐的语气就像在危险,那群人不好惹,范大小姐的一番好意同样也不能不顾,
于是两相其害取其轻,陪笑道:“好吧,好吧!那男人的领带好像是zegna珍藏限量版的,
你帮我弄来就算帮我出气了,好不好?”嘿嘿,男人的领带也是男人的尊严,看那男人一副
非等闲之辈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取下领带送给范小姐吧!嘿嘿,给范大小姐一个难题,让
她自己失败了再总结原因吧!
“领带?”赛尔若有所思地点头,食指有意
无意地划过安西元的俊脸,微笑着说:“挺识货的嘛!不过,没问题。”她只顾想着怎么取
得领带,丝毫没发现自己和安西元的样子看在别人眼中有说不出的暗暧昧。
“范赛尔!
”
“安西元!”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一上一下在大厅里响开了。范赛尔和安西元一个
看楼上,一个看门外,分别迎了过去。
门外进来的是范赛尔的男朋友韩君培,大学经济
学教授。一米七八的身高,一套米白色的西服,里面一件粉蓝色的休闲衬衫,清爽的短发,
温文儒雅的脸上架了一副无边眼镜,薄薄的唇紧抿着,眉宇间布满了不悦的神情,似对范赛
尔和安西元亲密的动作表示着不满。
“君培。”赛尔有些心虚地迎了上去,心想不知道
他看到了多少。虽然和西元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可能有一点点暧昧,但她和西元都清楚地
知道他们间的友谊早已经超越了男女关系中的暧昧。任何时候,他们都可以胸怀坦荡地说他
们是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纯友谊的关系是他们之间奉行的最高行为准则。爱情会有结束
的时候,友谊却永远不会,所以这七年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相互打扰对方的生活,却不会干涉
对方的私生活。
“你们要亲热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吧,难道这夜总会已经生意好的找
不到一间空房间吗?”亦讽亦笑,半真半假韩君培轻抒着怨气,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恼怒。
“那么大方啊,我可是你女朋友哦,怎么感觉有人把自己女朋友往外推啊!你这样说也
不怕人家如卉误会啊!”范赛尔上前娇媚地挽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两下,半撒娇地笑着
,眼睛却瞟向另一边,西元和他女朋友任如卉。娇小的如卉似乎生气了,脸上没见一丝笑容
。
“你还知道是我女朋友吗?我还以为我没有女朋友呢!有谁的女朋友三四个月见不到
面,忙得连美国总统都自愧弗如……”韩君培也不知道是久积的怨气得不到发泄还是不满她
和安西元的亲密,讽刺着说。
“嗨,同学们,在夹道欢迎我吗?”一声爽朗的笑打断了
韩君培怨妇般的诉苦,让他不甘地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脸上的阴霾又更深了一层。
炫目的蓝色亮绸西服,修长的身材,阳光般明媚的脸,充满笑意的眼睛,半张开的手臂。宗
正宽,范赛尔的另一个男性死党兼好友,律师界的新近名人,据说接了个大案一举成名。此
时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韩君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有些厌恶地退了一步。
“阿宽!”
赛尔却笑着迎上去,伸开双臂和那人行了一个拥抱礼,微笑道:“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帅
了。”
安西元也上去给了他肩膀一拳,笑道:“你小子不够意思,回来也不说声,要不
是赛尔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哼!”韩君培鼻里轻蔑地轻哼了声,和
身边有些拘束不安的任如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竟一致的有轻蔑不屑还有某种格格不入的
神情。
“我们上去再叙旧吧,别让其他同学等太久了。”赛尔一手拉着宗正宽,一手挽
着韩君培,微笑着带他们迈上楼梯。
韩君培不悦地挣扎了一下,但赛尔挽得太紧,没挣
开。他回头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任如卉静静的目光落在他们相挽的手上,若有所思,却波
澜不惊。
如果有人第一眼看到范赛尔,一定会以为她是高傲难攀,还有些许刁钻的
人。一起呆上十分钟后可能会纠正自己的看法,她应该是开朗健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再
呆上一个钟头后可能又要纠正自己的看法,她或许是时尚抢眼的人,骨子里应该是平易近人
,粗线条的恰某某。但到离开时,又可能绕回对自己判断的疑惑不解,似乎很了解她,又似
乎根本不了解她,仍是一个迷,自以为解开了,结果又绕回了。
因为长期都在外跑
,同学朋友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范赛尔发起了这次同学集会。说是同学集会,但来
的也不全都是同学,只能说是校友。例如韩君培和萧铁是学长,任如卉和江琳是学妹,宗正
宽,周峻,孟晴是不同系的校友,大家读书时因为常混在一起,所以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同学
圈子,有时间就常凑在一起玩。
陪着同学们叙旧聊天的赛尔有很短暂的一刻是静止的,
她右手用指腹轻捻着食指上的细镶钻指环,左手用食指和拇指圈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
红酒。领带!一想到要从王者男人高贵的脖子上取下那根限量版的领带,她体内的血y就如
同她在公路上驾驶着赛车狂飙一样兴奋起来。怎么从那男人脖子上取得领带,这被赛尔
视为了一种挑战,且不说那根领带的价值,就说它所代表的意义,那王一样的男人会允许她
肆无忌惮地夺去他的领带吗?不是不了解安西元给她设的套,但她欣然接受时已经把这视为
一种挑战。既然是挑战,那她从不知道害怕的性格,不勇往直前,呆在这七想八想领带会凭
空飞来吗?赛尔忍不住失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才抬起头来,就看见韩君培不知去
了哪里刚推门回来,赛尔微笑着站了起来,高跟鞋在地毯上轻扣了一下,款款走过去,柔声
附耳对他说:“君培,帮我招呼下同学们,我出去一下。”
韩君培低着头,点了点头,
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微哑:“去吧!”
赛尔扬起下颚,对上安西元会意的目光,两人相视
一笑,西元对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赛尔挑挑眉离开了包房。这样只凭一个手势,一个眼神
,一个微笑就充满默契的会心有时让赛尔觉得有些迷惑不解。和安西元不是因为做朋友太长
而培养了这些默契,而是从认识的那天起,这种默契就深深存在于他们之间。这些默契本来
应该是恋人之间独有的,却偏偏存在于她和西元之间,这让赛尔不能不承认命运之弄人。和
安西元情同情侣有默契却无法相爱,和韩君培没有默契却爱上了,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好友兼死党简心则坦率直白地总结了个中原由:“你喜欢另类,韩君培于你就是另类。”另
类?好吧!她承认,韩君培于她确实是一个另类。他温文尔雅,喜欢白色的电脑,白色的手
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家居。擦boss的香水,听ltzhankperlman的小提琴,看《切
。格瓦拉语录》。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学校,图书馆,要不就是校门前的coffoandchick
西餐厅。这样一个男人会让号称“多动儿童”的范赛尔喜欢上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