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对也不对。”张逸夫继续比划道，“正常来说，这钱我从左兜拿出来，放进右兜，可以比喻成局里给津隅厂拨款，对吧？”</p>
“对。”</p>
“可拨款这种事，所有人都看着，这钱依然在兜里，我没法花，对吧？”</p>
“对。”</p>
“那好。”张逸夫把钱放到了桌子上，推向了贾天芸，“现在，你是恒电，我把钱给你了，帮我做事，顺便分一部分给我的右兜，偷偷的，别让人看见。”</p>
“好。”贾天芸接过钱，起身往张逸夫右兜塞去。</p>
就在她塞的过程中。张逸夫的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愣是见缝插针，从一把钱里抽了两张出来。</p>
“你干嘛？”贾天芸惊问道。</p>
张逸夫立刻学起了袁铁志道貌岸然的样子：“你是恒电。不许说话，我袁铁志说的算。”</p>
“……我是恒电。对，我是恒电。”贾天芸傻乎乎应了，这会儿脑子一直在转悠，没功夫指责张逸夫的态度。</p>
贾天芸瞪着张逸夫的手，终于安全的把剩下的钱塞到了张逸夫右兜里，这才坐回去松了口气。</p>
张逸夫就此起身道：“好，项目圆满完成，我局以低廉的价格采购了一批先进的省煤器。超额完成了节能任务。”</p>
话罢，他又指着右兜道：“同时，津隅厂也拓展了业务，得到了两万元的外包费用。”</p>
“两万？”</p>
“两万。”</p>
“不是四万么？”</p>
“不是四万，是两万。”</p>
“可这……”贾天芸拿起文件道又是一扫，想找到四万这个数字。</p>
肯定根本没有，袁铁志特意说的，局里的文件不要写。</p>
“不管这报告……”贾天芸放下文件急切地说道，“可我就是给了你四万啊。”</p>
“你是恒电，乱说什么。想不想干了？”张逸夫学出了袁铁志对乙方时，那趾高气扬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也就是对吴强那轻蔑的表情。指着贾天芸道硬声，“给我闭嘴。”</p>
“袁铁志！！！！”贾天芸能忍这个，直接拍案怒气，“你疯了吧？”</p>
“抱歉抱歉。”张逸夫赶紧起身相扶，“我太入戏了……刚刚袁铁志露出过这种表情，我就照猫画虎了，看来我也挺适合当反派的。”</p>
贾天芸捂着脑袋摇了摇头：“不怪你，这演戏的，我也入戏了。不好意思，真的差点儿抽你一个嘴巴。”</p>
贾姥姥就此颤颤坐下。身体已经气得发起抖来，天大地大。谁气过她？张逸夫还真就第一个气了，只不过是借他人之名，对不住。</p>
“袁铁志有这么大胆子？”贾天芸虽然愤怒，但也不能就这么信了，这件事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我可还在这里呢？”</p>
张逸夫摊开双臂：“可能他觉得你不在乎吧，或者他觉得我不会这么详细的跟你描述。”</p>
“可我在乎啊！”</p>
“所以我也描述了啊！”</p>
“袁铁志！！！！”就此，贾天芸彻底怒了，刚刚坐下几秒钟后再次拍案而起，这便要冲出门去，“我他妈的帮他们省钱，他们来这套？拿我不当人？拿纪律不当纪律？”</p>
夭寿啦！贾姥姥爆粗口啦！</p>
张逸夫自然赶紧劝住：“贾处长息怒，现在别去！”</p>
“那还等他两万块钱入了手再去？”</p>
“对，等他两万入手再去。”</p>
“……”贾天芸瞪大眼睛，这才终于搞明白了事情，惊而问道，“你成心的？”</p>
“我被逼的，我跟晓菲关系很好，干嘛让她扯上这种事？”</p>
“怎么逼的？他们敢逼你？”</p>
“不是逼我，是逼恒电。”张逸夫再次扶贾天芸坐下后，喝了一大口水，擦了擦嘴说道，“当时袁铁志已经准备抬出学校的人了，学校现在已经掌握了省煤器生产的全部技术，他们联合起来全部交给津隅来做，恒电有什么脾气？”</p>
“告他们啊！”</p>
“晓菲给你说过现在恒电的财政情况么？”</p>
“没，我们完全没谈过公事。”</p>
“账上只有五位数，最多撑两个月。”张逸夫轻轻点了点桌子，“省煤器现在就是恒电的命，企业存亡的命，几百口子人的命，一切都赌进去了，晓菲不敢冒险，所以，我是被逼的。”</p>
贾天芸越琢磨，眉头越紧，粗气越重。</p>
“逸夫，这事，我管定了！”</p>
一半是出于正义，一半是为了自己。</p>
在张逸夫提起之前，她真的认为局里是为了节约预算，现在看来，就算自己联系部里，就算钱批下来了，袁铁志也有100种方法从中牟利。(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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