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辆警车开来了，周进步的车同时到达。恒电现在用的还是二修厂的地方，毕竟蓟京局依然算是地主，向晓菲报警之前先联系的他。周局长眼见自己地头儿上出事儿，又是张逸夫的事儿，横竖都得重视，将功补过把屁股坐死，这便亲自联系东区公安的人一起过来。</p>
一队人匆匆上楼，大家握手相识。张逸夫面子上还是隐姓埋名，让向晓菲跟警员沟通，自己站在后面，周进步也识相没有点破，进入现场取证环节后才凑到张逸夫身旁。</p>
“张总，什么情况？”</p>
“还不好说，看样子就是有目的性的技术盗窃，手法比较粗暴。”张逸夫摇头笑道，“你看，刚做出来一点成果。就有人不老实了，克服重重难关，最后还要来这么一下子。”</p>
周进步苦恼道：“二修厂这边。安保也算是有，外墙都建得那么高，东西是怎么出去的？”</p>
“这不就调查呢么。”张逸夫冲房内拍照取证的警员努了努嘴，“我感觉，得暂时隔开了，还要给你们局里打个报告吧？”</p>
“隔开？”</p>
“就是把试验室单独隔出来，做一些土木改造。”张逸夫比划道，“跟宿舍区和厂区分开。”</p>
“这个……”周进步思索道，“这个楼。本来是宿舍楼，改动这么大啊。”</p>
“有难处？”张逸夫问道。</p>
“也不是。我是帮恒电这边打算。”周进步嘀咕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两句，这里的土地要么是作为工业厂房使用的，要么是作为宿舍楼使用的，产权和规则制度都有，我们电力局要监管，市消防、建委同样也会监管，搞试验室，本身在规定上就比较模糊。”</p>
“那需要在土地使用上走什么流程么？”</p>
“为了一劳永逸，最好是走一下的。”周进步紧跟着说道，“不过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还是干脆就……”</p>
周进步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刀切。</p>
好么，竟然主动提出来了。</p>
这一出借花献佛唱得不错，这花若是献了，确实抵过了过去的种种恩怨。</p>
这人走上升的势头，真的是要什么来什么。</p>
不过这也的确是一件敏感的事，二修厂追根溯源属于国有资产，卖给民营企业有一系列流程要走，评估一类的事情也很难办。</p>
套路上标准玩法是，恒电送给周进步一个大大的红包，周进步返还一个低低的价格。</p>
但张逸夫要玩这套路早就玩了，他压根没想这么搞，没搞好，自己跟向晓菲就都上演铁窗泪了。</p>
“这样，回头你跟向总商量一下，一切走正规程序，国有资产正规估价出让，找正规的评估机关估价，盖章，一切文件给全了，做得干净。”</p>
周进步闻言后表情甚是古怪，但也没提出异议。</p>
若是在几个月前，向晓菲把几万的红包摆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一定眨，现在好了，自己赔本还得跟着乐，张逸夫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p>
罢了，跟张逸夫的账没法按常理那么算，都得是云里雾里的。</p>
“行，我回去落实一下。”周进步最终还是应了，“华北局那边，张总最好也打个招呼。”</p>
“我不打，让向总打吧。”张逸夫摇头道，“华北局有异议就算了，不强求。”</p>
好么，您倒真潇洒，这不摆明了让我跟华北局做工作么！</p>
这类事情，上下打点，套路很深，张逸夫却是一副“不行就算了”的态度，周进步也不敢再多说，回家慢慢骂去吧。</p>
张逸夫也知道，这利益巨大的事儿实在谈不上光彩，但也绝对不犯法，十几年后的那些强大的民族企业，在这个阶段也多半有些类似这样的尴尬事情，变革之中，市场和政策都在调整，没有那么自由肥沃的环境，想在这会儿迅速成长，仅此一途，晚了就轮不到你了。</p>
正聊着，常江带着住在宿舍的十几个人来了，跟这边的公安的人报告情况。(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