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里昂的怀里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想吐,若是可以选择,与其被他抱着,她宁愿去拥抱巨型鼻涕虫,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除了欺负女人什么也不会干,薇薇安心里狠狠的冷笑,轻蔑地蔑视了他一番,继续努力的胡思乱想,也许是因为她走的太慢,里昂终于忍耐不了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这下前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薇薇安的目光比狂啸而过的冰雪还寒冷,如果眼睛能杀人,那么里昂一定已经被她戳了两个d。说起来,除了在骨龙背上,这也是那件事发生后里昂第二次亲密的搂住她的身体,在如此苦寒的环境中抱住薇薇安软软的身子,里昂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傻的想法,他几乎希望这条在拙劣环境中行走的道路最好永远没有尽头。
no。35 巧遇
薄薄白雪覆盖的小道上,车轮混着马蹄翻卷出积雪下的黑泥,雪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清晰黑痕,马车晃晃悠悠,车内却十分温暖,芙罗拉手中捧着一杯暖和的果汁,嘴角带着笑意,终于她放下了玻璃杯,忍不住再将包里崭新的衣裙取了出来。
紫色卷白色毛边那套是奥德莉做给瑟琳娜的,而手上这套淡蓝色,是芙罗拉亲手给薇薇安所做,一个人在家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要去多玛看看小女儿。
一遍遍抚过薇薇安的新衣服,压平每一个皱褶,这两个孩子神神秘秘的放假也不回家,怎么也不想想父母会思念她们?再侧耳细听扎克挥舞马鞭的声响,芙罗拉满足的叹了口气,只是两个儿子如今杳无音讯,让她的眼眸深处始终有着一道抹不去的忧伤,只是她一向不爱连累别人,自己难过也不过是每夜哭泣,对着周围的亲人,她再没表现出伤痛之情,更何况是在新年之际,是以连霍尔都以为女儿已经淡化了悲伤。
作为一个母亲,她还能有什么奢望呢?曾经想过要报复伦道夫一家,想过要好好惩罚夺走了她的丈夫,使她与儿子失散的女人,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求,只要薇薇安陪在身边,两个儿子快点回家,也许,她还能奢望一下,下一段婚姻?
此刻芙罗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等待她的是一个惊天噩耗。
将大大的包裹挽在胳膊里,芙罗拉高挑的身材被一袭深棕色紧身大衣完美的勾画了出来,站在魁梧的扎克身边惹得人人羡慕,果然是天生一对绝配,两人虽没什么亲热的动作,甚至手也没牵,可是互相交换的眼神却早已亲密无间,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份默契,无论谁都是取代不了的。
扎克找了间相熟的旅店放了马车,交给被酒糟红了鼻子的老板三个银币,嘱咐他替马喂上一捆好燕麦,老板接过银币,满口答应,瞅了芙罗拉一眼,满是羡慕地用男人才懂的语气说道:“兄弟,你老婆真是不错啊!比我家那个漂亮到哪去了!”
扎克脸一红,正想解释,却被芙罗拉挽住了手臂,芙罗拉温柔笑道:“我们走吧。”那温婉的笑颜和轻柔细语的动人气质又让旅店老板对扎克羡慕不已,要是他有这么一个老婆,肯定舍不得出去混,非日日夜夜守着她不可。
“芙罗拉,让别人误会了不好。”扎克期期艾艾道,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对着芙罗拉却从没说过重话,好像说话大声一点就是对她的亵渎一样。
芙罗拉笑而不语,父亲早就允许了他们的婚事,不过是她坚持着要等到儿子的音信再举行婚礼而已,这个傻傻的扎克,对她恭敬守礼,心中热情似火,却连一个拥抱也不敢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扎克摸着头发,傻笑着拿过芙罗拉手中的包裹提在手上,他在年前已经突破过了五级斗者境界,若是他愿意,登记入帝国斗者名册,换得一个贵族身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心不在此, 一心一意只要陪伴芙罗拉就幸福满足,他没有佩戴金色斗者徽章,穿着也土里土气,棉衬衫外套了一件蓝布背心,典型的约克郡平民装扮,走在多玛的街头十分不入时,芙罗拉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和他并肩而行。
人世间的际遇真是离奇,在众神之光大门外的隔街,芙罗拉见到了几个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再见的人。
伦道夫侯爵偕同露丝玛丽夫人趾高气昂地站在芙罗拉面前,侯爵的礼服笔挺,红宝石袖扣亮得刺眼,露丝玛丽穿着帝都最流行的高级面料毛裙,真丝白手套上大大小小带了两三个宝石戒指,脖子上一条来自东方的黑珍珠项链颗颗浑圆,昂贵无比。
露丝玛丽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这小男孩原本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因为母亲上位一步登天,现在反而成了侯爵府人人疼宠的小少爷。
伦道夫侯爵见到芙罗拉,他面色微微一变,稍稍有些不自然,带着夫人就想绕路离开,却被露丝玛丽用力拽住了胳膊。
“这不是菲尔德小姐吗?”露丝玛丽露齿一笑,她把手矜持的放在腰间,展示自己镶嵌着硕大墨绿色宝石的戒指,芙罗拉很认得那戒指,那是她的嫁妆,她的母亲老公爵夫人给她陪嫁的礼物。
芙罗拉心中一痛,她不欲多说,转头就想离开,却被露丝玛丽嘲笑道:“当年以高贵美丽闻名帝都的菲尔德小姐,如今居然如此的无礼?”
“侯爵大人,侯爵夫人,如今我不过是个平民,何必用我来消遣?”芙罗拉说话虽然委婉,但脸上的冷漠神情却对他们极为不屑。
“吭吭,芙罗拉,”毕竟曾经夫妻几十年,伦道夫轻咳一声,示意让露丝玛丽闭嘴,才开口说道,“约瑟夫今年考上了众神之光。”
约瑟夫是伦道夫的小侄儿,从小就十分受到芙罗拉疼惜,听闻那个懂事的孩子长了出息,芙罗拉心里也是十分宽慰,但看到露丝玛丽那满脸得意的笑容,芙罗拉淡笑道:“我女儿薇薇安和侄女都在众神之光读书。”
“什么?那怎么可能?!”露丝玛丽脸上的r一抖,牵着男孩的手用力一握紧,那擦着香脂香粉的小男孩便嚎啕起来,露丝玛丽不得不蹲下去好一顿拍哄。
“是吗?那倒是好事,薇薇安也能进斗气部?正好让她照顾照顾约瑟夫。”伦道夫有些不自然道,但凡抛弃了妻子的人,哪里能容得下妻子比自己过的风光自在?
“恐怕不行,薇薇安小姐是魔法部的。”扎克冷冷道,他单手揽住芙罗拉,像是在对侯爵宣誓所有权。
“魔法部的?!”露丝玛丽又是一声尖叫,看向芙罗拉的视线更是嫉妒与恼恨相加,想了一想,她笑道,“没血缘关系始终是不成的,不是我说,菲尔德小姐还是快找到剩下的二儿子的好。”
芙罗拉原本已觉得极没意思,顺着扎克的意提步就要走开,听到这么一句话又转了回来,她心中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颤抖问道:“剩下的是什么意思?”
“露丝玛丽,够了!”伦道夫喝止道,就算露丝玛丽比芙罗拉年轻将近十岁,但她无论风韵还是长相身段都不及前妻,若不是菲尔德家突逢剧变,他也是舍不得休弃芙罗拉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芙罗拉追问道。
“很遗憾!菲尔德小姐你的长子科林已经不幸身亡了,半年前我们就得到了他的死讯,怎么?”露丝玛丽搂住小儿子,挑衅道,“竟没有人去给你通报一声么?”
“住口!”伦道夫斥道,“露丝玛丽,闭上嘴!”
见丈夫动怒,露丝玛丽心中狐疑更甚,见芙罗拉那张不施脂粉的脸,竟然比擦了粉还光滑,手指上虽然没有宝石,却嫩得跟养尊处优时差不多,哪像是在过苦日子,难道侯爵又对她起了念头?!
这个蠢妇!伦道夫在心里暗骂,芙罗拉的养女成了魔法师,薇薇安的身份就比他区区一个帝国侯爵高贵了无数倍,芙罗拉虽是平民身份,可她的后台却无比强大!哪里轮得到一个侯爵夫人叫嚣!伦道夫已经打定了主意,好好安慰下前妻,说不定能搭上薇薇安这条线,毕竟他也曾经是那孩子的养父。
“科林死了?!是真的吗?!”芙罗拉没有心情去猜测伦道夫心中的算盘,要不是扎克牢牢握住她的肩膀,她一定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是的。”伦道夫掏出手帕,沾了沾眼角,痛心道:“半年多以前,他的尸身被送到了以前的侯爵府,你知道我们已经搬了家,辗转两个月,才送到了我现在的府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伦道夫此刻也有几分真心,想到科林长途颠簸,当时已经恶臭腐烂的尸体,伦道夫也不禁红了眼圈。
“我不信,我不信……”芙罗拉涕泪交流,她跪倒在地,用手捂着脸,哀哀哭泣。
“芙罗拉,我也很伤心。”伦道夫拿着手帕,就想给她擦泪,却被扎克一把推开,扎克将芙罗拉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说不出过多安慰的话,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她以安慰。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推侯爵大人!”伦道夫养尊处优多年,发福的身体一下被扎克推得摔在地上,露丝玛丽忙忙的扶起丈夫,用手绢给他拍打着礼服上的雪粒与尘土。
扎克不搭理这个女人,伦道夫默默站在原地半晌,说道:“这位先生,您是?”
“我是芙罗拉的未婚夫。”扎克扶起芙罗拉,站直了对伦道夫说。
“那我还没恭喜两位,菲尔德小姐,找个男人过活才是正经事,你做的不错。”露丝玛丽笑道,她似乎完全没看见芙罗拉正在痛哭。
“科林,真的死了?”芙罗拉竭力控制住眼泪,又一次确认道。
“是的,是我亲手将他下葬。”伦道夫侯爵压下想要扇露丝玛丽一耳光的冲动,又道:“不过,雷克斯应该还活着,就是他遣人将科林送回故乡。”
“雷克斯!?他在哪?为什么不回家!?”芙罗拉哭道。
“一个私生子而已,帝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不过我建议菲尔德小姐你把雷克斯带回去种田吧,当个平民农夫也比在外面鬼混送掉性命好。”这次,露丝玛丽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掌。她被打得转了一圈儿,倒在了路边,过往行人无不好奇的打量这个被人打倒在地的贵族女子,小男孩见妈妈被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迈着短腿就要扑上去捶打扎克,却被扎克身上释放的强大斗气压力震得生生退了几步,一p股坐在妈妈身边。
“原来是位斗者先生。”伦道夫先微一点头,又倨傲道,“不过就算是斗者,也不能肆意殴打帝国贵族。”
“卫兵!卫兵!!”露丝玛丽早就尖叫起来,瞬间一队侯爵府的卫士就将还在无助哭泣的芙罗拉以及扎克团团包围住。
扎克冷冷一笑,已经将剑握在了手里,他实在没有把这些酒囊饭袋放在眼里,不过殴打贵族的确是重罪,逞一时之气给老公爵带来了麻烦就不是好事了,若不是为了芙罗拉,他肯定不会如此鲁莽,也因此双方僵持着,扎克也并未出手攻击围住他俩的人。
钴蓝握着给薇薇安的成年礼物走在多玛的街上,灰蓝色的头发长长了不少,银灰色的眼睛此刻写满了笑意,他的身边照样跟着两个神殿骑士,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薇薇安,他将一切顾虑与矛盾都抛到了脑后,带给小丫头的成年礼物是一枚戒指,今天他会向她求婚,她答应是最好,如果不同意,他也认定了这个小妻子。
艾伯特领着少年骑士卡拉比,也是满脸笑容,从战况激烈血腥的前线下来,立刻就能跟着骑士长大人去众神之光见见那个小美人儿,哪怕只是看看她,都是无以伦比的享受。
骑士长远远地看见了前面的人围成一团,而正在哭泣的那个中年女子无比的眼熟,他立刻想起那是薇薇安的母亲芙罗拉,再见到周围一圈士兵将刀剑长矛对着她,脸上的神色就冷了下来,“怎么回事?”艾伯特拨开众人上前问道,伦道夫一见他的神殿骑士制式盔甲,眼睛一亮,他对艾伯特施了一礼,“尊敬的骑士大人,您是来抓捕这个罪民的吗?他竟然胆敢殴打一名贵族。”伦道夫巴不得有人来结尾,迫于扎克的斗气他不敢硬来,自己一个侯爵站在街上让人围观未免也太过不雅,此刻能出现一名神殿骑士,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正义的神殿一定会对冒犯贵族的罪民作出裁决。
扎克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的注视着走过来的三名年轻骑士,如果真要打起来,他自知绝没有希望在神殿骑士手下全身而退,或许他应该放下长剑,束手就擒,免得拖累芙罗拉。
露丝玛丽已经得意的站了起来,搂着儿子站在一边,她用手绢掩住脸上的红肿,恶狠狠的瞪着扎克。
而钴蓝已经站在了芙罗拉身边,他脸色冷峻,只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就令周围的士兵匆匆丢下了武器。
伦道夫曾经在国王宴请三名新任骑士长时远远见过钴蓝一面,还与他搭过几句话,此刻见骑士长大人出现,他心中更是笃定,对芙罗拉的那一点怜惜早丢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只想狠狠给不识好歹的扎克一个至死不忘的教训,一部分是因为他打了自己的妻子,更大的原因却是他竟然是芙罗拉的未婚夫!
“塞德里克骑士长大人,在下是帝国侯爵伦道夫,曾经在国王的宴席上有幸见过您一次。”伦道夫低头哈腰道,“请您为一个无辜的贵族主持公道,这个凶暴的平民殴打了我的家眷。”
下一秒,伦道夫侯爵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伟大的荣耀神殿最高掌权者,钴蓝?塞德里克大人竟然恭恭敬敬的弯腰向芙罗拉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正眼也不看伦道夫,反而对芙罗拉温和问道:“菲尔德夫人,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no。36 森林
“大人您弄错了吧?!那是个平民啊!”露丝玛丽目瞪口呆,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侯爵一把捂住了嘴,扯到了一旁。
伦道夫侯爵心中开始后悔万分,芙罗拉是怎么会和骑士长熟识?当初休弃她不过就因为她会影响自己在上流社会的地位,甚至连累自己,早知道芙罗拉与荣耀神殿高层的关系这么亲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芙罗拉,选择这么一个愚蠢的妇人!
侯爵动气,手下的劲儿更大,露丝玛丽从没受过丈夫这么当着众人毫不给面子的对待,她愤怒且徒劳的挥舞着双手,小男孩坐在地上更是吓得大哭。
芙罗拉早已经泣不成声,哪里有精神去回答钴蓝的问话,倒是扎克向钴蓝简要说明了整件事,钴蓝令艾伯特处理此事,便在侯爵复杂的眼神中搀扶着芙罗拉进了众神之光。
“大人,您看,这是个误会。”伦道夫向艾伯特赔笑道,他在贵族圈子中混了一辈子,哪能看不出骑士长大人有意维护那两个平民,此刻他根本不再想让扎克赔命,尽快脱身才是正经。
伦道夫这边的事暂且不提,芙罗拉,扎克与钴蓝已经进入了众神之光的校园区,因为放着新年假期,除了门口值班的教师,学校里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值班老师告诉他们,校长出外办事已经半个月了。
芙罗拉的情绪濒临崩溃,所以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魔法部,而是先送她去了离校门最近的斗气部那里。因为持续降温,瑟琳娜这两天没有出门,小店的规划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听到敲门声,再见到门外的骑士长和芙罗拉,她非常吃惊,忙不迭的把他们迎了进来。
“芙罗拉姑姑,您怎么啦?”瑟琳娜倒了几杯热水,送到几人面前,再关切的询问道,姑姑脸上的泪水让她心惊r跳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慌张地问,“该不是…该不是薇薇安出了什么事?!”
芙罗拉无力的摆摆手,她握着杯子颤抖着喝了一口,突然手一偏,大半杯水泼在了衣服上,“瑟琳娜,你说什么?!薇薇安不是在学校吗?!”
“怎么会?薇薇安早就回家了啊!期末考试一结束,她就回约克郡啦,不是扎克叔叔来接她的么?!”瑟琳娜极度不安,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从来没接过薇薇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扎克皱紧了眉头,补充道:“最近三个月我一直没离开过约克郡。”
芙罗拉张了张口来不及说什么,身子一晃,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扎克也顾不得其他,他托住芙罗拉,把她放在了瑟琳娜的床上。
钴蓝脸色十分凝重,瑟琳娜的眼中有一层灰色的迷障,这种负面的魔法显然掩盖了事实的真相,遮住了瑟琳娜的记忆。
抬起手,从指尖发出一道金色的光,神圣斗气有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