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急起来的表情,不给他们再询问的机会,他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黑新在心里窃笑不已,很好很好,他果然心够黑,也不打听打听他混哪里的,三两句就想跟他要人,哼!门都没有!小蓝蓝这个超级讨债业务员,他还舍不得放呢,还是让这三个想当月老、红娘的人多忙碌一阵子再说吧。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走在大太阳底下的夏尹蓝却有些郁卒,再过几天,她那对势利父母要从南部上来跟她拿钱了!
好不容易存折上多出几个零,马上又得吐出来。
天底下怎么有这种父母?虽然生她养她的恩情她本来就该回报,但对自己女儿那么计较对吗?
看着那二十多本现金帐本,记录着她独立养活自己前的生活日记账册,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还得完呢!
但能怎么办呢?谁叫她天生就有一对势利、惟钱最可爱的父母?而天下可以有不是的父母,却不能有不是的儿女!
好热哦!思绪百转的她仰头望天,看着荼毒大地的炙烈阳光一眼,在瞥到中山北路的蜂岛咖啡后,没有一丝犹豫,她大步的走进了冷气房,喘口气后点了一杯咖啡。
要伺候东方羿好讨债一事,原则上她是豁出去了,反正钱最伟大嘛,不过,那他好色鬼肯定会多拖些时间,多占点便宜后,才会将九千万还她,她当然也不能一次就让他打出全垒打,一定要让他一垒一垒的慢慢上!
但这事还是得和志敏报备一下,不然,哪天在街道让他看到她跟东方羿两人搂搂抱抱的,不要她了,她到哪里去找一个可以忍受她数钱怪癖、还有金钱第一的男朋友?
她可不想象她那势利的妈妈一样,长得漂亮,但却“捡东捡西,捡到一个卖龙眼”的嫁到一个势利老公,然后夏家第三代继续哀怨下去。
侍者刚送来一杯冰咖啡,但她还没喝上一口,却意外看到罗志敏拥着一名像模特儿一样漂亮的女孩走起家咖啡屋里。
她柳眉一皱,看了手表一眼,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他的公司就在附近,到这儿吃午餐也很正常,但他怀中的女人是谁?
她一向是行动派,在喝了一大品冰咖啡后,便起身往他们位于较隐密的墙角位子走去。
一身灰色西装,长得眉清目秀,戴着金边眼镜的罗志敏,在乍看到数月不见的女友出现在眼前,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尴尬的看着出面露困惑的新任女友文怡洁。
夏尹蓝落落大方的在罗志敏的身边坐下,目光直视着坐在对面,一身红色露肩洋装的女子。“你好,我是夏尹蓝。”
“呃,你好,我是文怡洁。”她一边回答,困惑眼光也移到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罗志敏身上。这夏尹蓝一身白色裙装,看来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大美人,但不知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她交缠着十指,惴惴不安的问道:“请问你跟志敏是?”
夏尹蓝嫣然一笑。“我们是男女朋友,不过……”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了,尹蓝。”罗志敏神情忐忑地打断她的话,话中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她杏眼圆睁的瞠视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们才几个月没见面而已……”
“几个月?正确来说是半年了,尤其在你成了讨债公司的员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他斯文的脸上可见不满。
“所以你就变心交别的女人了?”她神情一凛,口气转冷。
“我不想伤你的心,可是你看看,就算你到这离我公司只有几步远的咖啡屋来,也不会想到打个电话给我,可见你心里早没有我了。”
“罗志敏!你以为我大热天的跑来这儿喝咖啡啊?我就是有事要跟你报备才过来的,但显然老于爷要我别白费唇舌,让我撞见你搂着别的女人喝咖啡!”她凶巴巴的瞪着他。
“那也好,免得你听到我结婚的消息时,才发现我早已不是你的男朋友了。”他的口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你们要结婚了?”
“虽然才交往几个月,可是我很清楚怡洁是最适合我的女人。”他深情的伸出手握住对面文怡洁的小手。
刺目!“那、那我呢?我们过去两年的感情……”她的心头不由地泛起一股悲哀,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上演新娘不是我的剧码!
“我们根本没有所谓两年的感情,我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也许都不到半年,再说,我在你的心中排行也是老二,你只在乎钱。”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在乎钱啊!”她愈说火气愈大。
“我知道你是受了那对势利父母的影响,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接受你了。”
绝情!凝睇着眼前这张斯文发怒的脸,她真的是无法阻止自己那急涌而上的满眶热泪,她哽咽的道:“你明明知道除了钱以外,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支柱,你居然这么残忍的找了别的女人……”
“你一向坚强,不需要我的肩膀帮你抵挡外界的风雨。”对她的泪水,他不为所动,表情仍旧冷酷,“尤其在你进了讨债公司后,我更认清楚这一点。”
“你以为我都不怕?”她泪下如雨的瞪着他,数钱是很快乐,但有时碰到凶悍的债务人,她可也是心惊胆战的。
“总之,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性了!”语毕,他站起身,走到文怡洁的身旁坐下,深情的将她拥在怀中,希望夏尹蓝能识相的自动离开。
什么男人嘛!夏尹蓝无言的流着泪水,她一直以为他会默默守候着她,没想到他还是交了别的女朋友。
诸事不顺!她存折里的数字要短少,又碰到难缠的东方羿,讨债艰辛,认为会厮守一生的男朋友还琵琶别抱!
她很伤心,但也很生气,文怡洁干嘛跟她抢男人呢?她的长相不愁找不到比罗志敏更好的男人啊!
而她却找不到可以忍受她怪癖及金钱观的男人了!
她愈想愈气,在侍者正好送来两杯满满的冰咖啡后,她想也没想的起身,拿起一杯用力的泼向文怡洁。“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他是我的,你懂不懂!”
“你这是做什么?夏尹蓝!”罗志敏火冒三丈的起身掴了她一记耳光,然后连忙拿着纸巾温柔的为文怡洁擦拭身上的咖啡。
他找她?
怒不可遏的夏尹蓝抚着发烫的左脸颊,咬牙切齿的握起拳头,冲到罗志敏身边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然后,再直接的往他的胯下用力一踢,看着文怡洁焦急的扶起痛得弯下腰的罗志敏后,她这一肚子的怨火与怒火才去了大半。
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母老虎!此刻真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
而咖啡屋里的客人及侍者都被她这几近泼辣凶悍的行径吓得噤声不语,四周静得似乎连要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文怡洁,你待会儿再跟他干一场,若是他那儿没有问题,你再嫁给他吧!”夏尹蓝冷冷的睨视文怡洁道。
文怡洁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口出粗话的她。
“夏尹蓝,你疯了……”罗志敏胯下痛得连说话都显得虚弱无比。
“我没有,我只是要你记得负心的滋味,当然,更要让你记得下回别惹讨债业务员,因为我们个个都练就快、狠、准的自卫功夫!”语毕,她冷漠的转身,越过一旁瞠目结舌的众人,走出店外。
外头的阳光炙烈,但感觉上却一点都不炎热了。
她被甩了!
老天!她真的分不清楚心中的悲伤是因为自尊受损、被人当场掴耳光的难堪作祟,还是真的难过一直是她心中第二个支柱的罗志敏就这么离开她,走进另一个女人的生活?
第四章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醉成这样?”东方羿将喝得醉醺醺的夏尹蓝扶进客厅,他刚刚看着监视器就觉得站在大门外按铃的她神情古怪,没想到她居然一身酒气来访。
夏尹蓝没有回答,只是觉得整个人飘飘然的。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但肯定喝了一下午,因为天黑了。”
“我以为要讨债的人一定得保持头脑清楚。”
“是啊,但你知道吗?原来天生酒量好也不是件好事,要喝一下午、扔了好多张钞票,才能有一点点醉茫茫的感觉。”她苦笑一声。
闻言,他挑高了一道浓眉,将她扶到沙发上躺下后,再走到吧台旁,倒了杯白开水给她,“喝点吧。”
她眼神迷蒙的摇摇头,“不了,我肚子里都淹水了。”
“女人借酒浇愁通常都是为情,你别告诉我你也为情所苦。”
“别提情,我要谈钱,你到底还不还钱?”她突然坐起身来,凶巴巴的瞪着他。
他笑了笑,在她的身边坐下,“我以为你想清楚要伺候我了,所以才来按我家的门铃。”
“我是想清楚了,但我不想再做白工,免费奉送热吻,我不要吃亏,不要让你占便宜,所以……”她打了一个酒隔,指着他的鼻子道:“说清楚怎么算,上一垒还多少,上二垒又还多少?”
他当然会打棒球,听得懂她用“术语”来解释男女的亲密程度,但谁规定每人上垒的认识程度是相同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似乎又有便宜可占了!
“好,一垒一次五万,二垒一次十万,三垒二十万,全垒打三十万,但由我决定次数,免得你又一次来个十次二十次,结果我只付一次的钱,你又说我诓你。”他直视着眼前粉脸酡红的美人儿,此刻的她看来真是秀色可餐。
“呵!”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也没有办法一次来个十次、二十次吧?”
“你居然敢看不起我?”他半开玩笑的轻捏她的鼻子一下。
她皱皱鼻头。“没有男人那么厉害的!”
“试一试?”
“你会还钱?”
“会,就照前面的算法来还。”
“嗯,那听起来是合理多了,好,成交!”
“很好,那我们就开始交易吧!”语毕,他轻轻的执起她的下鄂,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有个地方不对了,难道一个热吻会将体内的酒精催化成失控的情欲吗?她怎么在他唇舌的纠缠逗弄下,令她神魂颠倒,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东方羿的手解开了她白色裙装的上衣扣子,温热的大手探入她的丝质胸罩,让她仅存的一丝丝理智又跑掉了一些。
她喃喃的告诉自己,他上三垒了,这可以跟他要到三垒的钱了,五万加十万再加二十万,也不错了,但加起来是多少?
她的理智远扬,东方羿显然是要她酒后失身,以手跟唇恣意的在她的身上来回的烙上印记……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舞进了一室亮眼的金黄,而外头的鸟儿啁啾,声音听来也极力悦耳,不过,夏尹蓝却是被自己肚子里那高唱空城计的咕噜咕噜声给唤醒的。
睁开双眸,她边想边要起身,这才发现身边趴睡的东方羿,而他的右手臂还强势的扣住她的小蛮腰。
“早安。”他俊脸上露出蛊惑人心的动人光彩。
“呃、你……我?”她坐起身来,错愕的拉起丝被,不仅发现自己身无寸褛,也瞄到他是全身赤l的呢!
她粉脸一红,连忙更拉紧了被子。
他挑起一道浓眉,以手肘撑住头,笑问:“夏尹蓝,别告诉我你忘了昨晚来找我,还有咱们谈好的还款条件?”
“我……”她咽了一下口水,她好像忘了……
他坐起身子,半掩在重要部位的丝被就这么往下一滑,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狼狈的将目光移开。
“你要是忘了,那也好,我又占了便宜,或许还可以重新计费。”他将枕头立直,塞在背后,状甚舒服。
“计费?”她喃喃自语,她又吃亏了?那可不行,她得想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找罗志敏,然后……
她想起来了,她一气之下,跑到一家酒吧喝了一下午的酒,接着就来找东方羿要钱!
想到钱,她的思绪全清楚了,可该死的,她昨晚只记得他摸上了三垒,再来她完全没印象了,搞不好已被敲出全垒找了呢!
不行,她得冷静,不能让他看出她忘了后半段的事!
东方羿凝视着她复杂的神情,对她昨晚前半段的热情反应满意极了,她的表现令人血脉贲张、激情狂野,他没遇过比她更棒的对手,但她的酒显然喝得太多了,害他只做到一半,她就沉沉睡去。
向来,他不会自我解决男人皆有的基本欲望,也不会随便交个女朋友以图方便,若一个不小心被算计有了孩子,他不娶孩子的娘也不成。
所以他只找高级妓女,这一夜情的代价虽然高达数万元,但至少干净,得性病的机率较少,不然得了病,花钱医疗事小,不小心得个不治绝症一命呜呼,那就真是亏大了!
在他思绪百转间,夏尹蓝也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宣称道:“我全想起来了,昨晚玩了一整夜,你该还钱了吧?”
“多少钱?”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浮上一抹温柔。
“这,难道你连算数都不会,还要我教你?”该死的,她怎么会不记得后半段发生什么事?
他爬爬刘海,好心的提醒,“我是怕我们在上几垒垒包的认知上有落差,所以才要问清楚你要多少钱?”
“这……”她该说出哪个数目?
见她久久吐不出一个字,他蹙眉想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不会是你压根忘了昨晚的事了吧?不然,讨债时,你一向很犀利的。”
“才、才没有呢,反正不是被你打出全垒打了吗?你就将该拿的钱拿出来就对了。”说到这里,她其实还真的有点怄!下回一定不能再喝得醉醺醺的来要债,这回真的是白白让他占了便宜了。
她可双没打算让他敲出全垒打呢!不然,她跟妓女有什么两样?
原本在家都想好了,她想说男人在意乱情迷之际,最容易答应女人的要求,她只要在他控制不住想和她结合时,嗲声的请他将九千万的钱还她,他一定会答应的。
只要他一说好,她就跳下床,让他无法继续上垒;如果他没答应,她自然也不让他继续做下去,慢慢的吊他胃口,一直到他将欲火焚身的他出个“好”字来才罢休。
但,失算了!她居然将自己送给了他!
他直勾勾的瞅着眼神闪烁的她,眸中饶富兴味,“小姐,我们昨天根本没打出全垒打,你办事办到一半就呼呼大睡,可严重伤害了我的男性自尊呢。”
“骗人,你一定是想赖账。”
“我何必骗人,难道你有记忆我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你比较记得到周公那儿去下棋?”
她语塞,感觉上,她好像真的睡了一大觉,但真的没让他做完?
“何况,再说得清楚一点,昨天我根本是一块钱都不必付。”
“你说什么?”她一愣,随即气呼呼的拉起丝被跳下床,恶狠狠的看着他。“好吧,我的确对后半段是不复记忆,但我知道你已经摸上我的胸部,上了三垒了!”
他慵懒的看着气得跳脚的她。“你怎么算上到几垒?”
“一垒牵手,二垒亲吻,三垒摸胸,做完就是回到本垒了,俗称的全垒打!”她没好气的回答,“你也是球类高手,别装做不懂得这些亲密术语!”
他赞同的点点头,“可是我连一垒都没上,怎么跑二垒、三垒?”
“什么意思?”
“我昨晚有牵你的手吗?”
她直觉摇摇头。
“那不就成了,我连一垒垒包都没踏,怎么往前跑?”
“可、可你直接打了三垒安打,当然直接上三垒了。”
“可是那也得先踩过一垒垒包吧?这你应该也很清楚,在棒球比赛中,忘了踩垒包的人就出局了。”
“你的意思是你出局了,所以一毛钱也不必付?”她气得快吐血了!
“我只是照你的规矩玩,是你自己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