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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1 / 2)

魏小白显然就比他叔叔识货多了,犰犰一出来,小白真心点了点头,“这缎子是三五年的吧。”


犰犰一笑,“东东妈妈家的真传咧。”


魏小白点头,“我老亲爷对你是真好,这东西只怕是想留给东东媳妇儿穿的,都给你了。”


坐上了车,犰犰也直点头,“可不。不过,我爸爸也不会亏待东东的,我们家自然也有好东西给他媳妇儿。”


魏小白抬起手捋了捋犰犰颊边的发。犰犰真的很会打扮自己,这身衣裳淡雅却也华贵,就不适宜化浓妆。犰犰素颜,只点了红唇。挽了个朴素的髻,颊边落下几丝碎发,显得民国贵族范儿特浓,端庄秀美,是个新嫁娘的极致气象。


女为悦己者容。犰犰这样精心装扮她自己,跟自己去领证儿——说明她也重视这段姻缘,重视自己———


魏小白从后座上拿过来一个小包袱放在犰犰腿上,


“这是什么?”犰犰好奇地问。这东西实在精致,用一个金龙红缎对折一个结,两结系着。


“你打开看呀。”小白脸侧靠在椅背上,轻声说,


犰犰一个结一个结解开,———


“啊,——”犰犰小呼出声儿!


堆小山那么高一叠存折呀房产证儿呀银行卡呀,


就听见小白还是那样的轻声儿,


“他们有骨头戒指,有花有佛的,我啥也没有,这是我全部的家当,都放我媳妇儿这儿了。名字都联名了,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犰犰,一定收下,这是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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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领完证儿出来,魏小白是把他媳妇儿背出来的。


一路上有人看,有人羡慕。民政局咩,有人领结婚证儿就有人办离婚证儿。估计是对离婚的怨偶吧,正好跟这对刚领完证儿出来疯疯哈哈的鬼迎面相向,就听见女的突然对男的说,


“当年,咱们领证儿也是这么出来的,现在,——”语气讥诮也凄凉,


哪知那男的是不清白,搞了句,“有多少白头到老的?这对没准以后也得离!”


好鸟,被魏小白听见了,背着他媳妇儿转了头,绕到那对跟前。小小少的心思y毒,本想看清楚这俩sb长啥样儿,然后一准儿要摸准这俩儿底细“株连九族”式地整干净咯!


却,这不清白的话也把他媳妇儿激怒了撒,犰犰到先发制人,张嘴就来,


“放心,我和他离不了!新《婚姻法》说离了,房子夫妻间还得扯来扯去。我们家不存在这。他要和我离了,我们家房子全部上缴国家,我们俩全部净身出户。看谁敢离!”


这话狠!魏小白都瞄着她,———亏她想得出来!


那对怨偶奇奇怪怪的眼神,走了。这时候他们是还没想到,离了婚出来,他们的苦日子才开始呢。敢坏小小少的姻缘——


魏小白背着他老婆继续向车走去,还在笑她,


“我真服了你,上缴国家?够爱国啊。”


犰犰攀着他的脖子呵呵笑,“我的意思是,如果新《婚姻法》这么改:只要离婚的,房子全部上缴国家!你看谁还离。现在的人呀房子比儿子重要——”


魏小白耸了耸她,“你不一样,你是儿子比谁都重要。”


“那是,可惜生不出儿子。”犰犰明显落寞了下来。


小白轻轻抚她的腰,“这丧气做什么,保管以后你有儿子。就这之前,我当你儿子成了。”


“嗯。”她还真应了声儿,反正是小白咩,啥瞎话儿啥扯念头不能有?


开车直接去了工体西门的“高老庄”,跟荷兰端无东东约好了,领过证儿后请他们吃饭。


东东今天才到北京。这是正经小舅子了,魏小白说要招待顿好的,东东说,何必花那钱给人家赚了?就“高老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板来吃饭也没说搞个多好的位置,就在一楼大厅一桌儿。


衙内很高兴,一来大婚,再一个眼见着东东出息越来越大。说实话,现在东东才像她儿子,责任感才强。


“你给我个实话,省妇幼那个还在谈没有?”黄教授就着急东东的个人问题,衙内肯定想分忧。


东东给小白倒酒,模样还是蛮谄媚,这是他最正宗的姐夫哥,没想,来头销 魂得要死鸟!他们老黄家竟然跟天朝领袖接了亲!!——东东也贼,姐夫哥各个霸气,都不得罪。不过,心里话,后来还是跟魏小白走得近些。除了一个家门,再一个,年龄也更相仿,说话更活泛,后来“狼狈为j”的机会蛮多。


“诶,你怎么这cao心咧,我跟你说了现在我就想把店做好,这些事,事业有成了,随后就有了。”东东笑着说,又给她也倒酒。


荷兰因为犰犰跟魏小白的婚宴决定在北京再多呆几天,顺便又接了个讲座,要保护嗓子,不喝酒。


“东东,那天我们跟端无到那个yin窝去瞄了一圈,啧,事业有成的,都喜欢到那里去,眼睛一花,身边滴好姑娘就看不见了。所以我劝你,趁着你还没有飞黄腾达,眼界低的时候正经找个真心喜欢的,和和美美过日子,你爸爸和犰犰都放心鸟。”


东东笑,“哟,这今天都会充大人了?你跟端无怎么不正经找一个咧,”


端无淡漠地睨他一眼,“别扯我。”


东东不敢做声了。他这年少时的同学,一个比一个个性,都比他这个后来的“海归”彪悍。特别是这几个女生,东东硬是怕她们。


荷兰也淡笑,“我们不没你这么出息么,”有点y阳怪气,


东东晓得自己逞口舌之快得罪两位祖宗乃乃鸟,忙又倒酒倒茶,“我说错鸟说错鸟好不好。快跟我说说那个yin窝怎么样,听说蛮高级是不是,——”忙扯开话题。


犰犰这个时候凑到小白跟前低声说,“东东以后肯定蛮怕老婆,”


小白笑,“这叫个性好,男不跟女斗。”


这时候,他们不晓得是怎样又扯到雍和宫去鸟,说要端无讲讲雍和宫内幕。端无摸着酒杯沿,淡笑,“在小小少跟前,我胡说个什么。”态度却一点也不谄媚。不卑不亢,就是那么个冷凉性子。


端无个性蛮强,虽然于生活所迫走了个下 流活法,可是,心性儿那里摆着呢。这是晓得犰犰跟魏小白的关系,能坐下来跟这位顶级名少吃顿饭。否则,除了交 易,端无跟这类人私下都保持距离。咳,想想,这世上又有多少端无这样的妙人儿,心性儿高,却又迫于生活无奈,淤泥中挣扎求生存啊。


说实话,魏小白三教九流逢过的各类人种何其多,像端无这样的冷美人儿,———小小少荒唐的时候,这样的,照样玩儿!往凶残里玩儿,先把心性儿拔了,尊严毁到殆尽!玩到残玩到死的都有。享受的就是拔心性儿的过程。


可现在,这端无是犰犰的朋友,不说多另眼相待,至少应该尊重。


小小少淡笑,“都是朋友,说着也是玩儿,再说,我好几年不在北京呆了,真还不了解。”


呵呵,真不了解?端无心里有数。


跟他不熟,亲近不来,可看在犰犰的面子上,也尽力放松了下来,跟犰犰他们聊上了。


“———雍和宫最近我们倒是都进不去,听说住进去了一位小佛,才在大昭寺剃的度。他一住下,雍和宫里面乌七八糟的事儿全不敢弄了,据说是小佛要清净儿。倒是门口总来来往往不少军车,晓得什么来头。”


端无确实不知道“小佛”什么来头,因为详细消息被禁了口。


可是,犰犰这一听!——


她扭头就去看小白,还咬唇!眼神就是问,是不是初一!是不是初一!


小白笑,捏了捏她的手,说了句,“你想去雍和宫玩儿?吃了饭就可以去。”


110


黄东东这个时候特意飞来北京,显然不是为了吃高犰和魏小白领证儿后这顿饭的。他要好好张罗在他高老庄办的这场婚宴,自然要下神。菜品、饭店氛围、服务安排都得细致筹划。东东亲力亲为其实也是想给自家老头儿一个交代,本儿都投进去了,总要有点名堂表现出来的。


他现在就得留在店里面交代了,荷兰和端无也想瞧瞧他这老板的派头,于是,吃过饭后,只她两口子开车去往雍和宫。其实,要东东荷兰他们去,他们也不得去,一说“小佛”,心里哪个没数儿?一准儿那精灵人儿初一呗。衙内的家事,不参合了。只不过跟端无提起,她口里这小佛就是那个yin窝的老板,端无真心点了点头,“犰犰霸道啊,这队伍,——驾驭起来也有难度咧。”荷兰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忧虑,主要是看长远些,现在是都时值新婚,能心平气和,处久咯——这各个如神仙离座、猛虎下山,——啧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当然,她的友人为她掂一份心,衙内她自己咧,也许还想不到这么多。她的理念是,享一时福是一时福,今朝快活今朝沉醉,就不看太遥远鸟,否则,人活着累。


雍和宫本属藏佛寺庙,她以“妙吉祥”的身份去自然有份“荣归故里”的飘飘然。


夜色里,雍容的宫殿笼罩在朦胧的雾月中,神秘莫测。


高犰发现自己哪怕是轻声的说话,在寺庙和麻雀和灰雀和杂树之间都显得特别巨大,仿佛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所有鸟都不叫了,所有风都停滞了,仿佛一块卵石扔进池塘,水浅,砸在水底的另一块卵石表面,发出比石头碰撞池水刺耳很多的声音。


她不敢说话了,默默地体会这份神秘又神圣的宁静。以至,没看到,魏小白扫过雍和宫门前停靠的军车时,眼中不觉察的冷漠。


永佑殿,王府时代是老四的书房和寝殿。就在那尊无量寿佛下,明黄蒲团上盘坐着一人,高犰走过去一看,手机零件撒一地,他在拆iphone?


“你在干嘛?”


犰犰双手兜在外套荷包里微弯腰好奇地问,初一抬头,微笑,“我看看4s的成本。”


犰犰也好奇,穿着旗袍不好盘腿,侧腿坐了下来,一对儿美好的小腿肚儿跟明黄蒲团柔贴相偎。


颇兴味儿听他说,


“触屏显示器23。09;照相机10。98;无线天线18。75;使用界面和传感器4。28;电动机械c控20。6;闪速存储器11。98;主电路板9。36;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5。68;总接头和电源管理4。49;电池3。68。一共112。89英镑,合人民币1150元。”他一边扒着零件一边说。


“这便宜?”犰犰不可置信,暴利哇!


初一笑,点头,“所以电子产业这一行,利润高,——”


他此时一袭简洁的深红佛衣佛裤,佛衣的衣袖还如衬衣般卷在手肘处,说起这成本问题又全然一理科天才口气,精打细算间不掩商业敏锐。自打知晓他就是yin窝的幕后老板,高犰越发觉得初一一颗金脑袋入了佛,可惜且越显神秘,他身上的矛盾感更加强烈。


犰犰捡起散落的零件仔细瞧上了,没注意初一这个时候眼睛是看向魏小白了的———


他们两人坐在蒲团上说话儿,魏小白自打进来就只远远站在门前,望着他们俩儿。


“这些部件都能仿出来么——”犰犰才拿起来一个部件想问,就发现气氛明显不对头了。犰犰看向小白,刚想出声儿喊他,却!——犰犰防都防不及呀,小白冲过来一脚就跩向初一!———轻jian狠毒如他家一条狗!


“小白!!”犰犰惊叫!


魏小白伸手那个敏捷,跩倒了他,跨上去一脚膝盖残戾抵在胸口处,拿起一个蒲团就捂在他的整个脸面上,双手使劲儿向下,明明就是想将他捂死!


“小白!你疯了!!”犰犰惊吓地翻身变成跪,双手用力就去拉扯小白的手腕,小白坚决不松!


整个过程,初一没有丝毫反抗。


如此临界生死之间,他被全然捂住口鼻,也只见到那因为极致痛苦双手指头弯曲的颤动。


犰犰脸都吓白了,小白下手毫不留情,是真要要他命一样!


“小白!——你松开!疯了呀!”犰犰惊怒得手直去抠抓小白的手臂,


小白抬起头,眼神却是出奇的宁静,“你稀罕他?”


“当然稀罕!”这话儿,赌气。犰犰心想,现在才不是谈“稀罕不稀罕”的问题咧,你要当着我的面儿把他给捂死了,你们两个,我都不稀罕!!一个死翘翘,一个坐牢坐穿,两傻子,稀罕你们个p!!


小白仿佛看穿她般,突然眼中露笑意,小声儿说了句,“真没良心。”不过马上一抹残戾又滑过眼眸,“再稀罕他也得防着他,这东西没他妈心可言,谁都能利用。”说着,微微一抬身,蒲团往旁边一丢,慢慢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小白冷酷地睨着地上躺着直大啜着气的人儿。


他的脸卡白,因为险些窒息。大口呼吸,又过猛,脸颊由下至上又慢慢像充血一样染红。犰犰急得又不知道如何施救,手足无措地就跪在一旁想摸他又怕摸他,


他在那里很缓和了一下,待有知觉了,慢慢转过头,看向犰犰,轻轻抬起左手腕,摆了摆,示意没事儿。犰犰这才敢去抱起他,搂在怀里直摸他的脸,“没事吧没事吧,——”


他却挣扎着还想站起来,哦,不,是跪着。


犰犰实在无语,她的这两个劫数哇,——


就见,他还在急促呼吸着,跪在他脚边,


他站立着,垂眼冷漠地望着他,


他慢慢抬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腿,脸庞扬起,“对,对不起,小白。”


小白轻笑,“你该死的,西山上,你就该死的。”


初一点头,又点头,“是该死的,可没死,就要有活下去的支撑,——我这条命以后是她的了,我想跟着她,也想求得你的原谅。小白,相信我,我有心的,心里有犰犰,心向着你。”


犰犰叹气,


也许外人看见这一幕会觉得超诡异吧,甚至,可能还以为这是出扯不清道不明的“三角恋”,


可是,


她是眼睁睁一路看下来的,心里明镜一般。


魏小白是沈迦离唯一坦诚相待的朋友,这帮精灵人儿呀,内心孤寂,如履薄冰,稍簇起一团温情之火,多么珍贵。不想失去,不愿失去。


犰犰想起荷兰,想起端无,甚至东东。又无比庆幸,自己的铁杆圈儿多铁,才没他们这变态复杂。


衙内真叹气出了声儿,她刚才拉拉扯扯也搞累鸟,又瘫坐在蒲团上,怏妥妥又像无比cao心样儿,


“别闹了,好生过日子吧。我把你从西藏带出来不容易;把你送去参军也不容易。你要刚才真把他捂死了,我这一番心血不都白废了?那真是谁也不得稀罕了,值得稀罕吗。”


呵呵,三个谁是好货儿?却偏偏还只有她说得出这样像人话又不像人话的话。


啧啧,别说,这胡言乱语的,也算衙内天生制衡这些鬼神的神器咧。正经人夸不得这样的口,“我把你从西藏带出来不容易;把你送去参军也不容易。”正经人也冷不下这样的情,“那真是谁也不得稀罕了,值得稀罕吗。”


是的,不值得,衙内是不得下半点神思的。信不信,两败俱伤,衙内谁也不同情,她拍p股走人。她说得出,做得出!


111


“漂亮吧。”


“嗯,三五年的?”


“嗯嗯。”衙内双腿盘侧一边坐在蒲团上,拍了拍旗袍边缘。初一更是这方面的行家,有得谈。


“对了,你的衣服寄来了,我看过了,腰带你是要的颜色。”她这头来了北京,武汉那边家里头都是他在c持。这不,汇报呢。


“哦哦,挺郁闷,那件衣裳我在动物园批发市场也看到了。”


她是得郁闷。


端无简直就是一只游走在老北京犄角旮旯里的时尚嗅犬。她带着荷兰和自己去了动物园批发市场那块儿,在混乱庞杂的楼群中,隐藏着一个只有她和她的同道才知道的时尚宝地。


快拆迁的一个小二层,一层不能看,直接挤进二楼的人流中。在弥漫着麻辣烫、汗臭味儿的拥挤过道里,她拎着大黑塑料袋,穿着破裤子,说着动批黑话;不能问怎么卖,而要说:“这个怎么拿?”还价时要省略十位数,比如“二五”、“三 八”。一般花五百块钱能淘到八件国际大牌。


“呵呵,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了?”他笑。盘腿坐着的他,漂亮的不似真人,陪着她谈论的却是俗之不能再俗的话题。


“怎么,你也知道那儿?”


犰犰先好奇,后来马上想到,他是yin窝的首脑咧,藏污纳垢的地方哪儿哪儿他会不知?衙内一下抓住他的手腕,“你开窑子?”


初一处惊不变,“你去那儿玩了,我知道。”


“真是你的?”


“以后是你的。”


“去,我才不要呢,”衙内一撒手,后来又想不过,又抬头问,“那里嫖一次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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