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胸前ru头扯着一痒,犰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自然去瞧胸前,———哎呦,死犰犰还呆了下,好个小嘴巴在奋力耕耘!下一秒,犰犰才意识到我这在给儿子哺r呢!——死犰犰动都不敢动,入了迷般就盯着自己的ru头和小嘴巴———
魏小白就盯着她。
犰犰从醒来到入迷,一个细微变化都没放过。魏小白看着他神奇而独特的犰犰,想把这一刻牢牢印在脑海里。
外面的瓢泼大雨已经逝去,只残留下时而清脆的“嘀嗒”声,那是树叶儿上的小水滴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犰犰昏睡过去一天了,这已经不知是她的双虎将第几次张嘴蚕食了,小家伙们对妈妈ru头的钟爱本 能熟练而贪婪。可就这样,熟睡的犰犰毫无知觉,可想,她有多累。
犰犰看她儿子的小嘴巴看着笑起来,眼睛移上去一点,胳膊上还躺着一个呢,小家伙熟睡着,四仰八叉,像个白肚皮的小老虎,肥爪爪半捏不捏,勾着妈妈的头发。
“真肥。”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有点像买猪r时挑到了最得意的五花r。
“呵呵。”魏小白终是忍不住低声笑出来,犰犰这才抬眼看过去,睁大了眼,“小白!!”
魏小白趴在床上,一手支着头,显然已经如此看她老半天了,她现在才发现,可想,犰犰是个多会享受的命。睁开眼,四周环境不看,谁谁谁在跟前不看,先欣赏了儿子再说。
魏小白指了指这两小东西,“不容易啊犰犰,终于有儿防老了。”
犰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得意中又带点娇气纯真,“可不,我后半辈子有指望了。”
“名字就这么定了?吉祥、如意。”
犰犰笑得更灿烂,“多喜庆。”
魏小白点点头,笑,起身,“肚子饿了吧,三鲜汤给你炖着呢,这里条件有限,回去给你炖正宗的。”
“哦。”她先迷糊应承着,儿子还没看够,眼睛又要移过去,却,突然想起来,“陈牧呢?”
说实话,你这怪不得神经病后知后觉,对于这么个重大的人生时刻,你说,儿子是不是大于一切!
所以,以她那只能专注一件事情的脑子,想到问“陈牧呢”,才会真正意识到,——小白怎么在这儿?
于是,你就看着神经病微撑起脖子,“你们什么时候找过来的?”这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可她,整整晚了老几拍。这也是高犰的特点,前几拍永远只给她自己最重视的。
陈牧呢。
别小瞧这三个字,犰犰这一问有多随嘴,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养成。
你们什么时候找过来的?
不忙不慌,不惊不喜,纯粹疑问。
魏小白望着她。这怪不得任何人,犰犰是块捂得热的软石头,半年时间不短呐,何况又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半年”。
犰犰昏睡的这一天,魏小白上下每个地儿都看了一遍。
陈牧对她不错。
就只说现在锅子上炖着的这三鲜汤吧,小白说“条件有限”,确实也就这锅灶、调料而言。食材,陈牧准备的相当齐全。
几种菜、汤的配料:炖豆腐猪蹄香菇、r丁香干炒青豆、三鲜汤、猪蹄汤、——食材在厨房里都有准备。这些都是产后便于下 奶的常菜。只除了鱼,着实深山老林不容易搞到。j、蛋、r,都是新鲜的。
小白还在厨房里见到了紫菜、绿豆,在犰犰的床头看到了核桃,显然,这段儿,她常吃。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含锌丰富。确实,妊娠后期饮食中锌含量丰富的话,自然分娩的机会越大,简而言之,有利于顺产。
所以,这一部分表明了陈牧把她照顾的很好,也足以说明,他存着心在这里给犰犰接生呢。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把风险降到了最低,这也是个不打无把握之战的人物。
可是,毕竟有风险!犰犰如此娇气,你又怎能百分百保证不生出枝节呢?
三条命放在尖刃儿上,换他陈牧一身蚀骨痛,小白认为绝对值得。不过,一桩归一桩。他对犰犰还算的“全心全意”,就免了本打算第二天的啃咬。初一已经基本给他做了处理,疼是疼,但在受得住的范围内。陈牧已经醒了,饭、水都喂给他吃,他也吃。从醒来到意识清醒,看见魏小白和初一,他一声不做。窝在草垛里,混着一身血臭。眼神始终清淡。
魏小白收回思绪,脸色如常,微笑着又弯腰倾下身,一手抚上犰犰脸颊,
“昨天找到的,正好赶上你生儿子。好了,不多说话,你又累又饿的,等你彻底缓过劲儿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犰犰点头,躺下,不过眉头微蹙起来,又说了句,“小白,别为难陈牧,这是我欠他的。”
魏小白咬唇,看了她会儿,又松开,俯身下去亲了下她的眉心,“看咱儿子吧。这些,不用担心。”
魏小白出来了,初一侧头看他走过来。
厨房门口生着一个吊锅子,初一正在给犰犰熬三鲜汤。
魏小白在他身旁的门槛边坐了下来,
“醒了?”初一问,
魏小白点头,
“看来,是把他记住了。”
初一扭头看向锅子,有些出神,“半年时间——”轻轻喃出,分不出滋味如何——
锅子里,汤汁鲜香四溢,初一舀进一个小碗里,多弄了几块冬笋,犰犰爱吃。
起身,当初一端着汤碗才跨进庙门,就听见不远处“轰隆隆”之声,
是直升机!
且,不止一架。
初一仿若无睹,如常走了进去。
门外,魏小白依然如先前之姿坐在吊锅子前的门槛上,一手执钳挑着炉火。
估摸着,今天那伙人也该找到这里了。
魏小白不慌不忙,等着大军压境!
93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
端看看眼下格局:魏延孤静立在进山门的路口。后面,左,一座荒庙,庙内有人气,有鬼气,有贵气;右,魏小白一人坐在吊锅子后,挑动炉火。
吴俣,肖沅一行人寻向而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停住了脚步,都识得土佐斗犬。魏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姿态着实叫人提防。
心底当然有惊疑!——魏小白怎么找到这里?!!
都有玩恶犬的经历,土佐斗犬有一个特点,越是嗜血后越是诡静超然,仿若耐心等待着更腥香的味道。再仔细看眼前这只鬼畜———糟糕!众人眼中大骇,陈牧!——显彧拔枪就要向魏延s杀!说时迟那是快,魏延眼中一道凶亮划过,纵身跳起,一口就咬住显彧执枪右腕!!
“显彧!!”蒲宁刚要开枪,却听见一声幽亮口哨,鬼畜松了口,犬牙上还吊着血涎,原地转了一圈儿,向魏小白小跑而去。
“怎么样!”都去看显彧的右手,
他甩了甩手,血流从指尖甩到地上,显彧咬了咬牙,“没事儿,这畜生牙利,倒没咬着骨头。”然后手垂下,y郁看向那边的魏小白。
魏延跑过来,小白摸了摸它的头,魏延又慢步到庙门口,依然静坐祥然。
“恐怕陈牧——”肖沅沉声说,
吴俣转过头,“你们就这等着,我过去,看看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那玩意儿就是个y手,别忘了你的背!——”
吴俣淡淡摇摇头,看向魏小白那边,“他搞只畜生挡这里,就是不想叫我们都过去,我估计,高犰已经生了。里面有产妇和孩子,他不得乱来。”
吴俣一人向魏小白走过来。
一人立,
一人坐,
中间一个烧得滚开的吊锅子。
魏小白面带浅笑仰头坦荡地看着他,
“高犰生了?”吴俣问,
“生了。”小白干脆回答。
“mǔ_zǐ 平安?”
“mǔ_zǐ 平安。”
“平安就好,说明陈牧也没亏待她。”
“什么叫没亏待,把一个身怀四个月的孕妇绑到这荒郊野岭,用最原始的方法接生。——很简单,将来你妹这样个情况,咱们也把她请到这儿来照模照样弄一遭,也不亏待她。”
小白盯着他,唇边依然带浅笑,眼睛里看似坦荡,实际毒辣至此。
吴俣也淡笑起来,
“小小少说这话还是要三思,吴笔现在也是高犰的妹妹。”
魏小白一嗤笑,“那我管不着,高犰的妹子多了,要每个妹子身边都有这样一群狼,妹子要着有啥用。”
吴俣看着他,突然轻轻点点头。他最后一句话“妹子要着有啥用”才是重点。
“我明白了。今天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高犰被我父亲收做女儿的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如不了小小少的愿。”
魏小白挑眉,“我理解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一点瓜葛都没有,女不女儿,这是你家的事儿。认了,又不认了,你们做决定。至于,妹子亲,妹子不亲,我看着办。”
小小少现在就是要来个“斩草除根”,吴笔当然不得动,可是趁此这个由头一定要扯出来,最好“”得对方主动放弃“高犰”这个女儿。断就断了根,这样才少了许多牵扯,否则,以后用“亲戚”名义还不晓得搞出多少名堂来。
以前斗是斗,斗里有玩趣。经过这次犰犰长达半年之久的失踪,小白也变得更为谨慎小心了,这次确也摸不出陈牧什么心思,犰犰平安算大幸。可如若今后真遇到人起歹心,稍有差池,你叫人如何承受得了!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呐。
经过这一系列揪斗,吴俣从丰泽园内愿意忍下背后那一刀时开始已经淡了这继续缠下去的心思,两方互有得失,搞个两败俱伤又有什么意思?最主要,现在你不明白陈牧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陈牧———一想到陈牧,吴俣确实也存着太多疑虑。这半年不同于他在新疆,“隐”得太彻底。———陈牧心思深,却着实是个真性情的人,他把太多的苦都埋在心里,这次把高犰带来,一定扯着了他心里的某个死结。否则,他不会有如此出格的举动。
吴俣沉下眼,
“陈牧,你把他怎样了。”
魏小白坦白地望着他,
“死不了。虽然,我很想弄死他。”
他越是这样,吴俣越是放下一颗心。弄死,小小少有的是胆量有的是手段。弄不死,因为,陈牧上了他们家那人的心了吧——
“人呢。”
“后面柴房,安静过去,安静把他带走。”魏小白冷冷地说。
吴俣看他一眼,向后面柴房走去——
“吱呀——”推开门木,一股刺鼻腥恶冲入鼻头,
吴俣边走过来时,脑海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依然不抵一眼望去的惊怒!
活像千刀万剐!
军装破碎的留在身上,手臂、腰背、臀腿,全是噬咬的痕迹。他们用白布缠着他的额头、颈项、手腕,这里都是动脉,这样更显出残忍,能咬的地方一寸不让,留着你的性命就是叫你亲眼见到自己的体无完肤,体会这份剐r撕皮之痛!
吴俣不禁握紧了拳,——他们,太歹毒。
这时候,陈牧似乎觉察出异样,慢慢睁开了眼,刚开始还有些恍惚,待看清来人,竟然淡淡扯开唇,仿若笑意,“来了,——”声音几乎只是在出气儿,
吴俣沉着眼走过去,眼中带血丝,“我背你出去。”
陈牧合上了眼。
吴俣背着陈牧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近肖沅他们,
吴俣的眼睛是沉怒的,脚下如灌铅,
待男人们见到他背头上的陈牧!——
“魏小白!!你他妈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显彧完全受不住眼前这残恶一幕的刺激,红着眼大吼出声!!
光天化日下,那外翻啃咬的皮r一览无余!
腥臭,
露骨,
该有多疼———
陈牧却!——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沉浸的,依然是清寒,无争——
显彧这惊怒一吼!——
庙里面正在被初一喂着喝三鲜汤的犰犰听见了,
“谁在喊?”瓢羹还在她嘴边,犰傻子像个木瓜鹅脖子一愣,侧头仔细听。
初一不做声,继续喂。
犰傻子盯着他,“刚才确实有人在外面喊是不是,你没听见?”
初一望着她,
犰犰抬手揪她小佛的脸,微咬唇,“初一,你从来不骗我不瞒我的。”
初一放下碗,微垂下眼,
又抬眼看她,确实不骗不瞒她,“是吴俣他们找来了,接陈牧回去。”
“哦。”犰犰松了手,点了点头。
一想,又不对,初一用“接”?用得着么,陈牧又没生孩子。
说过,这傻子该精的时候那是相当精。
早在见着小白和初一一起出现,问小白、问初一,陈牧呢,两人都没给明确回答,犰犰心里就已经有数,莫不是她这两小阎王把陈牧怎么了?
可是莫看傻子糊,这时候“人之常情”她还想得转,小白和初一肯定生气,他们心疼自己,怪罪陈牧,也是在情理之中。———傻子还自忖,估计也就气得把陈牧打一顿吧。——咳,神经病到底还是不同于一般人,这种时刻,她觉着自己应该“公平客观些”。哦,陈牧对自己是不错,自己呢,这段儿也是来赎罪的,可是,把我绑这儿半年之久,最主要,说好生产带我去医院的,———犰犰这会儿回想,又小气起来,他是存着心要他自己给我接生咩,看那一应俱全———这孩子这时候小心眼起来,主要还是陈牧骗了她。
再说,小白和初一到底是她更亲的人,将心比心,她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小白和初一如果真把陈牧打了一顿,傻子就算真见着了,估计也就噘着嘴巴站一旁。
只是,犰犰确实还是想不到她的两小阎王扎扎实实两凶残主儿,在她身边棉条,不意味着变态的血y就净化了。这两儿,真只在她跟前才是人模样!
一想,又不行,还是出去看看吧,人家在外面那样吼,估计真打厉害咯。
犰犰起身像个大胖熊就要从床铺上下来,
初一赶忙去扶她,“你现在动不得。”
你越说她偏不,“我读过书,坐月子也要适量运动,再说,我躺床上两天了,又不是不能动———”
其实,动一下,她下 体还是疼的,想想,两大胖小子生生从那地儿“挤”出来的哇。可是,犰犰忍着,因为着急想出去看看陈牧到底怎么样了。
双虎将像两个小r球安稳稳地熟睡在长毛毯上。初一给犰犰从头披上一张大毛毯,裹着,慢慢移步到庙门前。——
门口,犰犰一见魏延还吓了一跳,
哪知,魏延见着她也是吓一跳样儿,稍后,这只鬼畜生竟然嫌恶般向后走了几步,甩都不甩从头蒙到脚的犰犰!
嘿嘿,犰犰身上的奶味儿太重了。这种腥味儿正是魏延极厌恶的。那刚产了崽儿的兽,魏延沾都不想沾,它觉着咬得臭!
死犰犰注意力被嫌恶自己的恶犬吸引了一会儿,她还纳闷这狗是不是怕自己这怪模怪样,因为她从头到脚裹着毯子,确实酱个怪物。这样主要也是怕她见风着凉——
她却不知,
当她现身庙门口时,
吴俣那边,———
就听见蒲宁,“那是,那是高犰?”
谁也没想,
吴俣背上的陈牧一听此,轻轻说了声儿,“快把我盖住。”
男人们听见这一声儿是各有惊想的,却来不及细体会,显彧伤着手脱了自己的军装外套搭在了陈牧背上,蒲宁也脱了外套遮住了他的腰部以下。
当犰犰从魏延身上挪过不解的眼神望向小庙不远处路口那群人时,———已经见不到陈牧如何,只隐隐望见吴俣背着陈牧回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茫茫一片军绿,
陈牧的脸庞好像若隐若现,犰犰想看清他的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望不清——
见到的,
只有吴俣沉静略带思索的眼,
还有,
周身那一众滋味不明———
他们走了。
犰犰果然噘起了嘴巴。他们那模样,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们———
犰犰不知,
她这翘气委屈的样子,陈牧尽收眼底,
谁都不晓,陈牧心底轻叹出一口气,飘渺,似解脱,又似更朦胧——
又是一个三角,
一行人渐渐远去,
身后,
左边,魏小白始终坐于炉火旁,
右边,小庙前,两人一犬,
青空绿野,
最稳定的结构,此时抽离出一张巨大的迷障,
擒贼擒王,
谁贼又谁王?
此番下来,无人说清。
(《高老庄第三部 擒贼擒王》完,明日进 入《高老庄第四部 釜底抽薪》,再次提醒本文重 口,情节较细,文笔很糙,完全作者臆想自娱之作,小众赏玩,不适慎入。也端请大人们高抬贵手,不喜请安静放弃,留给小姐姐一个相对自信自由宽松的写作环境。拜谢拜谢。同时感激一直不离不弃跟随我奋战于此坑的战友们,这是个鬼打架的故事,咱的思想完全处于疯魔撒欢的状态,盼望着您无论是悲是喜,是恨是爱,都能从这个荒诞不羁的故事里得到暂时“离现实三尺地”的酣畅之感,我心足矣。嘿嘿。)
《高老庄第四部 釜底抽薪》
第一章
大雨过后,深山老林里到底有些秘艳之意。
荒庙里,肥硕的叶子弥盖了大小走道和窗棱,庇护下的空间y暗滑腻。蛤蟆在y沟里爱上了昏睡的雨蛾,舔着它毛茸茸的触角。一只短腿蜻蜓在泥沼里挣扎。人走在青石板地面上滑雪一般,既轻又疾。偶尔虫鸟啁啾,鬼神置若罔闻。
高犰斜倚在被子上,一手支着头,袖子滑到手肘,露出雪白一段酥臂。
这刚生产完的女人本就有一股满足气,加之养得十全的好,丰腴、娇嫩、隐隐媚气,高犰呈现出为人母后另一番风韵。
不过,一切都在皮囊表象,千万别叫她见着要她胡思乱想的东西,否则,痴傻终归痴傻,神经病,还是神经病。
“初一,我跟你说,我觉得陈牧蛮像陈小手。”
她百无聊赖般,支着头的手一弯,人滑到被子上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说。像在思谋。
初一是她仅次于荷兰的闺蜜,又是亲密的家人,她啥都跟他说。
初一盘腿坐在她一旁,密切注视着双虎将的吃喝拉撒睡。当然,目前这出生才一周的两小子睡的时间占大半。
小白和初一才不急着走。这里,陈牧准备充足,一应俱全。青山绿野,天然屏障,好容易找着衙内,怎么着也要“霸”几天吧。当然,最主要,犰犰生孩子也动了元气,不宜立即挪动,这老林子里空气也好,她自己也说想再呆几天。
陈小手?
初一想了会儿,哦,汪曾祺的陈小手。
一段极有意思的短篇。
陈小手是一位出了名的男性妇科医生,他得名就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
战争年月咩,他那地儿来了支“联军”,驻扎在天王庙,有一团人。结果,团长的太太要生了,生不下来。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太太杀猪似的乱叫。团长就派人叫来了陈小手。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油脂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移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
“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龇牙一笑,“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口。团长拿出20块大洋,往陈小手面前一送:
“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20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手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初一琢磨,这个故事最耐人寻味的就是最后团长说的这番话了,团长说,
“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你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乃乃!”团长觉得怪委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