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料到应该是另一方面的人马,在经过他身边时淡淡问道:“何事?”就这两个字,声音也随着缓慢但并未停下的脚步渐渐远离。
那名侍卫只得举步跟随,边走边回话,“尼奥尔王子殿下一会儿也会赶到,请您稍等好吗?”不知是否幻听,总觉得这侍卫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无奈。
“可以。”凤得面色无波,似乎真的很好说话一样,不过下一句还是暴露了其目无余子的嚣张本性,“只要在我用餐完毕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恭候两位殿下的到来。”随即脚下恢复常速飘然离开。
留下两方的侍卫长官苦笑着面面相觑。
事实证明,大人物一般事务繁忙或者说习惯于不守时的规律是存在的,直到凤得用完饭后茶饮,取餐巾擦拭过嘴角后,两位据说会出现的尊贵人物依然渺无影踪,凤得自然不会因此耽搁自己的行程,立刻便起身离开餐厅,向公爵府门口走去,而那里,早已备好的舒适马车正静静等待着。
正当凤得预备登车,一只脚已然提起的时候,又一条规律——“大人物总喜欢在最后一刻登场,在明明时机已过却自信能力挽狂澜的时刻踩着秒数盛大登场”,得到了充分验证。
“等一下!”
“停!”
随着两种语调的同声高喝,由近百名卫队开道的皇储仪驾正式而隆重地首次出现在凤得面前,相对来讲,尼奥尔王子的派头就小多了,不过几十名骑士随扈而已。不过他们的喊话内容倒是蛮一致的,而显然,前一句“等一下”是对凤得所言,后一句“停”则是对行进中的自家队伍下达的指令。
凤得看看天色,正是往日的正常出发时点,很想就这么听若未闻、视若无睹地继续登车离开,无奈她肯但驾车的公爵府友谊配套提供的车夫也得有所顾虑,显然,他还没有敢跟帝国唯二的两位皇子对抗的勇气,很干脆地下了车对挟着“王者之气”虎步行来的两位殿下跪地大礼参拜。与他威武就屈的藐小气节形成鲜明对比,或者说足让人震怒的无知无礼之举的,莫过于一旁女子的无动于衷了。
凤得面无表情地瞥了车夫一眼,但毕竟是为人子民,这般反应她也不好太过苛责,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走近的两位尊贵又不守时的大人物,心中着实有些恼火——咳咳~显然,这个“不守时“是凤得自顾按自己的标准来算的。
“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凤得小姐。”勉强算打过交道的尼奥尔王子首先开口,显然,亲身经历过“神官大人对峙惨败”事件的洗礼,他也相当了解了与面前这位小姐比拼耐心的后果,既没有自大到认比神官地位更尊崇更有耐心,也不准备重蹈覆辙,而与在场另一位太子殿下相比,打破诡异气氛的艰巨任务还是他来比较合适,于是,伟大而沉重的历史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然,对干扰了自己计划的人,凤得是满心的不欢迎,这从她相当冷淡的神情上可以清晰看出,“你好,请问有何见教?”
自从遇到凤得以来,尼奥尔王子的涵养那是日进千里,闻言也不恼怒,或者是因为当着太子皇兄的面,甚至相当高贵地微笑起来,“小姐言重了,不敢说指教,应该是我们请教小姐才对,不过,可否请小姐随我们找个地方详谈。”指指近在咫尺的公爵府建议道,语气还很有商量的意味,不过也有一定程度的强势就是。
“去神殿吧。”一直默不作声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凛冽气势的阿罗迪加太子忽然开口,不说则已,开口就语出惊人,神殿可不是说去就去得的地方,即使身为皇子,在不经陛下或神官诏令的情况下,他们也是不得随意进入的,——凤得那是完全的特例,也为她日益轰动的名声更添了浓重的一笔!
但不得不说,这提议很合了凤得心意,不觉散去了一点快到极限的不耐烦,顺口便应了,“也好。”随即反应过来答应了什么,一挑眉,颇玩味地第一次打量起“正常状态”下的朗加太子——阿罗迪加?朗加,与易怒暴躁又少许玩世不恭的尼奥尔相比,这位皇储可要深沉多了,虽也是严肃的一张脸,却有一双淡绿的凝视下光华流转深不见底的眼眸,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领域气势,——所谓令万人臣服的帝王气概,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不过显然,凤得是不会为“王霸之气”这类东西折服的,确切地说,她对此相当地不感冒,尤其想到上次那位狼狈仰躺倒地的黑无常,再对上眼前这张严肃之极、冷酷之极的脸,凤得就很有爆笑的冲动,相信上次事件很是给太子阁下造成了打击,即使面上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心底的伤疤还是存在的吧,而且,说不定被视为一生不可磨灭的耻辱!咳咳~~凤得很没良心地在心底揣测着,压根忘记了作为罪魁祸首的她,日后极可能会面对的与受害者愤恨程度成正比的残酷报复。
第八十章 交谈狩食
阿罗迪加殿下显然也注意到凤得眼神古怪,但皇储不愧是皇储,作为日后须以权谋掌控或平衡整个国家的皇位继承人,其它都可以不会,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必须精通,并时刻保持莫测高深的状态。因此他面色丝毫不变也算情理之中,凤得不禁朝在场另一位皇子瞥了一眼,啧~就是跟只被称为王子的那个不在同一水平,这年纪轻的道行就是浅呐。
既然有两人同意,尼奥尔自也不好反对,只是心中还有些疑虑,“我们要以什么理由前往神殿?”作为被问话对象的阿罗迪加淡然道:“向神祈福。”还想说什么的尼奥尔闻言一噎,看向他皇兄的眼神也带着言语难述的郁卒:拜托,这也算借口么,说出来谁信?连自己都不信!
就跟祈神节上象征着神权与皇权结合的仪式一样,一切与神官接触的机会都必须陛下在场或获得陛下的许可,这也是当初神官一被请到公爵府,父皇就匆匆派遣他前去的原因。而且,神官身份敏感是其一,却还不是主要的原因,最烦恼的在于现任神官本身——神官已是人群中的异类,而梵加则是异类中的异类!其怪癖习性就算父皇有时候都吃不消,避而远之,寡言难以沟通还在其次,最让人头疼的还是他时不时的心血来潮,伴随而来的强烈好奇心以及由此产生的千奇百怪的构想——比如上次突然决定的延迟闭关。他可不信是神官大人善心大发突然秉持救人为善了,要知道神官是口口声声“神爱世人”没错,但那也说了,神爱的是世人,而不是某一个或某些个人!慈悲者必定无情,而梵加就是此理论的忠实奉行着,一向以“无情神官”著称的他会突然被修冥公爵的言辞打动,甚至打破了一项持续了十几年的惯例,莫怪乎此消息当初一经传开,会在威赫斯造成地震式轰动,甚至以疯狂的速度向全国乃至别国扩散,而父皇也在闻讯那刻惊异失色,虽然随后镇定了下来并决定按兵不动,但隔日在得知神官前往公爵府的那刻还是按耐不住,后脚就派了他跟去——就怕在祈神节将至的关键时刻横生枝节啊!
惨呐,他们要怎么跟梵加解释到来的原因呢?与此同时还要考虑到这个借口不会触发某人间歇性发作的奇妙思维大爆发,并做好万一不幸遇上,能免受被这种情况严重波及的充分准备。这哪是一句“祈福”就能解决的?莫说祈神节刚过,梵加才刚刚亲自为他们赐过福,要知道就是以往几十年,他主动前往神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呐。而太子皇兄也一样。现在去不是显然另有奥妙嘛。真不知在他看来同样有些古怪的阿罗迪加兄长大人是怎么想到这个糟糕极了的借口的,而已古怪到极致的凤得又是如何能连续数日出入神殿仍平安完整,甚至还神采奕奕、大有乐此不疲意味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如他般的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啊。
不管怎么说,三人还是走上了前往神殿的路上,凤得依旧乘坐她的马车,而另两位的仪仗排场则减少了大半,毕竟他们去神殿不是示威的,没必要搞得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神殿有足够的力量庇护来访者的安全,因此就连陛下前往神殿也都是轻车简从的。凤得也很满意,因为闹哄哄的声音减弱了很多,要知道战马包着铁皮的马掌才在石板铺就的地面所发出的踢踏声,以及行进时不可避免的骑士铠甲与长剑的晃荡撞击声,都实在有够恼人,现在起码已在她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正当凤得长舒一口气,坐在马车内晃晃悠悠地等待抵达神殿时,马车忽然毫无预兆地重重颠簸了一下,由于惯性,没有心理准备的凤得不能避免地与车壁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疼痛虽免不了但可以忽略,但狼狈的碰撞姿态让凤得甚为尴尬,还没来得及哀悼惨遭打击的某部位,车帘外就传来马车夫惶恐的致歉声,“小姐,您没事儿吧?”
正揉捏着受创部位以消减疼痛的人哪有空理这个茬儿,而车外的人听不到响应似乎更加焦急了,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远去声,然后便有人掀开车帘,幸亏关键时刻某人女性第六感奇迹般地发挥作用,未曾抬头便预感到什么一般,动作快如闪电地将手放回身侧,也不回头,带着三分尴尬、七分不悦地冷冷道:“什么事?”
来人的声音出乎凤得意料,浑厚中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竟是阿罗迪加太子,他似乎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适才有人冲撞了马车,小姐不曾受惊吧?”
“没有。”凤得声音还是很僵硬,谁冲撞马车关她什么事?她恼怒的是差点被他看到刚刚那一幕!至于被撞,那是她自己差劲,——意外到处都有,无法避免只能追究自己的责任。
面对某人莫名而来的怒火,饶是心机深沉的皇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阿罗迪加殿下沉默了。
凤得坐着越发觉着别扭,在车上呆不下去,便干脆下得车来,拒绝了某人绅士风度递过来的手,轻缓地跳下了不算高的马车——这是特别训练过的,以免于跟别人肢体接触。明明是有失淑女娴静高雅的举止,偏她做得理所当然。阿罗迪加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内。
凤得抬头一看,见尼奥尔已然下了马,正在路中间调停这起突发事件,看上去表情颇为不耐,而一名衣着朴素但整洁的少女埋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皇家骑士面前,一副瑟缩的模样,这场景怎么看都很有恃强凌弱的味道。几名侍卫拦在少女身前,将她与王子殿下隔离了开来,不知又出了什么状况,一名侍卫忽然走上前伸出手对少女推推搡搡,但被少女一个甩手猛然挣脱了开来,也不知那个侍卫说了什么,只见少女蓦地抬起头,水盈盈的翠绿大眼一个劲儿祈求地看着尼奥尔,满是脆弱堪怜的模样,神态颇有几分动人。奈何尼奥尔王子什么类型的美丽女人没见过,更不用说公认的红颜知己米娅是何等的天姿国色了,其才貌气质都胜过眼前的清秀少女百倍,理所当然,这点姿色还不能打动他分毫。
看尼奥尔对自己的祈求无动于衷,少女明显很是失望,眸色中流露出哀哀的伤感,一霎那,尼奥尔似乎有所触动,不耐的神色略略松动。
凤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眼见道路阻塞,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啧~瞧王子那副样子,明显还有后续情节需要发展嘛,还有得折腾~忽然想到米娅,眉头一紧一松,便再无波澜,迈步从纷乱的人群旁走过,既然此地已经离神殿不远,那就走过去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阿罗迪加太子吩咐其余人在此等候在此,自己单身跟了过来,于是在没有惊动尼奥尔的情况下,两人脱离了大部队。阿罗迪加是标准的太子派头,矜傲淡漠,即使身边没了随扈,也依然那副万人膜拜的模样,行走间也是气势极重的,迈着沉稳的步伐一直走在前头,幸亏还有那么点绅士风度,没将女士抛下老远,只是始终领先半步罢了。
凤得撇嘴,对这种情况老大郁闷,哼,要不是她身体行动变迟缓了,哪由他这般猖狂?(拜托,就领先半步而已……)
行至半途,远远已能望见神殿模糊的轮廓,阿罗迪加忽然开口,头也不回地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冷淡地吐出这句,但双眼仍目视前方,神色平静,似乎这话根本不是对身后之人所讲。
什么意思?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不清不楚,而且,凤得瞅瞅前方人影那倨傲的姿态,压根就懒得搭理,直接如秋风过耳般忽略掉,继续不紧不慢地走自己的路。——嘿,你不是讲究目不斜视么,连基本礼节都不具备的谈话,凤得也不认为有尊重的必要。谁说那句话是跟自己说的?嗯~她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听不到身后人应该有的响应,皇储似乎有些微不悦,稍稍向后方调转视线,“为何不答话?”
抬头接触到某人的视线,啧,即使侧垂过头看人,皇储殿下那修长高贵的脖颈依然挺得笔直,矜贵傲慢分毫不减,问话的字句中无不带着高高在上俯视的味道……凤得面无表情地在心内冷哼一声,然后用比他还淡漠的口吻回道:“太子阁下,现在还请专心走路。”然后,径自从听到此话而不自觉怔愣地停了一下的某人身边扬长而过,让你狂!哈哈~~(这么斤斤计较“半”步不让,无语了~~)
在凤得看不到的背后,阿罗迪加望着某人漫步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也极是意味深长。
又走了一段,神殿大门前巨大石柱,高大墙壁上的巨幅浮雕已映入眼帘,一想到某神官凤得斗志立起,不觉加快了脚步。此刻反过来落后半步的阿罗迪加立刻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再看到某人此刻蓦然激动起来的神情及晶亮的眼眸,剑眉皱起,眸光闪动,似是困惑不解又似是若有所悟的恍然,随即也几个大步赶在某人身后向神殿门口走去。
情理之中,守门的神殿侍卫对后脚才到的皇储反而更殷勤备至,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将他让进神殿的第一道大门。因为守卫是每日交替轮换的,他并未见过凤得,正待走过来盘查,凤得却绕过他,在守卫伸出长枪拦截前,朝他身后点头招呼道:“辛德执事。”
守卫惊愕地回头,却见从不轻易出现的辛德执事、神官身边的贴身执事之一正从第二道殿门走出,向这边行来,在见到凤得后微微一笑,回了个礼。然后才似刚发现一般向尊贵的太子殿下以神职人员特有的礼节浅浅鞠了一躬,“殿下。”姿态中带着神职者矛盾的谦和与超然,却显得不卑不亢。
阿罗迪加亦徐徐弯腰致礼,姿态高贵优雅得简直令人击节赞叹,“辛德执事。”
辛德微笑着转向凤得,“小姐今日可比往常慢了些许,梵加大人可是催我出来看看呢。”
凤得亦微笑,“被一些预期外的人和事耽搁了。”阿罗迪加眼皮一跳,随即又听她说道,“不过都不值一提,毕竟我还是赶过来了。”眼皮跳得愈发厉害了,阿罗迪加垂下眼帘,极力压下某股冲动。
辛德似未听出她话中的任何深意,也不曾详细追问,亲自将二人迎入,便直接领着去中央神殿,梵加神官的所在之处了。
见到梵加,凤得便暗自打起十二分精神,那话怎么说来着,“无欲则刚”,她这辈子肆意来去,任何事物都不在眼内,如今却是对这深藏不露的神官大人有所图谋啊,而且是图谋不轨!凤得想到这儿便有些囧,每每对上其人深邃d悉的眼眸,都不自禁地气短心虚,擦擦并不存在的虚汗,强撑着一本正经的面孔,与神官探讨着非常严肃的学术问题。而阿罗迪加则端坐在一旁端着精致的翠绿玉杯缓缓啜饮——天知道那里面不过是再无味不过的清水!对他们的谈话不发表意见不c话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三个时辰下来,一言不发看上去竟也甚是悠然自得。
好嘛,又一个功夫深的。
拐着拐着,凤得终于从九转十八弯中似不经意地扯出一个真正想问的问题,“梵加,不知历代神官可有提前卸任的么?”
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而在另一侧,凤得视线不能企及的地方,阿罗迪加握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送至唇边,浅浅抿了一口,遮住了那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会。”梵加摇头,在凤得情绪陡然陷入低迷的时候,又道,“从无前例,虽然没有特别规定,但神官的继任似乎都在上任神官回归后,由指定继承人自动上位。”
“哦?”凤得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那你可也有继承人了?”
“有的。”不知想到什么,梵加神官的笑容似乎很有促狭的味道,“嗯,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爱?凤得心忖,古板严肃的神殿培养出的孩子也能用可爱形容么?非常怀疑。不过,嘿嘿,凤得另一方面也满意极了,放下心来:既然后继有人了,那即使日后非采取非常手段不可,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而她的善心愧疚心向来都极小,这样一来几乎没了,实在妙极。
“对了,”凤得忽而蹙着眉,漫不经心又疑惑不解的样子,感慨道,“很不明白,历代神官都承袭‘西维尔’一姓,可近来闲暇时翻了一些书籍,却没找到相关出处,真不知这个姓氏有什么特殊涵义没有?”
梵加眉毛一挑,似是很诧异她会有此一问,但一会儿又微微笑了,弯着唇,却是不置可否的神气,话也接得模棱两可,“也许吧。”
虽对这样含糊的说辞不满,但再追问就太露痕迹了,也许,看着梵加笑意朦胧的眼眸,他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了吧。毕竟,凤得垂眸也抿了口茶,心中油然感叹,这世上傻子不少,但聪明人也多得是啊。——比如那边静坐喝水的皇储阁下,或许还有,那位算算时间已经耽搁了过久,迟迟未至的尼奥尔王子殿下。
嘛~这几日跟梵加耍花枪绕弯子也折腾够了,心里蓦地哑然失笑,真以为自己非得跟他们周旋到底,虚与委蛇么,哼,不以为然地冷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事实,等她搜集完想要的讯息,确保日后不得不做的事已经到达她的底线之内了,嘿嘿,那就由不得他愿意不愿意,直接掳回东大陆——黑线~~怎么搞得像要强占人家良家妇男一样,转念一想,还真的没错,就是不折不扣的“霸王硬上弓”呐!汗~~
告辞回府,阿罗迪加也回了他的皇宫,只是神殿门前那临别时的一眼,让她挑眉不知所以,清淡而高深,纯粹而又复杂,这一眼就如他这个人一样,——很纠结。
不过此人没追究当初害他丢丑,颜面尽失的那事,倒让她颇感意外,不过,嘛~或许太子殿下根本是羞惭得没脸提起,怪他本事太逊了嘛。——压根没有犯错认识的某人在心里凉凉地下着结论。
翌日,暖暖的太阳挂上头顶,宣告此刻已至午间的事实,而某位一贯不遵守作息规律的懒人终于姗姗起床,拎了小乌出门来。吃了这么多天的公爵府大餐,凤得觉着怎么着也得换换口味,至少品尝一下深巷角落里的风味小吃,启发启发厨艺也好。
西方比较普遍的食物是面包甜点那些个东西,凤得不喜,不比东方点心侧重于香,这里的甜品都甜得让人腻味,她光想想就已经大摇其头,边走边将手中的小乌一甩一甩地又折腾成蚊香眼——谁让它跟她对着干,就好这一口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繁华依旧,凤得出门没通知任何人,但她知道身后必有暗卫跟着。她也没有不快,不会有诸如被监视啊失了自由啊之类的无聊想法,拜托,自己这副身体在他人眼里本来就够弱的,拒绝别人善意的保护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么,她有那么傻帽那么不知好歹么?——关键是,她有那么没大脑胡乱就露出破绽么?
又不是狗血剧情里那些搞不清楚状况,分不清主次严重性的单蠢女人,动辄就得送羊入虎口,生怕别人麻烦不够多,奋力添乱,还振振有词——“不自由毋宁死”!一遇难就气沮伤心悔恨哭天抢地,累人累己,嗯~不对,最后她自己肯定没事,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双两好喜相逢。但旁人就必须为她的愚蠢“心甘情愿”地付出代价,那叫一个情深意切,虽九死其犹未悔,一次又一次,焚心烧肝,放血割r,直至人生残破,精魂耗尽,而亡。——当然,人家你情我愿,咳~像她这样的旁人本来也无从置喙。——只不过看着可厌罢了,不愿与之流之辈之徒有任何相似,作为反面教材时刻警醒,反思己身,这一个人再沦丧,也不能沦丧到自己都厌弃的地步呐。
什么被人保护性地跟着就浑身不自在?如凤得这般视其余人如无物的“高人”,在这种情况下那也是傲睨自若,哪有丝毫别扭?拎着小乌,在晴朗的天气下,日光照得她脚步都开始懒洋洋起来,说实话,她没有心理因素的喜光或厌阳其中任何一种偏好,自也不会有什么追逐阳光啊被黑暗引诱啦之类的无聊人生追求。找了个卖吃食小摊坐下,她这算是闻香而至,因此摊上吃客颇多,不可能放一个人独霸一桌的,凤得不喜嘈杂,但这里的气氛热闹而洋溢着欢快,生活的酸甜滋味尽皆在此呈现,热闹得恰到好处,食物的浓浓香气在空气中四溢开来,凤得怎会挑剔,找了张小凳,心情愉快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