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有这个可能,她心一沉,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在此。
“啊,莫非你就是……我哥刚娶进门的嫂子?”来人忽地恍然大悟的道。
余芷芃一愣,再仔细一瞧对方容貌,竟与凤少本有几分相似。“莫非你是……小凤姑娘?!”她猜出她是谁了,这女子不是凤少本的女人,而是他的妹妹,误会人了,她不禁觉得有些对不住那男人,对小凤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原来真是嫂子!”小凤漂亮的大眼睛慢慢眯起,像是在打量着她。
哥哥上京参加茶大哥的大婚,就告诉她有嫂子了,要她抽空回来瞧瞧,但她在茶府闯了大祸,将新娘子掉了包,事后又将人给搞丢了,帮不上忙之际,干脆打道回府,因为哥哥还告诉她,由于她出门在外游玩大半年,漏失姑姑过世的消息,没来得及赶回来奔丧,所以她几乎是一路悲哭回凤城吊唁的。
回到凤城后,得知姑姑下葬的一切事宜都是由新嫂子一手打理,将姑姑的后事办得极为庄严隆重,宗亲们难得对“外人”如此赞不绝口,几乎是全员接受,这让她吃了一惊。
本以为要成为凤城的当家主母不容易,姑姑之后可能就后继无人,连她都没把握扛得了这担子,新嫂子却做到了,当下她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位新嫂子,因此她才又追到冈山来。
“其实……我不是……”余芷芃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根本不是凤少本的妻子。
“小凤,你跑那么急,是想甩下本公主吗?”这时,一名打扮异常华丽的女人,气喘吁吁的由两名宫女搀扶进屋。
公主?这人是公主?余芷芃表情微讶。
这位公主面容姣好,可惜脸色不大好看,衣着、头发也挺凌乱的,可能是在马背上急奔过的缘故,让原本雍容大度的模样,顿时显得狼狈滑稽。
小凤翻了翻白眼。天啊,她怎么忘了,自己回凤城时遇见这位假吊唁之名,实则来找哥的娇蛮公主!这女人在凤城没见着大哥,得知她要来冈山,硬要跟着来,惹得她为了甩人,马儿都被她c到差点口吐白沫了,唉……怎么还是没能将人顺利摆脱,仍是让这女人找到大哥的私宅来了。
她满怀歉意的望向嫂子。这下为她带来麻烦了!
“三公主误会了,我怎会这么做呢?您想太多了。”小凤勉强敷衍道。
“哼,最好是,瞧这屋子没什么特别的,也不华美,你大哥真的在此马?他人呢?”三公主没心思理会旁人,马上睁大眼睛找自己的心上人,可是当视线触及余芷芃时,眼眸倏紧,脸色微变。“你是这里的下人吗?”口气咄咄人。
她略惊的低下头。“我——”
“三公主眼力真不好,瞧她的穿着也知道不是下人,这人正是我哥刚娶进门的夫人,我的嫂子。嫂子,来见过三公主吧,她可是专程来吊唁姑姑以及顺道探望你们‘夫妻’的。”余芷芃才正要开口,就被小凤抢了先,还刻意将夫妻两字说得大声明白。
三公主一听,马上变脸。“你就是少本娶的女人?!”她怒气冲冲,一脚跨上前去。
小凤见状,立即护在余芷芃身前,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的嫂子。
三公主瞪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才想问公主想做什么呢?”这位公主骄纵粗暴,经常动手殴打伺候她的宫女,谁知她见到情敌会做出什么?
“你!”她是想赏那女人一个耳光,谁教她敢抢她的驸马。“小凤,本公主是看在少本的面上,才不计较你不时的无礼之举,这会你最好让开,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她发狠话。
小凤瞪着她,依旧不退让。“她是我嫂子,还请三公主高抬贵手,可别为难她了。”
“你哥为了这女人胆敢向父皇拒婚,我难道不能亲眼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舍弃驸马不做吗?”她忿忿的说。
余芷芃闻言惊愕。凤少本为了她,居然拒绝做公主的驸马?咬着唇,心头隐隐发热。
“小凤,还不让开,我等着这女人给我行礼!”公主低喝道。这趟除了见心上人,最重要的是会情敌,这女人她定不能放过!
第7章(2)
对方是公主,就算嫂子贵为将军夫人,见了面还是得下跪。小凤这才不得不退让,退一步后,转身示意嫂子别怕,给公主行礼就是。
余芷芃再愚笨,也清楚知道公主正醋劲大发,她若应对不好,极有可能祸从天降,于是急忙屈身跪地,“民女余芷芃,叩见公主。”
三公主狠瞪着她,完全没叫她起身的意思。“民女?你嫁给了少本后,还自称民女,可见身分低微惯了!”她讽刺一笑。“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民女……下坡城人士,父兄以打零工为生——”
“什么?!少本居然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她怒不可遏。“好,我再问你,我打听过了,听说你是用毒他娶你的,你用的是什么毒?快点交出来,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话才落,她带来的侍卫已将两把刀架在余芷芃的脖子上了。
余芷芃一惊,就连小凤也吓得赶上前救人,但她一动,立即教人拦住,只能扬声质问:“三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公主没什么意思,只是打算好好与她聊聊如何‘制毒’!”三公主的美目多了一道杀意。
凤少本回到冈山私宅,他走进屋里,以为那女人应该已守在厅上等他,可却意外只看到满脸忿忿不平的妹妹,心生讶异。
小凤见哥哥归来,立即冲到他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
“大嫂她——”
“芃儿怎么了?!”他立刻紧张起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
“我很好,没事的。”余芷芃由内堂走出,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
他迅速的用眼神扫过她全身,见她真的安好,正想松下一口气,却又见到妹妹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凤?”
“哥,嫂子——”
“小凤姑娘,我有话想同你哥说,你可否先回避一下?”余芷芃打断她的话,露出恳求的神色。
小凤憋着满肚子怒气,终究还是在余芷芃拜托的目光下暂时离去。
“小凤到底怎么了?”他皱紧了眉头。
“她是在生气。”
“生什么气?”
余芷芃表情不太自然的苦笑。“小凤的事你晚点问她,这会见你平安回来,我就可以放心……与你道别了。”
“道别?”他神色一紧。
“你……快去追吧!”无视他的紧张,她忽然这么说。
“追谁?”
“三公主,快去将人追回来吧!”
凤少本瞪着她。“三公主来过?”
“是的,你先去追人,其他细节小凤会向你说明的。”
他双目倏眯。“那你呢?”
“我得离开了,否则只会连累你……”她哽咽道。
面色一沉。“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休想我会让你离开半步!”
“京城在另一个方向,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余芷芃气冲冲的转头瞪着马背上的人。
凤少本笑得十足无辜。“你管我爱往哪个方向去,我就想走这条路!”他脸皮可是无敌厚。
“你——”事情都已经说开了,他还不去追人,却坚持跟在她p股后头走,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要被砍头了才甘心!
“夫人,凤主子也是担心您一个人路上会有危险,想就近保护,您就别再赶人了。”原本待在凤城的娟儿在她离开冈山前正巧赶上,现在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娟儿,离开凤城后,我已不是你的主子,更不是凤少本的夫人,所以你别再喊我夫人了,还有,你别跟来,我照顾不了你的,你跟着我只会吃苦。”她身无分文,自个儿的生活都有问题,如何带着娟儿同行。
娟儿轻松一笑。“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娟儿既然认定您是主子,这辈子就不会变节,您也别担心我跟着您会吃苦,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她瞄了一眼马背上隽朗的男主子。有他在,会让女主子吃苦吗?女主子既然没苦头吃,她当然也吃不了什么苦。
余芷芃无奈,对这两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转身继续往前走。其实她也不知道上哪去好,只想着也许回下坡城能找到妹妹,就一直往下坡城方向走,可那家伙居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下定决心与她耗着,她虽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她不理人,“独自”上路,到了夜里,没多余的钱住客栈,索性找了间破庙蹲着。
娟儿跟着她,也没抱怨就进到破庙里陪她一起捱,这时她不禁有些感激,此时若没人相伴,她一个人窝在这杳无人烟的破地方,不知要怎么担心受怕了。
她瞧瞧破庙外,那家伙没跟进来,八成是大将军受不了蹲破庙吧!轻哼一声,索性窝到角落,没多久,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天亮了。
余芷芃一觉无梦的醒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主子,醒了吗?”
耳边传来娟儿愉快的询问声。“嗯,醒了。”她想也没想马上接口。
“那我伺候您漱洗。”
“谢谢。”早习惯每天有娟儿伺候,她很自然的说。
“这里的牛r饼不错,娟儿,待会也给你主子来一块吧。”
这声音……余芷芃一震,迅速由床上翻坐起身——
床?她怎会睡在有床的地方?而且不只有床,破庙怎么变得这么新颖华丽,宽阔舒服?还有,这家伙怎么出现了?
她瞪向衣衫不整、正坐在桌前吃着烧饼的男人。
“早啊!”凤少本神情舒爽的向她问早。
她鼓着腮帮,咬着下唇,再盯着床上多出来的一件男子衣衫,呼吸加沉。“你昨晚也是睡在这张床上?”她的嗓音低沉危险。
“昨晚咱们深夜才来投宿,客栈里的房间早就都满了,只剩这间上房,我见你熟睡,体贴的没有吵醒你,就勉强与你挤一挤了。”他笑着回答。
余芷芃重重呼气。自己走了一天累瘫了,居然连教人搬动了都不知道?
她越想越懊恼。“我有要你带我来这吗?”自作主张的家伙!
“你也没说不啊!”
“我睡着了怎么说?”
“那就对了,睡着了怎么问?”
她与他真是有理说不清,况且也没有多说的必要!她绷着脸下了床,也不管自己还没梳洗,就这么气呼呼的走出客栈,直接上路。
没多久,娟儿带着打包好的牛r烧饼跟上,将食物递给她。“主子,您还没吃早膳呢,吃一点吧!”
“不吃!”她气都气饱了。
“不吃东西没有力气走路的,如果昏倒不是又要劳烦凤主子了。”娟儿劝她。
说得没错,说得真没错,可不能再让那家伙占她便宜了!
她愤恨的拿过牛r烧饼,用力啃了口,仿佛这烧饼是某人的r,她咽下肚后,就能将讨厌的那个人一并消灭。
嚼着嚼着,身后传来一阵悠闲的口哨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男人又厚脸皮的跟上来了。
可恶!她踩着重重的步子往前走,死都不愿意回头看一眼他得意的嘴脸。
又走了一天,暮至,她打算不睡,彻夜赶路,省得夜里又教人不知不觉地搬来搬去,所以尽管再疲累,她还是卖力的走。
身后的家伙也没拦她,骑着马,惬意而行。
他以为是在踏春郊游吗?哼,今晚她就是不睡,免得又教他欺负了去!
只是走着走着,双脚好像真的抬不太动了,就连娟儿都频频停下脚步,喘息一会儿后才又跟上。
娟儿以前待在妓院,那地方虽不好,可也没让她太过劳动,这会跟着她,可真是辛苦了,她有点过意不去,不再勉强拖着身子往前走,便对娟儿道:“前面有棵大树,咱们在那休息一会,等体力恢复后再走吧!”
娟儿立即感激的猛点头。“太好了,谢谢体恤。”
余芷芃脸红了。到底是谁体恤谁啊?要不是她,娟儿何必受这种苦。
两人来到树下,p股一落地,她才知道双脚有多痛,忍受不住的脱下鞋子,发现脚上竟多了好几个大水泡,正疼得蹙眉,抬首便见男人就站在她跟前,一双眼睛盯着她的l足,眉蹙得比她还深。
她一惊,赶紧要穿回鞋子,可鞋子才要套上,就被某人蛮横的夺走。
“都起水泡了,再把鞋子穿回去,水泡就全挤破了,伤口会更难愈合!”他臭着脸说。
“不关你的事!”她要夺回鞋子。
凤少本不给,还瞪她。“信不信我把你鞋子丢了,让你走不了路!”他威胁。
“你敢?!”
“倒说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倒是!“那你想怎么样?”她妥协了,没办法,这家伙有时很难沟通。
“等水泡好了再穿鞋,反正现在晚了,也没人会看见。”
“你不是人吗?”她的一双l足都教他看光光了啦!
严肃的表情不见了,他露齿一笑。“我是人,但不是外人。”
她捂着额,无言、无奈又无力。
余芷芃干脆撇过头不看他,在心里发誓,她如果再理他,疯的就是自己了!
哼,臭男人!
第8章(1)
余芷芃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坐在马背上,头还枕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忍不住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昨晚她又很没用的昏睡过去,她明明不断提醒自己,只要眯一下下就好的,怎知……唉!她又叹气了。
她稍微挪动一下身子,突然觉得脚好像被什么东西裹着,她低头瞧了一下,发现起水泡的地方都裹上一层药了。
想也知道是谁替她上的药,她抿了抿唇,不一会又无奈的笑了出来。
这家伙难道非要缠着她不可吗?她虽有不满,但心头暖流却一道道窜出。
她明明跟他说得很清楚,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可当他跟在自己后头时,她又觉得无比安心。
不然她就算睡得再死,也不该毫无知觉的任人搬动,兴许就是因为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才不逞能反抗防备,任人为所欲为吧!
“醒了吗?”他早就发觉她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余芷芃轻叹。“你放我下来吧。”
“再等一下。”
说着,凤少本先丢下娟儿,突然驾着马狂奔,最后在一处瀑布前,勒马停下。
他对她绽开一抹愉快灿烂的笑,指着前方的美景说:“这道瀑布漂亮吧?昨天经过时,我就想多驻足欣赏的,只是你一直臭着脸,不肯停下脚步,还不时回头赶人,害咱们没能好好观赏。”
她被迫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确实让她眼睛为之一亮,周遭群山环伺,瀑布胸围磅礴,美不胜收。
欸,昨天就经过了?那不表示她往回走了?“谁要你带我回头的,我、我要下马!”余芷芃回过神,恼得挣扎跳下马。
这一跳,p股先着地,她糗得抱着臀,坐在地上怕不起来。
凤少本见状,立即下马要扶她。
“你走开,别碰我!”她羞恼的挥手赶人。都是这家伙害的!不只让她r痛,脸皮也跟着烧腾。
他叹了口气,哪可能听她的,硬是将她打横抱起,安放在一边柔软的草地上。“p股还疼吗?”他关切的问。
她皮肤光洁,一点染色就清晰可见,更何况此时他整张脸发涨,那嫣红程度,比晚霞还鲜艳。
“别问姑娘的p股,没礼貌!”她扭过脖子,气闷的说。
他失笑。“喔,我晓得了,别问,那就用揉的。”他不客气的直接揉上她的p股。
余芷芃大惊。“你!”她怎会忘了,这家伙会老实规矩才怪!
她想拍掉他不安分的手,但他很坚持,依旧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继续揉着。
“现在不揉,回去你会瘀青的。”
“那也是我的事!”她嘴巴气嘟嘟地说。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她这一吼,凤少本的手立刻缩了回去,有些悻悻然地说:“我对你确实一直是自作多情,可没办法,我就是犯贱。”
“你实在——”她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完。
两人难得尴尬的沉默以对,注视着彼此好一会儿后,凤少本长叹一声,率先开口,“你妹妹不在下坡城。”
“你怎么知道?”余芷芃难掩惊讶。
事实上,他已经找到她妹妹了,也就是夙潭的心上人,只是这会认又失踪,生死未卜,怕她若知情会更担忧,他才会没告诉她实情。
“下坡城的县令日前才送来消息,说是你妹妹已经离开……”
“离开了?那系芍会上哪去?”她忧心忡忡。
“你放心,我一直派人在查,不久就会有消息的。”相信夙潭一定能将她妹妹找回来,这点他很有自信。
余芷芃愁容满面。她实在很想拒绝他的帮忙,却又明白以她自己的力量,是找不回系芍的!想着想着,不禁沮丧的垂下肩。
“芃儿,我晓得你极不愿意与我牵扯,可是,你我之间没法就此斩断的。”凤少本悠然道。
“不是没法子,只要你肯放手让我走就行了。”
“那就……困难点了。”他明白告知。
她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真想让公主向皇上告状,扣你一个欺君之罪?”
凤少本睨她一眼。“若是这样也无所谓。”
“无所谓?!”
“为了心爱的女人,就算被砍了脑袋又如何!”反正已向她表白过心意,他现在已经毫无顾忌,什么都敢讲了。
“我不跟你说了,公主她不是真心想要你死,一定还没回京,在半路上等着你去追她。”余芷芃激动的劝他。
“她这样污辱我心爱的女人,你以为我真能够接受吗?”他沉下声,不住想起小凤之前跟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