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语感激楚江南为他留下后路,恭敬的朝楚江南离去的方向行了跪礼,才起身往回路行去,准备即日前往武昌府,立时回义训门去报到,重新接受训练。
书香世家,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楚江南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书香世家,因为是八派联盟比武,所以只有八派联盟的人才能入住书香世界正院,其他零星人等自然没这个机会,而一些独行大侠,江湖地位不低的人物,也获准在别苑拥有房间的权利,但是仅限于一二人,再多就恕不招待了。
凭借楚江南如今的身份和威望,想要入住书香世家别苑并非难事,但是关键是他不止自己一个人想住进去,还有靳冰云以及化名小雪的慕容兰陵,现在红茜和绿波两个妮子也吵着要去,所以他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也和云裳商量了一下,但是云裳在书香世家说不上什么话,向清秋还在的时候,她可以通过影响向清秋从侧面,主导书香世家的很多事情,但是现在随着向清秋身亡,她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所以,楚江南还得自己想办法,其实主意已经有了,只不过作起来,麻烦费事,所以他还是决定用武林人惯用的办法,直接投拜帖比武,不管有理没理,先兵后礼,打了再说。
出了城,在书香世家占地巨大的豪宅前大概两里地位置,东面山脚的林间,有一座简朴庄严的木房舍,建坪甚是宽广,依着一条清澈小溪而立。旁边树木拴着几匹马,正在懒洋洋地低头吃草。自外面看去,环境清幽,似乎是出家修行的宁静道场。
可是在这木舍里,却传出一阵接一阵带有斗争气息的猛烈叫喊。
“着!”
又一声呼喝。
一柄木剑跌落在木板地上,那原本握剑的高壮青年仰倒,左手捂着被击中的右胸,手指紧紧抓着自己衣服,五官皱成一团,额上满是汗珠,短促快密地用力透着气,显得呼吸困难。
站在他对面的是个中年人,顶戴混元巾,却没穿着道袍,只是一身短褂,右手的粗糙木剑已垂了下来。那木剑前尖包裹着软皮革,剑身上都是斑驳的凹痕,看得出是日夕比试中常用之器具。中年人脸容刚毅,肤色黝黑,木无表情地俯视那倒地者。
他摇摇头,略一挥木剑。两个少年中年人马上上前,把那被击倒的青年抬到木舍的一边。
“下一个!”
中年人以粗哑的声线叫着。
在木舍大门旁,排着一大堆人。其中一个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略带怯懦地举起手。即时有少年中年人,把刚才那柄堕地的木剑交到他手上。这青年还没走到场中,背项的衣衫已经湿了。
这座木房子名曰“见性馆”乃属书香世家所有。
自古武谚有云:“拳出少林,剑归武当”但是这两个门派对于门徒资质之高,实在是让无数怀着江湖梦的年轻人梦碎心凉,书香世家虽然比不上这两大豪派,但是却也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也不能在白道八派联盟中占有一席之地。
位列当今“八大门派”之一的书香世家,源远流长,出了多位大儒,武功同样是一绝。
正因书香世家名声甚盛,历来欲投拜以至讨教武功的人太多,书香世家遂在三十多年前,在门庭前建了这座“见性馆”每月初七和廿二两天,开放予任何武人上门试技,及让要拜师的人接受考核,以免打扰书香世家的弟子清修。
自从开设“见性馆”后,历来能通过此地拜入书香世家门墙的,每年绝不超过二十人;至于上门讨教,能够破“见性馆”惊动山上书香世家本部的人,更是从来一个都没有。
这名负责在“见性馆”与人比试的中年人名叫陈泰奎,一年前才千辛万苦升为书香世家的“亲传弟子”心性还没有定下来,很是好斗,守护“见性馆”门户这个职务,对他来说简直是份优差。每个月的其他日子,他几乎都在期待这两天的来临。
另有一个身材壮宽、脸容和善的中年人,盘膝坐在陈泰奎身后的墙边,双手拢在灰衣的宽袖里,半眯着眼,似在入定,又似在微笑。他是陈泰奎的师兄骆泰奇,当上“见性馆”的监馆已有两年——两年来,他一次握起身边木剑的必要也没有。
步至场中那个青年,倒提着木剑,很谦卑地朝陈泰奎拱拳躬身。
青年左上臂处,早已绑着一块白布条。凡入“见性馆”大门,必先申明,是要投拜书香世家门下而来接受测试,还是来讨教书香世家武功。前者臂上缠白布,后者缠红布。
历来进“见性馆”的,往往四、五十人里也没一个绑红布条——书香世家武功,名满天下,实力和地位早就超然,还有谁会来挑战?不过偶尔还是有寻常民间的武痴,或是练过几年武功、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子,有胆到来用身体验证,自己与名门大派的武功,真实的差距有多大。
这些人,大多都不能用自己双腿走回家。
刚才被击倒那人给抬到馆内一旁,仍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拿着木剑的青年听见这呻吟声,眼神更增恐惧。面对陈泰奎,他久久还不敢把倒提的木剑变成比试的正握。
陈泰奎只看了一眼,叹气说:“别浪费时间。下一个!”
青年沮丧,但也似如释重负,把木剑交还给小中年人。骆泰奇看在眼里,脸上满是鄙夷厌恶之色。
被击倒不是问题,而且是当然的事。否则还用来学吗?可是连被击倒的勇气也没有,那不只没有资格练书香世家武功,就算踏足这儿的资格也没有!
“见性馆”这个名字没有起错——这就是看见来者本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