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厉害啊,来咱们双峰第一天就到公安局发飙,单雄义可不是易与之辈,李县长的儿女亲家呢,你也不怕得罪李县长?”蔡云涛来陆为民办公室时,陆为民也刚从孟余江那里回来不久,捧着一杯颜色色嫩黄香气幽润的淮山黄芽。
“咦?这是淮山的极品黄芽啊,你小子哪里**来的?”蔡云涛一转念,恍然大悟般的压低声音,满脸艳羡表情,故作神秘状的到处寻找茶叶筒,“是夏书记的御用茶吧?你小子是弼马温偷入蟠桃园,偷吃贡品啊?”
“得,蔡主席,哪有那么多贡品?夏书记不喝这种茶,这是我走地委办离开的时候,潘晓方潘秘书长送给我的,从淮山专门采购的接待省里来人的接待茶,淮山那边产量也不大,地委办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占了一回便宜。”陆为民摇摇头,“怎么,你若是喜欢喝,拿去就是了,我这人对茶不讲究,绿茶花茶黄茶红茶,都能喝。”
“嗨,还是你们上边来的好啊,啥都考虑得周到,这些东西置办都有专人来替你一应安排好。”蔡云涛一仰身坐在陆为民对面的藤椅上,“县里条件可能就要比地区差远了,你来了这么久适应不?”
“还行吧,我倒是觉得差不多,地区那边事情繁杂一些,除了替夏书记服务外,还得负责重大会议的筹备、具体工作的调研,再加上《丰州社情》的编撰,样样都甩不掉。”
陆为民对蔡云涛的印象也不错,这个人也才三十六七岁年龄就成为了县委常委总工会主席,在这个时代也殊为不易了,他也是在陆为民没到双峰之前年龄最小的常委,甚至也是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副县长里都没有谁比他年轻。
蔡云涛性格相当活跃,这大概也和他的任职履历有关,原来是县一中的音乐教师。后来调到县广播电视局,慢慢起来。从副局长位置又提拔到县文体局当局长。后来赶上干部年轻化,要求各县里边必须要有一名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的干部。而那时候副县长职数已满。常委正好缺一个,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他就成为了这个幸运儿。
“对了,说起这《丰州社情》,现在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你看这第三期的《丰州社情》了么?”蔡云涛瞅了一眼陆为民,颇为期待的道:“他们狠狠的把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给捅了一刀,这篇文章虽然是你走了之后才发出来的,但我估摸着这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陆为民知道蔡云涛所说的是啥事儿。事实上在发这一篇文章的时候陆为民的任命已经过了地委会了,但他还是牵了意见,报给了安德建,而安德健也是斟酌良久最后才牵了同意引发,这大概也是安德健最后一次履行秘书长的职责。
结果这篇文章一出,立即在丰州市和南潭县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只是掩盖在表面下的矛盾陡然激化,而一直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丰州地区人大工委和政协工委也都表示要高度关注此事,要求南潭县人大和南潭县政协都要认真履职尽责,并要书面就此事向地区人大工委和政协工委做出调查报告。
“南潭县引进的一家最大项目,一家造纸企业,被《丰州社情》给曝光了,你们综合科那帮家伙也不知道哪那么厉害,居然把这家企业的幕后老板底细掀了出来,说这家企业之前在洛门地区污染严重,已经成为洛江最大的污染源,洛江沿岸老百姓每年控告投诉都是雪片一样飞向省里边,这《丰州社情》还把历年这家企业的所出的污染事故一一列举出来,说这家企业至今都没有任何环保治污计划,只是每年向洛门地区环保局上交少量罚款了事大吉,现在有打算把这个企业转移到南潭,把污染带到南河,这篇文章还颇为煽情的说,如果这个项目落户建成,也需要不了多久南河乃至丰江就会变成另外一条洛江。”
《丰州社情》这份内刊虽然只出了三期,但是已经在丰州政坛成为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杀器了,几乎是每一期出来,就必然两三个单位或者县市弄得鸡飞狗跳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