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批进修的同学里,现在当地区行专业银行行长的都有了,最不济的也是哪个县行的行长了,可就是自己也就是今年才算是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下来。还下的是双峰这样一个在全地区都排在末尾的穷县上。
穷县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在业务的质还是量上都难以尽如人意,省行今年据说要搞商业银行试点探索,要求各个地区都要有选择的进行试点尝试,但是具体要求却一直没有下来,尤显坤听说舒行长在这方面很有想法,希望丰州地区农行能够在这方面走在前面,提出了既要大力支持地方经济建设,但是更要按照商业银行发展方向进行尝试,降低不良贷款率。
可陆为民这一招见就让刚下来的尤显坤心里有些发麻,尤其是在获知这个县委副书记还是前任地委书记现任省委秘书长的秘书,尤显坤就更觉得只怕今天的召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对陆为民并不熟悉,但是魏德斌应该是和陆为民打过交道的,所以他得问一问。
就目前来说,县信用联社在人事上依然隶属于县农行管辖,业务上也受县农行指导,但是在业务工作中却是各行其道,尤显坤初来乍到,对县农行班子也还在熟悉过程中,县信用联社这边都还排在后边,他目前也只认识联社班子里几个成员。
听得尤显坤问及陆为民的情况,魏德斌也觉得有些难以回答,想了一想之后才道:“陆书记很年轻,可能尤行长你也知道,他原来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下来之后担任县委常委兼洼崮区委书记,在洼崮区搞了乡镇企业产权改制工作,现在洼崮区所有乡镇企业都已经改制为私营企业,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那边几个信用社的一些呆账死账都获得了一些机会,改制后这些企业的情况变化比较大,因为要求发展,所以对资金需求很饥渴,所以也就对一些原来的历欠偿还了不少。”
尤显坤皱了皱眉,“我是说陆书记此人的怎么样?好不好打交道?”
“还行,这人要看人,有些人觉得他很难打交道,言辞犀利,不留情面,有些人却觉得他这人别看年轻,却很有亲和力和说服力,而且脑子很好用,口才也好,说起事情来一套是一套,你多接触几回就知道了。”魏德斌笑了起来,“不过这位陆书记可是有名的胃口大,条件高,我都怕他召见了,召见一次就要提一大堆问题,弄得我每一次听了他提出的问题,都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来改进工作,要不下一回,他又得要在会上点名。”
“胃口大?他是管经济的副书记,这么说,这一次又是要我们给那些个乡镇企业贷款?”尤显坤下意识的问道,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刚才说洼崮这边已经没有乡镇企业,全都是改制为私营企业了?”
魏德斌这才意识到刚才这一位并没有认真听自己所说的话,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不过尤显坤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当然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嗯,洼崮区这边已经没有真正地乡镇企业了,都改制了,通过产权转让,基本上都是由原来企业的负责人或者管理人员、技术人员把它们买了下来,改制的时候争议也很大,我们也一度担心这些企业改制之后能不能达到促进发展的目的,但是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至少我是这样看的,改制后这些企业都得到了长足发展,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财务状况都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如果不是政策限制,我还真恨不能把所有款子放给这些企业,至少比起原来那些政府控制的乡镇企业要稳当得多。”
惊讶的张大嘴巴的尤显坤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个区的乡镇企业居然全数改制成为私营企业,把集体企业变成彻头彻尾的私营企业,而且不是一家两家,而是一个地域内的所有企业都这样给改了,处理给私人,这个陆为民难道就这么胆大包天,而地区里边也是对此没有反应?
“老魏,你的意思是说,今天陆为民把我们俩招来的目的是要让我们给这些私营企业放款?”尤显坤努力把心思收回来,沉声问道。
“应该是如此,我看过洼崮和沙梁两个乡信用社的报告,由于改制之后原来的乡镇企业都变成了私营企业,现在的企业经营者积极性很高,他们都在积极谋求扩大生产规模,像沙梁乡的长河紧固件厂和洼崮的启明非标件厂,现在产品都是供不应求,两家企业都争取上新的生产线,像真正来洼崮落户的企业比如丰祥药业和昌南地区中药材专业市场,他们目前都不需要贷款,真正需要贷款扶持的还是那些刚刚完成改制不久的企业,他们希望抓住现在的时机。”
魏德斌挠着脑袋苦笑了一下,“陆为民这个人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人记忆力极好,他会钉着要你回答或者给个说法,绝对不会忘记,你一旦答应了,就得要兑现,可我觉得我们很难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