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克非离开之后,只剩下陆为民和章明泉。
“县长,老丁不是一个喜欢叫苦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来向你反映问题,现在开元那边情况很复杂,王宝山丢下的是个烂摊子,而且把区里镇上的关系搅得很乱,老汤下了,情绪大,之前据说也反映过王宝山有问题,这条路的从拆迁到建设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想要在里边掺和的人很多,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估计也不完全是有情绪这么简单,要真的情绪很大,上任伊始就可以装病,可能也和近期出现的种种棘手问题有关系。”
只剩下两人,很多话就可以敞开讲了。
“我知道,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觉得未必是坏事儿,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老丁原来一直在梅岭那个旮旯里,见不出多少,现在到开元,而且有摊上了曲双路建设,面临问题多,难度大,这也更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水平,县里不是看不见,谁做了,谁袖手,谁缩头,谁在后边掉二话,大家心知肚明。”陆为民将身体仰靠在沙发里,笑了笑,“曹刚一直坚持要用王宝山,叶绪平也在里边起了不少作用,大概是觉得有叶绪平和王宝山两人把关,也算是对我有些制约吧,我说这是何苦,至于么?终究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信走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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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谈了?”叶绪平随手打了一张牌,笑了起来。
“碰!”矮胖男人漫不经心的叼着烟,鼻腔里喷出一口烟雾,“谈了又怎么?我和他说了,我兄弟的工作我可以做,但是叔伯兄弟那边我就无能为力了,各人都有一家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我总不能硬性逼着人家同意县里条件吧?而且姓汤的那边也还有十几家呢。”
“呵呵,这都是老汤干的好事儿啊,这个老家伙和你不是一直不对路么?在下之前,也算是帮了你一把啊。”呲牙咧嘴的周乐军抹了一张牌,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三条!”
“没那回事儿,他那点小心眼儿我还不知道?我就故意没有去否定,谁有能耐谁来,陆县长不是一直说开元无所作为么?说工作没有推动么?我倒是想要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来把那边玩转,翻弄嘴皮子功夫谁都会,不信就去试试!”矮胖男子轻哼了一声,“老汤还不是想要为自己腰包里多捞两个,这县里没给他安排,本来就不痛快,还觉得是我给他使了坏,有这样的机会多捞两个,那还能忍得住?嘿嘿,这下可热闹了,由得他们去闹腾吧,丁克非不是雄心勃勃么?正好,老周你也病了,就给他这个机会啊。”
“哼,你把事情搅合成这样,我想不病都不行啊。”周乐军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叶绪平,然后又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迟革林,“老迟,你和陆为民打交道多一些,你说这人是不是个二愣子?咱们也没有得罪他,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的事儿,怎么就非要在咱们身上开刀?要说我么还在修工业试验园区得罪了他,那宝山呢?凭啥不让宝山当财政局长,吕正芳要说以前还和李廷章好过呢,一样被拿下了,这白眼狼厉害起来可真是不一般,六亲不认。”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有些人还没有当上天子就开始排除异己了。”迟革林阴阴的道:“真以为自己本事大了,啥事儿都要指手画脚,有些人就是没把自己位置摆端正啊,我看曹书记和张部长也都是太过谦和,才会让有些人过于张狂。”
叶绪平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说话太过直白,矛头直指陆为民,周乐军也就罢了,因为受自己连累而这一次被调整到了开元,而迟革林被搁下来却不是陆为民的原因,而是孟余江,这一点迟革林他自己不太清楚,但是叶绪平却知道,孟余江对迟革林的印象很差,所以很坚决的反对迟革林到太和担任区委书记,导致这个安排搁浅,这让迟革林愤怒欲狂,因为这个研究没有上书记碰头会就无疾而终,而曹刚和张存厚也因为多方面考虑而没有向迟革林本人透露什么原因,以至于迟革林一直以为是陆为民从中作梗,对陆为民也是更加怀恨在心。
不过陆为民也同样对迟革林不感冒倒是真的,所以叶绪平也懒得解释。
“老迟,说话注意一点。”叶绪平淡淡的道:“少用那些封建时代的帽子来扣人,是非自有公论,只要各人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没有人能说你个啥。”
叶绪平在说到“自己本份儿”几个字时语气特别强调,王宝山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