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常委会会在最后一个大家觉得最不经意的议题上出现问题,而这个事情却的的确确发生了,即便是尚权智知道可能陆为民会在最后一个议题上第一次发表一下他自己的观点,因为之前陆为民和他专门提到过,只不过当时他太忙,也没花多少心思听,但他知道陆为民可能会有一些有针对性的意见,只是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庆七一的文艺汇演准备得很差劲儿,何靖告诉我说这是为九月建市四十周年庆典文艺活动的一个预演,很重要,而关于九月份建市四十周年系列庆典活动的准备一个都没开始,这让我非常困惑不解,我了解了一下,其主要原因是至今当初常委会研究定下来的相关经费仍然没有拨到位,我在杨达金那里看了常委会议纪要,一月份研究的,确定年后就要拨付到位,到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仍然没有一分一文到位,我问黄鑫林,他说没钱。”
陆为民清越的声音在会议室里袅袅回荡,“我说没钱也的确是个很合理的理由,没钱的确没法干事情,道具、服装、交通、场地、演练补贴等等,一切现在都要说钱,没钱,怎么排练?”
“为民,现在市财政的困难情形你不是不知道,各个企业的职工来要生活付,天天都在堵市政府大门,的确有具体难处。”徐忠志瞥了一眼陆为民,皮笑肉不笑的道:“也就只能暂时克服一下了。”
“徐市长,克服一下这话说说可以,那活动究竟还搞不搞?市委如果决定不搞了,那也得形成一个决议,我好回去传达。你不能说克服一下,到了七一,说怎么没搞文艺汇演,到九月,说怎么建市四十周年大庆,本来我们宋州就不太景气,却连一个振奋人心的活动都不搞一搞?”陆为民没好气的道。
徐忠志没想到陆为民居然这么不客气,话连结都不打一个就硬邦邦的扔了回来,心里有些恼火。“为民,市财政的情况摆在这里,有目共睹,这几年我们市里的经济形势不太好,财政税收入库情况很不好。现在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也不是哪一个部门单位拮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一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能解决问题就太好了,可惜这不能解决问题。”陆为民没有打算放弃攻击,既然撕破了脸,他就不准备在保持谦谦君子的形象,“这一段时间我到文广宣几个部门的事业单位进行了调研。虽然我是从丰州那边穷地方过来的,没见过大场面,但是我还是得说,我被我所看到的震惊了。”
“宋州歌舞团是我们全省文艺系统仅次于省歌舞团的台柱子。甚至比昌州歌舞团更有影响力和代表性,但是我在调研中看到了什么?三年没有进过新的人员,从去年到现在的各种补贴和奖金一律拖欠,只发基本工资。已经有五个团员提出了要停薪留职,团里唯一的一台交通车已经坏了快半年。没钱修,或者说修了没钱报销而不敢修。……”
“为建市四十周年文艺晚会创作的《宋州颂》大型歌舞,排练了将近三个月了,但是至今服装和道具还没有买,团里的一些基本器械工具损坏的损坏,老化的老化,都无力添置更换,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歌舞团的同志依然在刻苦认真的排练,我不得不说我被他们感动了,我深深的为他们的表现感动的同时也为我作为宣传部长感到惭愧,有这样的同志刻苦排练,我却不能为他们争取到最基本的服装道具以及基本误餐补贴,我深以为耻!”
陆为民的语气变得有些激昂起来。
“在市博物馆,夜间只有一个保安和一个工作人员负责值班,连基本的技防设施都没有,还是一句话没钱,一旦发生像开?封博物馆那样的被盗案,谁来负这个责任,谁又付得起这个责任?……”
“在市群众艺术馆,群众艺术活动的开展基本陷入停顿,寥寥几个工作人员也只拿基本工资,其他业务经费一律砍了,你让他们怎么去开展活动?……”
……
陆为民板起指头说来,一气呵成,听得在座的常委们也都有些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