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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2 / 2)

那就是她的工作。


她一定那样想过。可惜大多数理想都不会成功。


那家夜总会三年后结束营业。她唯一的收获,是一个从后巷垃圾堆里拣来的小孩。


就是我。


小白在客厅里坐定,开始吃他一直抓在手里的豆渣蛋糕,上面沾满灰尘,却完全不影响他的食欲,他吃得吱吱有声,不断赞叹。考虑到他身体的强壮程度,我懒得告诉他里面含有大剂量的砒霜,本来是准备毒耗子的。一边吃他一边问:“喂,你三十年前是怎么从狐山逃出来的?居然搜那么多年搜你不到?”


我瞪大眼睛,“什么?说我怎么逃出来的?我不是被你爹一脚踢下来的吗?”


他对八卦的兴趣一点不比我娘少,立刻凑过来,“什么什么?我爹踢你?可是长老们都说你是自己跑掉的,为了消解法力免得被追踪,还化身为婴儿。”


狐爱(5)


历史!就是当权者写的小说!这可真是个鲜明的例子。我义愤填膺这么嘀咕了一句,眼皮一撩,发现小白定格成一副兴味盎然的电影胶片,灼灼然盯住我,没奈何,只好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跟狐王玩游戏,你爹正好撞上,一时误会,念了一个巨强的加味风疾咒,我就给扫到这里来当bb了。”


他很纳闷,“玩什么游戏后果那么严重啊?”


我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告诉他,“荆轲刺秦。”


小白一迭声傻笑的时候,妈妈醒了,还糊着厚糨糊的脸从卧室里一扎出来,足足发了十几分钟的愣,然后才慢慢地说:“囡囡,我饿了。”这是晚上十点,下午七点逛街结束时去吃的饭。开胃菜主厨沙拉,主菜是橄榄油香煎蘑菇,香草羊排,甜品提拉米苏,她要了两份,加上餐前酒和咖啡,她被撑到需要我背回来的惨状犹在眼前,她居然又饿了。我不理她,自顾看着窗外天空冥想。结果她自力更生,自己跑去厨房里,又跑出来,带着蒙娜丽莎一样神秘的微笑,没多久“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又开着微波炉门在煮蛋。


没精打采地进去收拾残局,满天满地都是j蛋的残骸,粘在壁纸地板上,非小刀刮不掉。要不是训练有素,我就想一头砸到地上,直接背过气去。转头看了看跟进来的小白,“有办法没?”


他吞下最后一口豆渣蛋糕,也不说话,手指直直戳出去,望空划了一个圈,一阵低低的尖锐呼啸声在圈中心隐约响起,像气球爆炸般四面扩散开去,转眼将整个厨房纳入势力范围之中,等小白的手指垂落的时候,不要说区区j蛋,连炉具上下几十年来积累的老油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厨房的亮堂度比外面高出一倍以上。他耸耸肩膀,“风疾咒,拿来做清洁好像都不错啊。”


看他似乎颇有打造成为新一代家庭煮男的潜质,我立刻打蛇随g上,“是啊是啊,你看厨房一下子变得多漂亮,不如你以后就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了。我煮的饭很好吃的。”


听到饭这个字,分明就有口水滚过他的喉咙,使我几乎产生劝诱得手的错觉,不过现实总是那么残忍,一瞬之后,他冷然道:“狐历承天第八年,我率军战于惊龙野,大胜,敌奉龙肝凤脑等极品食材千余斤,另随食牙族长老一人求降而不可得,哼,何况你做的饭。”


前面那一通雾水,半文半白,不文不白,使人憋气,不过其中几个关键字我还是很懂的,比如说食牙族众。非人世界中最顶尖的易牙妙手,所烹食物,最高级的可以起生死r白骨——这句话我记得一直都印在食牙族的对外宣传册上,其具体的意思是,可以让死掉的人闻到香味都复活,还可以光用骨头煮出r的效果。(注:此处意思为笨蛋非人杜撰,请读者勿被误导)


仿佛觉得我被打击得还不够悲惨似的,白弃拍了拍手,说道:“你抓紧时间收拾吧,我一个时辰以后来接你。”轻轻跳上背后的厨房窗户,他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另一道五彩斑斓的闪电扑向窗户,伴随着黄鼠狼被踩了尾巴那样大惊小怪的嚎声,“不许上窗台,危险。”


那是我娘。整个人趴在窗台上对外望了又望,然后带着一种愚蠢的迷惘表情转过来,“囡囡,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跳出去?”还带比划,“就是刚坐在客厅里吃蛋糕那个小伙子,白衣服,高高的,睫毛比头发还长的。”


我无辜地摇摇头,告诉她,“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分明是看见鬼啦,最近时运低,烧烧香吧。”


一面说一面心乱如麻。白弃言出必行,其法力之深,多少年前我已不能比肩,算算一个时辰,即使以最高段数的飞天术,径直求避,也多半会在半途中被截下来,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要逃跑,关键这里还有一个移动距离每小时三公里的娘啊。她怎么办。


我的全部踌躇犹豫不宁不甘,化为三个字,只不过是“怎么办。”


我见过无数人类。


有些很聪明,有些很有力量。有的很漂亮。


他们肆无忌惮,占有大量资源,走去最远最危险的所在。


写最难看懂的书。


世间每一寸土地,每一滴海水,都沾染着他们的智慧,雄心,勇气以及他人的鲜血。肝脑涂地,换来一时的丰饶。


人类是如此残忍而果断。


因此才能成为众生的王。


他们给我的印象,大抵如是。因此,可以想见,当我第一次见到我娘,感觉有多奇怪。


那时候我是个婴儿。躺在一条y暗潮湿的狭窄后巷里,四周堆满臭气熏天的垃圾,除了四处乱看以外无所消遣。想想白老爷那一出风疾咒念得可着实精彩,不愧集无数年功力之大成,不但瞬间把我从狐山卷出无数公里,而且可以在最后变化出狠狠一个过肩摔,掼下九霄云,可怜我那一点修行,刚够保命,其他什么都顾不上,连狐形原体都化了。狠毒,真狠毒。我不就是在玩游戏嘛,连狐王老人家都没吭什么气,当然它当时正闭关度天劫,有气也吭不出。


狐爱(6)


还好,这里像不大有人来。我就慢慢等吧,等元神回复,我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个弹弓把白老爷家的窗玻璃统统打碎。


想得正高兴的时候,我忽然从地上升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明明没用飞天术,也没有念风驭诀,连脚都不着力,怎么会突然到了一米六左右的地面高度?后来我才知道人类婴儿普遍有过这样一段假想飞行经历,大约是从鸟类进化来时对失去翅膀的一点怀念吧。我费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我娘。二十岁的我娘。


一个上帝造人生产线上被印上“作废”字样的出品。


但是有一双纯善的眼睛。


或者假装我看得很深入,可以说,她有一颗纯善的心。


否则你如何解释她的行为呢?拣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回家,路上花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十块钱给她买牛奶,半夜饿了,说梦话在呼唤豆腐丝瓜虾仁煲。第二天清早抱着我奔出去跟工友借钱,竟然还是买牛奶。


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我嘴巴里的牛奶甜津津的,实在难以忽略,我也简直没有办法相信我自己的嘴巴。


她就那么抱着我,眉开眼笑的,穿一条油腻麻花的蓝色工人裤,一件旧格子衬衣,头发编成个辫子,脸盘很大。虽然我不忍心,还是必须要说,光看她的模样,就能判断其智商指数绝不会超过九十。喂我吃牛奶的时候,旁边那个借她钱的工友忧心忡忡地念叨:“别灌太急,灌太急要呛,咦,吃得好啊,居然没呛。”


停下来观赏了一下我的勇吃牛奶劲头,工友又继续劝说:“素枝,你还是送她去福利院吧,不要等被你搞到半死才放手了,你以前捡得还少吗?”


这一说可真凶险,莫非这位阿姨有虐婴癖?我虽然对寻常虐待手法都比较有抵抗力,但人性万紫千红,大自然鬼斧神工。y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怀着这样一颗惴惴的狐狸心,我又被她抱回了家。精确地说,不是家,而是大厦顶上的一角阁楼,拿铁皮做了个屋顶,里面塞了无数烂东西,光从杂乱程度来说,和我当初躺的那个垃圾堆不分轩轾。


这位叫素枝的好人,大概是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工要做,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了。


我叹了口气,飘了起来。手脚划拉两下。照这个状况,我花个半年时间,也应该可以浮游回狐山去了。不过我为什么回去呢?亲戚多,也没两个真惦记我的,回去做什么?隔三差五到后山和白弃、秦礼他们一起念书吗?或者精确地说——吃书?我挑食,历来都吃得没有小白他们快的。


或者我就呆在这里吧,人的怀抱,有记忆中没有过的温暖。


我不知道回忆过去居然那么花时间,从愣怔里回神来,厨房里沉静如水,时钟滴滴答答,如生双翼,小白已经归来,站在门旁看我,眼色里是同情。


有点同情。这感觉颇陌生。或者是我误会。


然而他伸出了手臂,“南美,来。”


如果不过去,大约会中他的“雷驭”咒,打得两个眼珠子在鼻子下晃吧?


依在他的怀抱里,衣物后他的心以我熟悉的频率跳动,很慢,很慢,很慢,但是持续不停地跳下去,好像是一种永不消逝的希望,虽然渺茫,却一定会到来。也像回到小时候。跟秦礼家兄弟打架,或者庄敛几姐妹欺负我,无论当时怎么狼狈,都觉得下一刻白弃就会从天而降,把我罩住。


狐族四门,秦氏掌财,白氏掌兵,庄氏掌外务。我不晓得狄氏掌虾米。狐族上下,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姓狄,为什么还可以列名四大,据说因为我的祖上立了大功——这句话的意思我后来想了想,大约就是全部死翘翘的意思。四门之上的长老会,据说为了保持狐族后裔的战斗力,每一百年抽签一次,随机指明内部哪两个姓氏互为仇敌,见了面要真掐,掐出狐命来。这种狗p规定对我实在非常不利——永远的两拳不敌四爪。而白弃,白弃修行到第一百六十年就已经只有他老爹可以随便揍赢他了。把对手打跑以后,他有个奇特的,不属于狐类的习惯——他要抱抱我。


人世间的时间,似乎流逝得格外慢些,短短三十春秋,比几百年更沧桑。我恍惚回忆起狐山上的金色旱莲,在盛夏开放,光耀着九天之上的神界。


我哀求白弃:“让我留多二十年吧,她身体已经被年轻时候的劳作毁坏了,寿命不久,让我送她升天再回去好吧?”


小白摇摇头。容颜夸张处渐渐褪去,出现我熟悉的,那张干净醇和的面容——有温柔狭长的眼睛,闪烁紫色光影,深不可测。


他摇头,“选命池七百年一开,惊动四界,不因世事择时。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长老会命我护送你前去,也是为了确保行程的顺利。南美,该走了。”


狐爱(7)


我娘在卧室里坐着。进去时候,她忽然转过脸来,无比慈爱地唤我,“囡囡,来。”


她一向不聪明,没有人间推崇的那种机灵智慧。不过正大仙容,卸罢浓妆后微微笑,神仙也似。我走过去,跪下来,将她手心贴在脸上,说:“妈,我要出差。”


她做不动清洁后我找了一份小店里卖东西的工作养她。人人叫我小妹,没有正名。倘若她愿意,其实可以过这个世界上任何豪富都无法想象的生活——不说点石成金,随便抢两家银行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她也许并不愿意。无论聚宝盆还是摇钱树,她都看不见,多拿点现金回去吧,还要我跪洗衣板承认小偷小摸。我堂堂一只千尊万贵的狐狸,哪怕法力恢复也没虾米用,沦落到去街边的外贸店卖冒牌d&g,每天对着熙熙攘攘的人放开嗓子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百元一件啊。”郁闷不郁闷?好在她却很喜欢。


这样的工作要半夜出差?我很担心她反问。


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很欢喜地看着我。手指在我脸上小小地摩擦,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升上朦胧星光笼罩的高空,衣袂飘摇,异常清冷,我对万家灯火中的一盏长久注视,不忍远离。忽然间心口热热地一痛。


我握住胸口,极为诧异。后背寒毛竖起来,幸好立刻被身边的白弃抚平,他对我笑,“心疼吗?”


“我在你和你娘的心上各种了一枚青蚨符。如彼此有大急难,无论千里万里,感同身受,那时候我便遣族人为之解厄。你不用为她太担心。”


奇怪,我向来觉得白弃是单细胞动物,怎么一时不见,他变得这样细心体贴?白弃对此置疑耸一耸肩,不置可否。嗯,也许是青春期已经结束了吧,难道他的愚蠢跟人类脸上的豆子一样,会随年龄消退的?


未及想完,脑子上已经挨了数个暴栗。出手真重。我哀号几声,愤愤问他,“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回狐山?是不是回去就可以把命选了?”


他摇摇头,手指在我手臂上下一掠,随眼而望,之前承赐的紫印痕迹仍在,而且颜色越来越深了,隐隐似焚烧。我很不爽,“喂,兄弟,以后打招呼不要这么热情似火。你的元神之印怎么拿出来随便玩?”他不以为然,“打你个头的招呼,不过留个记号怕你跑。”看看,什么叫声名在外。


他拉住我,“出发吧,选命池行程第一分站:九乌神殿。”


分站?有意思?原来闹半天我和小白踏上了伟大的f…1狐族世界巡回锦标赛兼铁人拉力赛程。第一站,九乌神殿,座驾:法拉利超时空版,驱动动力:狐狸爪子,人与非人两界的观众倾巢而出,乘坐着彩霞和大型热气球,围在赛道两旁对参赛选手不停欢呼喝彩,终点处摆着以纯金与无数魔力钻石所镶嵌成的奖杯……


产生了这样的联想,直接暴露了我在人间的业余活动无聊,好死不死才会看那么多垃圾电视。遗憾地吧嗒了两下嘴,高空中稀薄的空气使我稍微有点发晕,忍不住叫起来,“小白,你飞慢一点好不好?我脚底摩擦很大,会起火的。”


他转过头来怪异地看着我,“南美,开玩笑要讲点技术,你第一次用风御咒的速度已经比这个更快。”


我没出声。


仍然怕。


但法咒的力量在血脉中游走鼓荡,沛然哗然。贯通发挥,无可抵抗。我亦深深领会。


或者只是不习惯吧。人间的三十年。好笑吗,为了完整体会人类的生命过程,我不辞辛苦地学习过爬,走和跑,用两条腿。由于进步速度惊人,我娘认为我是天才运动型,憧憬了三十年我在奥运会上举起奖杯的场景,至今还指望。我渐适应那种战战兢兢的行动方式,永远与土地连接,依靠,安全感十足。自由享受空间的快意,很容易被那样安全的踏实感冲淡,大概,狐本来也来自山林陆地,并不是天性就喜欢飞的吧。不然,我怎么会得上飞机恐惧症呢?


小白显然没有具备任何航班服务人员的好脾气,通常你若自诉晕机,他们会带来一杯香槟,小食品,甚至长时间蹲在你座位旁边,听你说一些无意义的呓语,直到气流颠簸过去——如果你坐的是头等舱的话。他对于我愚蠢的恐惧表示彻底的蔑视之余,悍然在我周围发动了“雷动”咒,空气自外而内扭曲成一团,带着隐约的焦黑云色,在我四周疯狂旋转,伴随巨大的爆炸声,如果我不及时从爆炸中心点跑掉的话,身上很快会出现无数类似紫之印章那样的痕迹,最后变成一头脆皮烤狐狸,命也不要选了,让白弃直接拎回去清明祭祖吧。


生命处于直接威胁之下,就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人与狐狸,概莫能外。向着雷暴中唯一的出口,一鼓作气飚出数百公里,我停下来大喘气,身后小白气定神闲的姿态看在眼里,真是不平。他怪有趣地看着我,“南美,你真行。”


狐说(8)


我认为这是一句反讽,谁知是正评。原来我埋头猛闯之余,沿着唯一可走的方向,不但快速而且精准,据小白说已经来到九乌神殿的上空,至于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那才真是天晓得。


装模作样按下云头——这是西游记里我最喜欢的一个动作,虽然我会飞,但只是靠咒语驱动风的力量,决计不可能跑去按人家云的头。为了这个原因,我甘冒被全族人人诛之的风险,承认猴子比狐狸高级。


有法术,的确是一件相当神奇的事情,按常识来说,从地表a地搭坐飞机,无论哪个航空公司的,往任何一个方向飞上一两个时辰,都会到达地表b地。撞上山或掉进百慕大都算。但不是喔,我这么自助飞了一会,落地一看,眼前是任何人类都不会看到的场景。


九乌神殿。


听到九乌神殿,普通人大抵都会肃然起敬,联想起天上九个太阳交相辉映的盛况,那时候世界上一定不会有南极北极这种地方,爱斯基摩人大约是在哪座山上讨生活,抓到什么都丢进海里活煮,连盐都不用加。


事实上,此神殿与人家太阳伯伯没虾米关系,真正有关系的,是九只好大的乌龟。


传说中非人界创世神的九只宠物龟,是不是绿毛或金背不知道,但千年万载,时间使乌龟变成立于不败之地的先知,配享神殿,供粉丝膜拜。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今日竟亲眼得见。


面前的神殿,通体纯黑色,其造型乃是九只石头乌龟尾部相接成一个空巢,高十余米,团团相向为一个合抱,各向九个方向伸长脖子,高昂起头,眼珠突出,大阔嘴巴含笑,状甚鬼马。


正中那只向右一路依次缩小,一直到最小的乌龟脖子上,开了一个很小的门,高不过五十厘米,宽仅三十厘米。朱红色诡异醒目。上面以寥寥几笔线条,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粗粗一看呢,很像是一只尾巴绕住脖子的小狐狸。


我疑惑地绕了一圈,想必这是一个异界空间,神殿外无边无际的黄沙旷远,目不可及。有一轮微红的残阳如永恒一般悬挂在天边。我蹲下来摸着微冷的地上,胡乱问小白,“这是哪个沙漠?撒哈拉?罗布泊?”


他不回答我,上天下地到处乱看,尤其在那小门前打望了一阵,忽然蹿过来对我说:“糟糕,殿门已关,我们要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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