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共试行了三条新政,由他的三个亲信分别试行,李卫在两江试行摊丁入亩,田文镜在河南试行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而年羹尧在西北试行火耗归公,令胤禛没有想到的是李卫和田文镜在兢兢业业推行新政之时,年羹尧竟然敢自恃功高,不但不按他的指示推行新政,反而带头阻挠,这不得不令胤禛大为恼火,年羹尧的这种行为,简直是对他这个皇帝权力的□l的挑衅,让他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就不必再忍,因此向来不畏人言的胤禛在一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诽谤声中,于雍正三年的四月直接把年羹尧贬为了杭州将军,显赫一时的年氏家族走向了衰败的开始。
可年羹尧毕竟是胤禛的小舅子,也为胤禛的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胤禛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的意思,可偏偏年羹尧是个不识时务之人,都被贬为杭州将军了还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却变本加厉的以功臣自居,每次当胡俐听到这些消息时,总是很庆幸自已在这大清朝除了卫子没有别的亲近之人,更庆幸卫子是个低调稳重之人,自从他入仕以来,她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很少为他c心,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惭愧。
正当胡俐没事坐在那胡思乱想之际,一直在养心殿贴身服侍的宫女小月轻步走到她的身边禀告道:“主子,皇后娘娘和年贵妃娘娘来了。”
“嗯,什么?你说谁来了?皇后和年贵妃?”回过神来的胡俐很是惊讶地看着小月,乌喇拉氏来她这里很正常,这整个后宫也只有乌喇拉氏没事会来跟她唠唠嗑,可年氏来她这里可就值得商榷了,毕竟她在这里待着都快四年了,这年氏也没想着来看看她啊,当然了,她也从来没去年氏来走动,两人都很自觉的当彼此不存在。
“是的,主子,您没听错,是皇后娘娘和年贵妃娘娘来了。”小月确定的对胡俐轻点了点头,在这宫里能在胡俐身边贴身服侍三年,小月当然是个聪明的人,看这神色她就知道胡俐心中的想法,知道她是奇怪年贵妃怎么会来到这里,毕竟三年来,除了皇上和皇后,这位主子和宫里的其他人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二位娘娘连袂而来,也难怪主子不敢置信。
“知道了。”胡俐虽然还是有点奇怪这两位后宫一、二位大头头的来意,不过也只能暂时放在心里,反正待会儿见了面就知道了,现在她得出去迎一下,怎么说也是领头上司,虽然她不归这两位上司管。
“胡俐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看到乌喇拉氏和年氏,胡俐忙迎上前去福身见礼,可还没等她弯腰,乌喇拉氏就紧步上前扶住她,有些嗔怪地道:“妹妹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况且皇上也免了你的这些礼数,往后可切莫多礼。”
胡俐和乌喇啦氏关系向来亲近,没这么多礼节,不过今儿有年氏在一起,她当然不能扫乌喇拉氏的面子,起得身来,胡俐瞄了一眼跟在乌喇拉氏后面的年氏,说起来,这还是她和年氏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人,今儿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林黛玉似的美人一个,那种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风情,真真是大男人主义者的最爱啊,一看就很有保护欲,可以激起男人的英雄情节。
“若兰见过胡姐姐,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胡姐姐不要怪罪。”年氏也在暗暗的打量着胡俐,看到胡俐望向她,微笑着向胡俐微微的福了福身,嗓音很是婉转轻柔。
“贵妃娘娘快别多礼,胡俐可万万不敢当。”胡俐忙侧过身子避了开来,她可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头,年若兰怎么说也是后宫的二号人物,而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过年若兰今天的这副作派倒是让胡俐三思不得其解,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多年来,她们两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她巴巴的跑到她的这一亩三分地来演这么一出,到底想干什么?
想不明白的胡俐趁人不注意用眼神问了问乌喇拉氏,乌喇拉氏知道胡俐不喜欢跟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打交道,只好回了她一个很无奈、很抱歉的眼神,其实她也弄不明白年若兰唱的到底是哪出,在她哥哥被贬谪的这个敏感时刻来见胡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本不欲来淌这个混水,可是年若兰在她那里已经磨了好几天了,她毕竟是贵妃娘娘,而她身为皇后也不好太驳她的面子,今儿个是不得已才领了她来见胡俐。
“大家都是姐妹,彼此就不要多礼了。”乌喇拉氏笑着拉了拉两人的手,有些话她不好说,只能是暗暗提醒胡俐,于是她用着微微自责的语气对胡俐说道:“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大家都是侍候皇上的姐妹,都在一个宫里住着,也忘了让你们大家多走动走动,多亏了若兰几次三番的提醒,今儿天气正好,又闲着没事,我就带她到你这来走动走动。”
“皇后这话可是让胡俐有些无地自容了,本应该是胡俐去拜见二位娘娘才是。”胡俐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翻着白眼,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一个皇后娘娘,一个贵妃娘娘,都是大老板极别的,怎么可能会没事?再说就算是没事,也不可到她这来走动啊,不过看来今儿这趟是年若兰找她,只是不知道年若兰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这么‘礼贤下士’,来见她这个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没名没份的‘姐姐’。
“胡姐姐说笑了,姐姐不但进门比若兰早,更是为皇上诞下了几位皇子,圣眷更是长圣不衰,若兰哪里敢让姐姐去拜见啊。”年若兰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泛酸,如果说这后宫有哪个女人能让她恨的咬牙切齿,那这个人非胡俐莫属,自从她嫁入雍亲王府,她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胡俐的y影之下,这十几年来,她虽说表面看上去风光不已,可是内心的苦楚却是只有她自己个才最清楚。
以前在潜邸时,胤禛虽说在她房里歇的比较多,可那更像是他回府休养,大部分时间根本没她什么事,而她却要承担府里众多女人的怨恨,而真正占去他全部心神的女子却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登基后胡俐更是登堂入室,直接跟皇上在养心殿共同生活,而她们这些真正的后宫却是连见皇上一面都难,更何况是圣眷,这让她怎能不恨,今儿如果不是为了她年氏一门,打死她都不会来见胡俐这个狐狸精,可是现在她不但来了,更要俯低作小,恨的她银牙都快咬碎了。
其实胡俐心中也是明镜似的,所以对年若兰说这话一点也不为奇,要说这后宫里的女人,不恨她的怕是不多,掰手指算算大概也只有乌喇拉氏和耿氏对她没有恨,有没有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胡俐决定见招折招,不管年若兰有什么目的,她都只能是难得糊涂,她可不想搅进她们那一大滩浑水中,弄不好就会是吃力不讨好,还溅的一身泥。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伙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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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胤禛全身放松地躺在榻上,胡俐正娴熟地给他进行全身按摩,经过十几年的实践,胡俐的按摩技术是越来越娴熟了,每次按完胤禛都觉得浑身轻松一大截,满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他这些年来能保持这么旺盛的精力,跟胡俐对他的关心是分不开的。
结缡二十年来,胡俐的全部精力都花在了他和几个孩子的身上,尤其是她把几个孩子都教的很好,兄弟姐妹之间互助互爱,尤其是对弘昼的教导,虽说弘昼是挂在耿氏的名下,可却是胡俐一手带大的,因此性格心性都随了胡俐,做事随情随性,对帝位没有野心,对弘时、弘历兄友弟恭。
这让经历了几十年夺嫡之争的胤禛充满欣慰,虽然他很爱胡俐,喜欢弘昼更胜于其他两个儿子,可是祖宗家法在那,他虽然是皇帝有时候却也受制于理法,弘昼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可能把大位传给他,所以他很庆幸、对胡俐的敬意和爱意更是无法言表。
难得如此轻松的和胡俐静静待在一起,胤禛暂时忘却了那些烦琐的政事,任脑海里的思绪纷飞,想着他与胡俐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虽说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却有种难得的温情萦绕于中。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又没有按我说的常起身走动啊,你看你肩膀的肌r又僵硬起来了。”摸到那僵硬如石头的肌r,想到胤禛这么不爱惜身体,胡俐忍不住下狠手地捏了几下,冷不丁的疼痛不禁让胤禛轻哼一声,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回头看到胡俐那略带薄嗔的眼神,很是不甘的轻轻辩解道:“有时候忙着忙着就忘了。”
“唉,知道你忙,可你也不要嫌我唠叨。”知道胤禛是个工作狂,胡俐颇有些无奈,只能耐心地劝诫道:“这世上的事情是做不完的,你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休息,这大清朝就没有事情了?你毕竟是个人,再总是这样身体非得给你累垮不可。”
胡俐性子淡,难得有脾气,可是每每生了气,胤禛就不得不投降,一听她这话音他就知道不好,这次为了年羹尧的事他熬了好几夜没怎么休息,看来小狐狸是不满意了,于是他忙保证道:“这次是我错了,以后一定注意,纯对做到你说的‘劳逸结合’可成?”
胡俐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就他还能做到‘劳逸结合’?打死她都不相信,可是不相信她也无可奈何啊,谁让他是这个国家的主宰,天下有太多的大事需要他去拿主意、做决断,尤其是他老子留下的还是个烂摊子,只要他想做个好皇帝,他就必须得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行,于是她只能轻声叹道:“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吧。”
胤禛心里明白他这次十之八九还是会失信于胡俐,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听说今儿年氏到你这来了?”
“嗯,是啊,和皇后娘娘一起过来的。”胡俐没在意点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话音微有些喘,每次给胤禛按摩她都得出一身汗,这可是她在大清朝难得要做的一件力气活。
“她没事跑你这来干什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虽然知道胡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搅和这后宫之事,但胤禛还是怕她经验不足中了什么计,于是他不禁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没跟她他应承什么吧?”
“我又不是她什么人能应承她什么?合着在你这个皇上的眼里我就是个傻子啊?”胡俐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她都几十岁的人了,难道这点心计都不明白,还要他这个皇上来教啊,真真是小看人了吧。
“呃,我还不是怕你犯心软的老毛病。”共同生活这么多年,胤禛实在是太了解胡俐外刚内柔的性格了,而且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心软是她最大的毛病,老十三和小十六、小十七他们就经常利用她这个毛病来进行敲诈。
“看来在你们眼里,我还真是个傻子,你那位贵妃娘娘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这里来哭诉大半天,合着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心软的傻瓜啊?”想起白天年氏那娇艳憔悴的面容,泫然若滴的泪眼,以及若有似无的挑拨,胡俐就百思不得其解,她真是弄不明白那年若兰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求不到她这里啊,想到难道还真是把她当傻子看,认为她会为了那所谓的恩宠去触怒胤禛这个皇上?“再说心软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什么事,我还没浑到去c手你的政事,更何况还有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规矩,再说我连你的后宫都谈不上,更不可能去c手她年家那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呵呵,能如此想看来是真的长进了,那我就放心了。”胤禛开玩笑的对着胡俐笑笑,坐起身来舒服地抻了抻胳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低声道:“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看来后宫里的牛鬼蛇神真是不少,看来是时候该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