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当然明白安德郡主的好意,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母亲放心便是。”说罢,还朝安德郡主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用意。安德郡主不由莞尔一笑,她就喜欢澜澜这一点,聪明,不用点就透了,却从不自作聪明。
安德郡主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众人道:“我身体有些不适,这事儿就交给澜澜处置吧。”
郡主身体不适,不管是真不适还是假不适,她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齐齐起身恭送郡主离开。
安德郡主目光淡淡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将那些神色都在了眼底。这点事情,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来。说到底不过是坐不住了想要探一探睿王府的底罢了。说起来,这里面坐着的人大半都是她当年在京城就认识的,虽然因为这二十多年的失忆有些不太清晰了,不过也记得一个大概。只是如今,安德郡主却没有太多了心思跟这些人叙旧了。二十年过去,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送走了安德郡主,谢安澜才重新坐下来,询问了黎相夫人选择这个主持祭奠人选的标准。宁疏也跟着将一份册子送到了谢安澜手中,这册子上记载着如今京城所有的皇室宗亲二品以后的权贵夫人的大概信息。以及之前数年的祭奠人选。
谢安澜问道:“往年这是怎么选的?”
坐下以为贵妇道:“往年都是宫中直接指定的。”
谢安澜目光在往年的人选上扫过,按规矩祭典需要以为身份尊贵的皇室宗亲做主持,还需要两位德高望重的命妇做礼官。往年的人选都是皇后选定的到还好。但是去年的礼官却是柳家二夫人和景宁侯夫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这是谁选出来的。
谢安澜沉吟了片刻道:“我记得广陵郡王的母妃成亲王妃如今尚在京城?”
黎夫人笑道:“王妃好记性,成王妃却是在京城。不过王妃哀痛成王爷之殇,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在权贵间走动了。王府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交于广陵王妃打理。”谢安澜想了想道:“如今宗室凋零,能选出来的人选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位。明日我请母亲亲自修书一封求见成亲王妃,王妃深明大义,想来定会怜惜小辈的。”
黎夫人想了想,也觉得不错。或者说,无论谢安澜提出什么样的人选,都不会有人反对。这个时候反对,可就不是得罪谢安澜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得罪了安德郡主甚至整个睿王府。不过暗地里想要看热闹的人只怕不少,毕竟成亲王妃确实是很多年没有参与过任何京城的活动了,就连宫中宴会都不会派人去打扰成王妃。若是这位世子妃碰了钉子……
别人如何想黎夫人是不管的,黎夫人心中却是真的觉得谢安澜这个人选极好。前提是,能够说动成王妃。
“不知两位辅助的礼官,世子妃有何人选?”有人忍不住问道。主持的位置她们这些人是不能奢想的,但是左右礼官的位置也是十分风光的。每年被选中的贵妇在一段时间内总是京城贵妇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就连对方的家族也会因此受益。而那些从未被选中的家族,要么就是底蕴不够,要么就难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品有失的地方了。
谢安澜想了想,道:“就有劳黎夫人和定远侯夫人吧?”
高夫人今天并没有来,但是黎相夫人却有些意外。她也明白如今黎家投向睿王府,睿王府多少是要给他们一些面子的,却没有想到这位世子妃的回报竟是如此的直截了当。至于定远侯夫人,谁不知道定远侯府的二公子跟谢安澜交情不错,睿王殿下定远侯更有救命之恩,这是天然的难以分割的情分。
在场不少人心中都很是失望,不过也没有人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基本的礼数大家还是了解的,更何况这种事情本就是当权者乾纲独断的,从没有说需要跟谁商量的。如今睿王府掌权,身为睿王世子妃自然有权力决定人选是谁。
大理寺衙门里,新上任的蔡忠正神色凝重地看着跟前摆放着的厚厚的卷宗。站在他跟前的两个寺丞都一脸为难地望着上官,“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蔡忠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有什么如何是好的?大理寺既然奉命彻查理王晋王案,秉公办理便是。”
一个寺丞苦着脸叹气道:“话虽如此,只是大人…那两位毕竟是当朝除了睿王殿下以外仅剩的两位亲王。这两天他们各处审查,宗室都十分不配合。若是咱们真的对这两位如何,宗室那里……”那些宗室郡王们是不敢对睿王府如何,但是对付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还不是抬手之间的事情?
蔡忠道:“既然如此,你认为应该如何?”
那寺丞道:“不如,将这事儿推给刑部?”功劳是很重要,但是总不会比小命更重要吧?
蔡忠轻哼了一声,冷声道:“这是世子交代本官办的第一件事,本官就借故推脱。以后让睿王殿下和世子如此看待本官,如何看待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