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则抬着头,打量着这两个家伙。
弘治皇帝开了口:“你们做得很好,朕甚是欣慰。”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父皇,哪里,哪里,儿臣不过是……”
却听方继藩朗声道:“陛下万万不可这样说,这都是陛下圣明的缘故,陛下慧眼如炬,一眼便识出太子殿下的才干,否则,岂会将如此重任,托付太子,而太子殿下,也不负陛下所望,可归根结底,还是陛下有识人之明的缘故啊,儿臣每次都自以为自己聪明,有时也会洋洋自得,自以为自己还算聪明,可偶尔,却又想到,儿臣所谓的聪明,如何施展的呢,一念至此,便细思恐极,这不正是陛下运筹帷幄,掌握了大局,将臣和太子殿下,每一次都放在了对的位置上,这才有此结果吗?儿臣这才意识到,儿臣和太子,不过是一枚棋子,这棋子再如何威力十足,再如何厉害,却还需陛下这样的棋手,将儿臣和太子殿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儿臣……沐浴皇恩,喜不自胜,所谓的功劳,不过是陛下运筹帷幄的布置罢了……”
朱厚照心里一声卧槽,该说的都被你说了,本宫说点啥?
朱厚照想了想:“儿臣也是这样想的。”
弘治皇帝:“……”
萧敬木着脸,努力的背诵着方才的话,只恨自己不能当面取出纸笔来,要记下,要记下,这个马屁比较高级。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方卿家,言过了。”
方继藩振振有词道:“绝没有言过其实,这就是儿臣发自肺腑的想法,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儿臣若不是这样想,西山书院上下,鸡犬不留,朕最敬佩的萧敬萧公公,万箭穿心,遍体生疮,流脓而死,死后到了阴曹地府,还做太监,下辈子投了胎,也依旧做太监,生生世世,都断子绝孙!”
萧敬身子一颤,立即委屈的看向弘治皇帝。
萧敬和方继藩不对付,弘治皇帝也算是早有耳闻。
不过……
他对此,无所谓。
方继藩其实更无所谓,当面骂你萧敬怎么了?
再者说了,作为皇亲国戚,倘若还和皇帝身边的司礼监太监、东厂厂公穿了一条裤子,这才让人容易生戒心呢。
我隔三差五就骂你这死太监,还显得我方继藩清清白白,是个耿直的人。
嗯,这样一想,以后我要努力。
弘治皇帝板着脸道:“不要再乱说胡话。”
“是,是。”方继藩一脸汗颜,受教的模样。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这一次,你们虽是立了大功,可朕依旧是忧心忡忡啊。武库之中,就这么多的兵器不翼而飞,其他各仓各库呢,朕真的不忍去查,也不敢去查,查下去,是要亡天下的。”
朱厚照立即道:“父皇,有什么不可查的,若是不敢去查,反而让这些该死的家贼们更猖獗了,不如干脆查个底朝天,不破不立。”
弘治皇帝却是看向方继藩:“方卿家对此怎么看?”
方继藩想了想:“查要查,若是陛下不能知己知彼,将来,怎么指望,能够缔造大治之世,可是要查,却也不能急,一步步的来,先明察暗访,接着,再看什么人该处置,哪些东西,要快刀斩乱麻,又或者……”
“这是谋国之言。”弘治皇帝瞪了朱厚照一眼:“你该好好学学,朕要罚你……”
朱厚照立即道:“儿臣冤枉哪,儿臣做错了什么,儿臣话还没说完呢,父皇就什么都不听了,其实……儿臣早就做好准备了,心里说,父皇这一次查了武库,肯定会想,武库如此,其他仓库如何,所以儿臣和方继藩,绞尽脑汁的弄了一个粗略的章程,怎么到了方继藩口里,就是谋国之言了……”
朱厚照二话不说,从袖里取出一份奏疏:“父皇请看,这是儿臣的章程!”
弘治皇帝一愣,万万想不到,这个家伙……竟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太子……竟真有章程……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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