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我,我去煎药。”卫子夫忙站起来。
“不用了。我去吧!”卫青悄悄说。
“我去!”卫子夫不由分说,抢过药包便走。边对卫青说:“给你留了饭!快吃!”
子夫在屋里忙碌地拿药罐,灌水,通火熬药。
卫青乖乖地听话去找饭吃。虽然他家中唯一的男儿。但在家里最小,卫妈妈和三个姐姐怜惜他小小年纪吃了很多的苦头,所以对他爱护有加。特别是三姐卫子夫。虽然她只比卫青大两岁,但却时时以长姐自居。对卫青更是十分照顾。
在小屋屋角的小桌上,卫青找到了子夫留给他的饭菜。今天好好折腾了一回,他早就肚子饿了。来不及拿筷子,便用手拈了一根菜塞进嘴里,边嚼边道:“好香!”饭菜已经有些凉,但卫青哪里管这些,忙忙装饭大嚼。
把药放在火上,卫子夫回到油灯下坐下。看着高头大马的弟弟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小声笑道:“慢些吃。别噎着了!”
卫青应了一声,道:“三姐,今天你怎么能出来?”
子夫是公主府的家伎,平素公主府若有客人或是重要的活动,便要歌舞助主人和客人之兴,越是晚餐时分,越不得出来。
“娘病了!本来我们三个都想出来看看。可是,宫里新制了几首乐府,公主请了教习来给拍子(教音乐),大姐要记谱;二姐听霍家说去病也有些着凉,所以请假出去看去病了。我跟公主说我要来。公主说,反正教习那里有大姐便成,便让我过来看看娘。”
说着,子夫小声笑道,“你吃慢点。等吃完了,来试试这鞋合不合脚!”
卫青抬头看看,子夫手里做着的,正是一双青布布鞋。心中感激,口中却不说出来。
卫家三姐妹皆貌美如花。自幼便是是公主府的家伎。
大姐卫君儒弹得一手好琴;二姐卫少儿是鼓伎;而老三卫子夫则有一把好嗓子,是歌伎。
作为豪门贵族的家生奴婢,她们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是没有自主权的。当然和这个时代里貌美而没有自主权的奴婢们一样,她们的结局,往往都是年纪已过,才被主君随意配给哪位得宠的下人。当然,有的早已被自己的主君,玩够玩腻了。
在公主府,这种危险要小一点,因为,这里公主为尊。驸马就是要偷腥,也往往不敢吃窝边草。再说,貌美的家伎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当作礼物赠送给驸马和公主要结j的人。以后好在此人面前吹吹“枕头风”,提醒一下他公主和驸马对他的美意。
从这个方面说,驸马和公主对出众的卫氏三姐妹都是抱以期望的。也因为这个原因,三人中最小的卫子夫都已经二十出头,都还未成亲。
三姐妹中大姐君儒x子沉稳,弹得一手好琴;是公主管理家伎的好帮手;而三妹卫子夫天x温和,有一副好嗓子,是公主府最好的歌姬。
对于自己的命运,她们二人没有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意见,只是安分地等待着自己的归宿。
但二姐少儿则不同了。她是鼓伎,x子如同鼓点,活泼好动,不甘寂寞。于是,在卫青回来前几年,她便大胆的偷偷的和公主府的家臣霍仲孺要好上了。并且还有了一个孩子。取名“去病”。
霍仲孺,是公主府的管事,素来深得公主和驸马的信任,公主府的小到r常开支;大到田庄收入,都是他一手掌管。所以,公主和驸马对他笼络有加,也仗着公主府对霍仲孺的这种宠信。上上下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件事。但霍仲孺也不敢嚣张,在公主府外找了一所房子,也请了几个下人将霍去病放在那里抚养。他和少儿偶尔才去看一看,也顺便聚一聚。
对于这件事,卫妈妈也无可奈何,霍仲孺比少儿大了十几岁,在任何一个母亲的心里,都是不尽人意的。但是,这是少儿自己的选择。再加上,这件事能这样遮掩,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再有其他的想法。
好在,少儿之子去病天真烂漫,玉雪可爱。卫妈妈十分喜欢,便常常接过来跟着自己,以膝下有孙来聊以□。
卫妈妈的那间小屋顶多也就只能挤两个人,由于三姐卫子夫今夜来照顾母亲。于是,卫青抱着自己的被褥到马房里,跟当值的马童挤了一宿。
第二天天刚亮,等他匆忙地回到小屋。子夫已经梳洗停当,准备离开了。她絮絮地向卫青j待着母亲煎药、服药等事项的同时,又嘱咐卫青很多在公主府自己应该注意的事情。好像卫青不是一个十九岁的马上就成年的男子,而是一个刚刚换牙的小孩。
“好啦!好啦!”卫青哭笑不得,“我都会注意的。三姐,你还不老,怎么这么啰嗦!”
“嫌我啰嗦!好啊,你小子胆子大了不成!”子夫佯怒道。伸手就想在卫青头上敲他个爆栗。卫青笑着,轻轻闪开了。
“咦!你还敢躲!”子夫不依,扑上去,非要敲到不可。卫青连连躲开。卫青人高马大,武艺高强,却不敢跟娇小美丽的姐姐认真。只得连连求饶,子夫不依,姐弟俩一时在小院中追逐嬉闹起来。
“喝!大清早就这么热闹啊!”一个清脆爽利的声音在小院外响起。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出头,俏丽娉婷的少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便进入了小院。
卫青才站住脚,还未开口,那男孩已如飞一样扑进他怀里,连声道:“舅舅!舅舅!”
这少妇就是卫青的二姐卫少儿,而小男孩,正是少儿与霍仲孺之子——霍去病。
俗话说:养女象姑,养子象舅。
这霍去病的相貌果然和卫青十分相似。同样明朗的轮廓,同样俊秀的五官,特别是二人的眉毛,漆黑斜飞,虽不甚粗,却英气人。
不过,相似的也只仅此而已,二人气质神韵完全不同。卫青温和内敛,外和内刚;霍去病则英风外露,桀骜不驯。
这甥舅二人不仅样貌相似,感情还很好。
自卫青一回卫家,就看到了灵动活泼的霍去病,便喜欢上了这个和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小外甥。而霍去病呢,天上掉下一个武艺高强,知书识字的小舅舅,更是把卫青崇拜到骨子里去。三天两天粘着卫青要学武艺。
本着让这小子强身健体,真正“去病”让大家放心的目的,卫青便随意教他一些。没想到这小子挺有天分的,学了个像模像样。卫青也来了兴致。
“舅舅,你教我的那套拳我已经学完了。你说过我学完了要教我用剑的。”霍去病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拉住卫青的手不放。
“真的吗?”卫青佯装不信。
“真的,真的。不信我打给你看。”霍去病忙叫道。
“嘘!小声点。”卫子夫不满地看着这甥舅俩,道:“外婆的病还没好呢!你们两个小点声。”她忘了刚才她也和卫青打闹来着。
卫青一笑,拍拍霍去病的头,霍去病吐吐舌头。
卫少儿问道:“怎么,妈还没醒吗?可好些了?”
子夫回答:“还没呢!吃了药,昨夜就好些了。今儿应该大好了。”又说,“二姐,你来了。我正好也要进去了。妈和青儿就j给你了。”
卫少儿道:“好。你去吧!昨儿我先跟里头说过了,今r一r不进去,你用不着慌着妈又跑出来。”
子夫离开了。
少儿转头对卫青说:“你今儿不当值吗?”
“不当值。马房管事的说了,今天不用马。下午牵去刷刷就行了。”卫青答道。
“那你们两个要玩,到外面去玩去。别吵了妈!”少儿道。
霍去病巴不得一声,忙拉了卫青的手就往外走。
少儿忙在后面道:“记得回来吃饭!”
卫青口里应着,人已经和去病跑远了。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少儿不知为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长信宫
这边刘彻匆匆赶回未央宫。
才刚刚换下身上的衣服,便有小黄门来禀:“陛下,太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刘彻心里冷笑,但面上不动声s地道:“知道了,就来!”便匆匆乘辇前去。
规模宏大的长乐宫,斗阁飞檐,亭台轩礼。虽然不同于皇帝居住的未央宫的宏伟威严,但是,精致巧妙更为触目。
这里,历来是各朝太后的居所。现在太皇太后窦氏和王太后,还有景帝生前的一众妃嫔,都居住在这里。
窦太后住了长信宫,这是长乐宫的主宫。王太后住了长秋宫。这两个在当时天下最高贵的女人,在这座庞大的宫殿里,做着天下女人的表率。不管她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微妙关系,但在表面上,她们是互相尊重的。
特别是王太后,对太皇太后的尊敬和顺从是出了名的。
现在,她们都聚集在窦太后的长信宫里,微笑着听一个远道而来的男人的谈天说地。
这个人正是江都王刘非。
三十多岁的刘非,正是一个男人生命力最强健,最旺盛的时候。他身形魁梧,脸孔方正,上唇留着短短的髭须。他的笑容爽朗而极富感染力,现在,他正在给窦太后说一个他听到过的,叫东方朔的人的笑话。还未开口,那笑意就从嘴角爬上了眼睛,而那眼睛就立即将这笑传达到周围的人的心里。
“这个东方朔啊!亏他想得出来。”待刘非说完后,太皇太后笑道,王太后也点头称是。接王太后着又说:“看样子,这个东方朔也算是有些急智的,就是不知真本事如何?”
“这个,”刘非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个臣儿就不知道了。臣儿在江都,离这里远着哪,只是听说这件事,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窦太后点点头,正要开口,便听外面长声报道:“陛下到——。”
除了两位太后,江都王刘非和满殿里其他的宫人内侍,便都齐齐地跪了下去。
门口翩然而入,修长挺拔的,正是年青的天子刘彻。
“起来吧!”刘彻笑言,不待和其余人搭话,便径直走到窦太后面前,长身拜了下去:“孙儿见过太后!”
“好孙儿!快快起来!”太皇太后笑得眼睛都眯缝了。
刘彻才到王太后跟前,也是长身一拜:“太后!”
王太后点点头笑道:“皇儿这时候才来,今天有客呢!”
“哦,有客!”刘彻直起身来,眼光向四周一扫,泠然如水般清,如冰般寒。满面笑容的江都王刘非一接触到这眼光,也不由得心中一窒。
“原来是五哥;果然稀客啊!”刘彻笑得爽朗,兄弟血缘,他和刘非的笑容十分相似。
“不敢。”刘非道。
“五哥几时到的?这么远的路,怎么不早说?朕好叫人接接去!
“不敢!不敢!臣到长安来,本来应该先具表上奏的。但……”他话未说完,眼睛已经看向窦太后。窦太后便接口道:“皇帝莫怪你五哥,这次是我叫他来的。因为我想着,过了这个月,就是他母亲程姬的祭r了。今年是个整年份,可怜那孩子跟我一场,我想好好祭奠祭奠她。所以,才叫你五哥早点来,帮我预备预备。”
程姬是刘非的生母,但已亡故多年。刘非基本上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
刘彻笑嘻嘻地听着。
太皇太后说完,刘非才说:“正为如此,所以臣未曾上报。不敢惊扰陛下。”
“太后常对朕说五哥纯孝,果然如此!”刘彻赞道。
“皇帝,刚才你五哥讲了个什么东方朔的故事,笑得我们娘儿们肚子都痛了。你说说,这个什么东方朔真的就这么惫懒,敢给你上那么一份奏表不成?”窦太后道。
刘彻眼光一闪:“五哥耳目可真灵,连东方朔的笑话都知道。”
刘非心中“突”地一跳,忙道:“臣是听上月到江都传旨的内侍们当笑话儿讲的。”
刘彻只一笑,对窦太后道:“这个东方朔,倒是个滑稽人。他的奏表是这样写的“臣现年二十二岁,身高九尺三寸,目若悬珠,亮如朗星,齿若编贝,勇赛孟贲,敏过庆忌,廉似鲍叔,信如尾生,凡此种种,德才兼备,列为天子重臣不为过也。臣东方朔冒昧再拜以达上听”
……
众人不待刘彻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王太后笑道:“这个东方朔,这样吹,也不害臊。”
窦太后却问:“那皇帝用了他没有?”
刘彻含笑道:“孙儿给了他一个郎官,看看再说。”
窦太后点点头,闭目不语了。
众人又在窦太后跟前,承欢说了一会儿话。言笑晏晏,气氛十分融洽。
只是江都王刘非似乎因为天子在座而不敢象开始那样放得开,只是随众谈笑塞责而已。
当夜,未央宫宜兰殿。
刘彻看着小黄门给韩嫣的手臂换药。韩嫣的小臂上,被一个黑衣人的刀锋划出一道二三寸长的口子。还好伤口不是太深,虽然流了不少血,却没有什么大碍。
“疼吧?”刘彻心疼地说。接过白布条,笨手笨脚地帮韩嫣包扎。韩嫣看看他的脸s,心中涩涩的,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刘彻不答。对他道:“好好坐着,别乱动,仔细扯了伤口。”
“这伤真的不碍事。陛下,今r江都王是来……”本想问问见江都王的情况,但看见刘彻眉头一皱,韩嫣知趣地住了嘴。
“他是太皇太后请来帮忙预备程姬祭r的。”刘彻淡淡地说。
韩嫣心中一动。
给亡母筹备祭祀这个理由,是如此的合情合理;而对于一个去世十多年的不甚得宠的妃子,又是如此的不在情理,反而让人不知深浅如何。
“不管怎样,”韩嫣缓缓转动着心思,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去,“陛下身边,应该有几个用得上的人。”
刘彻总算包扎好韩嫣的手臂,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道:“什么用得上的人?”
韩嫣道:“陛下身边人虽多,但都是先帝留下来的。陛下也应该有自己的侍卫了。”
这句话正是刘彻心中的那一句。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韩嫣继续说道:“只是,陛下现在就换组或增添侍卫,似乎有点太惹眼了。”
刘彻微笑道:“这好办。明儿个,朕请五哥到建章宫玩一玩。建章宫人手似乎不足了点,韩卿便帮朕调拨几个。”
韩嫣点点头,又道:“历来宫中侍卫,都是勋烈子弟,这些人忠心有之,能力不足。陛下身边,还得有几个真正的高手,以应万全。”
“高手?”
“是,高手。象卫青那样的,真正的高手!”
刘彻转过头去,直面韩嫣。如墨的双眸紧紧盯着韩嫣的眼睛,想要从韩嫣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而韩嫣坦然自若。双眼直视着刘彻,重复着他的话:“陛下身边,需要象卫青那样的高手!”
“呵呵,卫青么!……不过,江都王这次来,倒也好!我们就来试试吧!”刘彻话锋一转,转而上下打量着韩嫣,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笑意。
“试试。陛下要试什么?”韩嫣不解地道。
“不是我试,是韩卿去试……”
不待韩嫣明白过来,刘彻忽然搂住韩嫣,边轻吻着他的脖子,边低声笑道。
韩嫣觉得脖颈上痒痒酥酥的,忍不住低吟一声:“陛下!”
“今r韩卿护朕有功,朕要好好赏你!”刘彻在他的耳边低语。接着,便一把抱起韩嫣,便向榻上走去。
很快韩嫣被放在了榻上。刘彻紧紧吻住他的嘴唇,舌尖不住shǔn xī 挑逗。一手急切地撕扯着他的腰带,一手在他身上敏感之处不断抚摸。
很快,韩嫣脸s晕红,口中呻吟出声。
在铜雀灯九盏灯蕊之下,韩嫣洁白的身体在刘彻手指的抚动下战栗,□,似乎让他的整个身体带着一层淡淡的粉红的光晕。他的眼神迷蒙而充满渴望。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无声的邀请。
……
行猎(一)
果然,没过几r,天子就在建章宫设宴邀请了江都王刘非。
有如说是请江都王赴宴,不如说是请江都王游猎。
年轻好动的天子,早就准备了骏马雕弓。拉上了自己的五哥兴致勃勃地去御苑s猎。整整一r,就在青葱郁郁的山林里驰马s箭。
不过,大汉承平r久。侍卫们早已不是当年身经百战的勇士了。就连皇帝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天s猎下来。除了韩嫣因为弓马娴熟,猎到一头灰狼,两只黄羊和数只兔獾之类外,刘彻猎到一只黄羊,两只山j。其余刘彻的侍卫们,有的猎到几只兔子,有的抓到两只山j,更多的人则大汗淋漓,两手空空。
江都王刘非虽然猝不及防没有准备,但毕竟是当年平过“七国之乱”的将军王爷,不仅他收获颇丰——狼羊等大牲畜不少,还有两头熊,手下众侍卫也个个赢得光彩。
“毕竟是五哥,咱们皇家的第一勇士。身手不凡不说,连手下将士也个个骁勇。”刘彻真心叹服。
“臣岂敢!有陛下在,臣怎敢妄称第一。”
“五哥何必过谦!朕还年轻,没经历过多少东西,但也知道五哥骁勇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陛下虽然年青,但豪气已在。臣当年可没有这等本领啊!”刘非低头连连逊谢,但那带笑的眼睛里,偶尔闪现的锐利眼神却不放过刘彻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而刘彻,正如所有十八九岁好胜的大男孩不小心输了一场他最爱的游戏一样,心里眼里,满满是遗憾和不甘。
“五哥,你等着。这些家伙们”刘彻俊秀的下颚一抬,示意“这些家伙”指的是那群没用的侍卫,“太也无能。等朕好好折腾他们一下,过得一段时间,我们再来玩一次。”
刘非笑道:“好便是好,就是怕太皇太后和太后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游猎之事也不全都是嬉闹,也有提醒朕不忘先人武德之意。五哥不用担心。”刘彻根本不以为意,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游猎上,“不过到那时,五哥不一定赢得了朕哦!哈哈!”
“哈哈!臣一定奉陪!”
“王爷,你觉得如何?”江都王府的谋士邓容问。
“什么如何?”刘非问道。刚从建章宫回到他在长安的王府,他才脱去外袍,取下束发金冠。懒洋洋地扒在榻上,叫了个侍女拿了美人拳捶腿。
邓容是他的心腹之人。才回到府邸,刘非便叫了邓容来,将今r之事一样样讲给他听了,想要听听他的意见。不料听完之后,邓容却先问他的看法。
“就是当今天子啊,殿下觉得,今r看下来,当今是什么样的人呢?”
刘非沉吟了半晌,方慢慢地说道:“深!”
“噢?”
“前r我们初到长安,便知道皇帝遇刺之事。但宫中朝廷,至今还风平浪静。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是皇帝不愿声张,想要摸清情况。从这里来看,这位天子虽然年青,却不是冒失之人。”
“有理!不过,王爷为何说是‘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