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也未免太过放纵了吧。”李子玉震惊道,“且不说几条人命关天,就这忤逆人伦,谋夫害长的恶行,容她一刀两断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居然还留她一条性命,真是匪夷所思!”说到这里,甚至有些义愤填膺了。
练霓裳冷笑道:“看来你没去亲手将她千刀万剐以卫纲常,着实有些遗憾喽?”
李子玉猛然惊醒,自己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公然抨击元老院的法律和判例――还是在一个“陈年假髡”面前,简直便是在自寻死路。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分辨道:“不是……我是觉得她害了几条人命――俗话说人命关天,杀人偿命。纵然是事出有因,饶她性命也……也……着实有些……太宽大了……”
练霓裳这才颜色稍缓,道:“你是新人,也难怪。伦常就让那帮酸子去说吧。单说案情,若是警察能及时介入,制止丈夫的长期施暴,后面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家常琐事积累起来亦是要死人的。”
“可是,可是,这打老婆的事情警察也能管么?”李子玉依然不解。
“如何管不得?临高便有被自家男人打了的女子去东门市民事法庭告状的事情。亦有找派出所哭诉的。除了家庭暴力之外,每年我们基层处理的民事纠纷中各种家庭纠纷的数字也是不小的。”
“女人挨丈夫打便要对簿公堂??!!”李子玉愈发震惊了,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悍妇!不由的脱口而出地说道:“这也太……太……太……”他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已经失言了,现在再说什么惹了这冷面假髡女警的逆鳞,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只要她去向真髡进几句谗言,自己别说升官,大约连小命都难保!
他赶紧掩饰,将话头一转,道:“这在大明真是闻所未闻。本地纵然女子娘家有力,也是不愿意出面公然闹得,怕得是家丑外扬。”
“其实便在海南,愿意说出来的女子亦不多。”练霓裳道,“至于说家丑,那也是男人出丑。女人被打了还不能说了?李警官,你这业务学习还不够啊。怎么还是伪明的那一套思想?”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只是有点稀奇罢了”李子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撇清,他知道自己这个话题下再说下去迟早要坏事,赶紧道:“听前辈一席话,胜读三年书!大宋的律法果然有异于伪明。我还要多多学习!请前辈有空的时候多多指教!”
练霓裳缓缓点头道:“指教谈不上。我看你还是个有药可救的人,我们就互相学习吧。”
李子玉听她的话语真是说不出的别扭,然而他不敢得罪她,只好点头称是。赶紧切入正题:
“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对这次公务员考试,只是这公务员考试闻所未闻,亦无前例可循。着实有些难以下手。有些问题不知可否请教下前辈?这考试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前辈久在首长底下做事想来知晓的更明白些……”
“这公务员考试原本在临高也是没有过的,我只能说些我知道的了,有没有用还得看你朋友自己了……”
“多谢前辈了,感激不尽……”李子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子玉询问的,关键还是选择考试职位上的事情。
“……我朋友原在社学念过几年书,能写能算,文章勉强也做得。条件都是相符只是这岗位数百,名称各异,又不知具体做些什么事情,不知道如何选择为好了。”
练霓裳看了看招考的告示,逐一解释了各个部门的职责,又解说的职位的大概执掌内容。令李子玉眼界大开:想不到澳洲人的官吏事务居然分得如此的琐细!难怪这公务员一招就是数百。
“……其实你朋友想考公,还是要看他想做什么,擅长些什么。具体的工作内容,以伪明的那点教育水准是远远不够用的。考上入职之后都要重新培训。所以说考什么都一样,就看他愿意做什么了。”
“原来如此。”李子玉点头。
“若说是伪明,职位自然有肥瘦优苦之分。这公务员职位其实也有类似的问题。大致来说外勤工作辛苦,但是收入和发展较高;内勤相对轻松,收入也就少些,升职慢些――不过从事技术类的工作,只要能做专到精,升职亦快;若是愿意去外县工作,条件更艰苦,更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说日后前途更为广大。”
“这么说元老院用人最重实务了!”
连霓裳点头:“正是。我大宋用人选官,首重实干之才:吃得了苦,下得了力,能办实事。这样的人自然前途无量。”
“原来如此。”李子语连连点头。
“要说考公,能说得还有许多。不过你朋友即念过书,只要认真学习考试材料,考上大约是不成问题的。至于今后的前途,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她看了看学习室里大立钟,“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食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