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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1 / 2)

唯一能跟我说上几句话的女生也就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她在北方读研,时不时跟我网上聊几句,互相抒发一下作为宅女的抑郁,互相发帅哥的照片慰藉。


上网的时候,她正好在线,我跟她说我最近遇上了一个超级好的医生,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很伤我脑筋。


她回复就一个字,“上!”


为了对仗,我也回了一个字,“p!”


“干嘛啊,好男人不是调教出来的,是别的女人调教出来,等着我们去抢的。”


“你有点道德好不好啊。”


“道德又不能帮你找男人,道德又不能让你拿结婚证,道德又不能让你生孩子。”


我还是很坚定,异常的坚决,“不要。”


“那么你这次是战略上失误咯?”她明摆了嘲笑我。


“不是。”我还是很嘴硬,“只是一时间的失足。”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那就好好的展开你的战术吧,有了好消息跟我汇报一下,对了,你有他的照片么,给我看看。”


就是我没有,我有了也不一定会拿给这个女人看的,于是我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她头像暗了下去了,但是很快的又亮起来了,“喻夕,记得千万别急,记住我的教训,这样的男人只能慢慢的捕猎,不可c之过急。”


想起那天跟顾宗琪说的轻佻话,我一脑门毫不犹豫的撞在笔记本的键盘上。


外面是灿烂一片的秋日,安安静静的一片静谧,我开始检讨我这两年的人生,过的就跟灿烂的秋天一样,表面灿烂,实则离寒冷的冬天不远了。


我连恋爱都不会了,更不要说对一个我觉得很好的男人表达我的好感。


我身体中某一个零件,在童若阡走后,就卡住了,再也转动不起来,慢慢的也开始生锈腐败了,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生命中某个部分,被那个男人带走了。


会心跳和忍受的感觉,能卑微的去爱,压抑的去哭,通通夭折。


有时候,那么容易的对另外一个动心,可是总是裹足不前,越到前越惧怕谜底的揭晓,因为我们都感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做a情替罪的羔羊。


总之我检讨完了,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于是我又很开心的去吃晚饭了。


在路上我碰见了我们学校心理咨询中心的张教授,他跟我老板是好朋友,我上去跟他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我妹妹抑郁症状严重了不少。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叹了一口气,“以前她也就是长吁短叹、掉几滴眼泪,这次居然跑去自杀,唉,她的人生也真的是很可怜。”


教授很严肃的告诉我,“抑郁发作急性期会反复出现想死的念头,有自杀和自伤的行为。”


“就跟海明威一样?”


老教授“嘿”了一声,“不愧是学文学的,他人生的后期可是接受电抽搐疗法的,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妹妹去写写东西,没准一不小心成为第二个海明威。”


我翻翻白眼,不置可否,“对了,我爸妈有没有说什么?”


“我建议让喻璐药物控制急性期发作了,唉,我说,喻夕,你家两个姐妹怎么那么极端,你性格开朗,喻璐就跟差不多毁了的一样,差别怎么这么大的?”


我愣了好几下,笑道,“其实也没啥差别,哈哈。”


其实喻璐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多可爱,家里的相册里还留着她曾经的辉煌。


有时候我根本不怪我爸妈偏心,我小时候要多不争气就有多不争气,直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系上了红领巾,相比我来说,喻璐就是天使一般的人物。


她七岁时候就在小丁香艺术团跳舞,学钢琴唱领唱,学习又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虽然我们两长的基本差不多,可是从小,别人的目光和宠爱都是她的。


而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人的目光是我的,爸妈的宠爱还是她的。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喻璐这样,我爸妈几乎要负全责。


一顿饭吃的有些食之无味,我忽然开始想念我的小妹妹。


于是我就打车回家,敲了一会门没人应,只好掏出许久不用的钥匙,开了门,发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东西,有洋娃娃还有书本。


家里只有一盏橘色的灯,看上去森森然。


我爸妈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我问,“怎么回事?”


“你妹妹把小保姆气走了。”


我“哦”了一声,不动声响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扔到沙发上,我妈又开始念叨,“你妹妹脾气实在是不好,小女孩没怎么上过学,翻你妹妹的高中课本,你妹妹就大发脾气,说了挺难听的话,把人家气走了。”


“再请一个吧。”


“哪有那么容易啊,好容易找了一个手脚伶俐的保姆,唉,算了,再找一个吧。”


我爸点起一根烟,抽了一会忽然问我,“你回来干嘛?”


我抬起眼,青烟缭绕中,他紧缩着眉头,岁月无可避免的爬上了他的脸,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科员爬到现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年轻人,已经衰老了。


“回来拿点东西。”


除了这个借口,我想不出我归家的理由。


喻璐的房门是关着的,她的心思,她的秘密,还有她的一生,几乎就被关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突然间,我又想哭又想笑,我怎么不好,也总归好过她。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喻璐要自杀,我一定不会阻拦她的,我明白她,就如我有过一样。


于是我随便捡了几件衣服就出去了,我妈还在那里打电话,我轻轻把大门一关,然后就跑上楼去,敲我干爸干妈家的门。


李阿姨给我开门,房间里一股水果的香味,然后我干爸对我说,“喻夕,过来吃西瓜。”


我说,“这么奢侈,从哪块地挖出来的?”


我干妈解释到,“你干爸做了个手术,人家送的,海南空运过来的。”


“海南有西瓜吗?还蛮甜的啊。”


我干爸吃完了,丢了西瓜皮去洗手,刚走到一半的路,然后回头跟我说,“对了,夕夕,我告诉你啊……”然后他就站在原地抬起头看天花板,“我刚才想跟你说什么来着?”


然后他又倒退回来,拾起那块西瓜皮,坐了好久之后摇摇头,“算了,想不起来了,想起来我再跟你说吧。”


“他现在记性越来越差。”我干妈总结到,“对了,我姐姐打电话过来,说想给小娟子介绍个男朋友,问我们医院有没有条件比较好的男孩子。”


我干爸洗完手,坐到我旁边,“我没时间,你有心思你自己去搞。”


“你们科室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的,对了,普外是不是有个叫顾宗琪的,我经常听见我们科室里小女生议论他,你觉得咋样?”


我可不要顾宗琪做我的干姐夫,于是我立刻抢答,“他有女朋友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


“高伊辰说的。”


我干妈想了一会,“你这么一说我想到高伊辰他们科室里有一个男生不错,我明天去问问他们主任,不过顾宗琪有女朋友了,挺可惜的。”


不费吹灰之力,我第一次的把“我vs顾宗琪”的人生中的第一个准情敌给pk掉了。


可是事后我就后悔了,我应该怂恿小娟子姐姐追顾宗琪的。


然后把他的原配p掉之后,我就会怂恿别的小美眉跟小娟子姐姐p,p完了之后n败俱伤,我就跟二战时候的美国,最后称霸世界,独占顾宗琪。


我摸摸下巴,挺后悔的,但是我臆想的很开心。


看了一会电视,我起身告别,我干爸说要送我,他晚上还有一个手术,我也乐得跟着他打车过去,我决定去普外找顾宗琪,厚脸皮盘算的让他把那本书卖给我。


这几天频繁的出现在普外科,小护士见怪不怪了,我从走廊走过的时候,看到两个小护士捧着药水,边走边说,“今天那个小女孩出院的时候硬是要抱抱我们的顾医生,73床的那个做阑尾切除的。”


我耳朵竖起来了。


“然后呢?”


“顾医生傻傻的站在那里,跟石化了似的,当时主任也在旁边,我们都笑翻了,不过那个小女孩才十四岁,抱一下也没什么的。”


“呦,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子可早熟了。”


“对了,今天急诊那边来的新的住院是谁,听她们说长的挺帅的。”


“不知道,好像是叫童若阡。”


我眨眨眼,若无其事的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但是我没走过去,我找了电梯对面的楼梯口,然后我掏出手机,很不容易的找到童若阡的电话号码,然后写到,“你现在调到东华医院了?”


可是我没勇气发出去,似乎有两年多,我都没跟他再联系过。


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我这种,偏偏在爱情中受了很重的内伤,还要笑着说没事的人,然后冰天雪地的把自己冷冻起来,不愿见天日。


还是会希望,但是激情差不多已经燃烧殆尽。


我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看,忽然后面有很熟悉的声音,“手机会很好吃吗?”


转过头来一看,不辜负我希望的就是顾宗琪,他冲着我笑的春风送暖,我扯扯嘴角,觉得他的这个笑话实在是冷的不行,“大概会消化不良,会肠梗阻吧。”


“如果我吃了你会帮我取出来吧。”


他愣了一下,“还是换一个东西吧,我这里有糖……”然后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几颗阿尔卑斯牛奶糖递给我。


我不去接,瞪着他情绪复杂中。


他就这么无奈的伸着手,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喻夕,你别生气。”


我哪有生气了,但是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我只是很讨厌医生。


真的很讨厌,医生永远坐着就能睡着,永远缺乏幽默感,永远没有闲暇的时间,永远工作第一,永远说着一辈子不可能兑现的承诺。


可是我喜欢的是医生,让我动心的也是医生,会哄坏脾气情绪化的我的也是医生。


我刚想说什么,眼前就有白色的亮光慢慢的延展,无意识的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里消失。


我没出声,但是他是我的前男朋友,还跟我干爸站在一起。


第 9 章


我的脸色一瞬间,似乎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顾宗琪把糖重新塞到口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要不过去坐坐,要不要喝水。”


于是我跟着他进了医生办公室,这次办公室里人不少,两个住院医师,还有三四个小实习生围在一起,对着电脑屏幕在商量什么。


他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顾老师,56床的这个病人欠费了一百多万,我的老天,我们都看呆了。”小实习生拉下页面,“你看这个单子,药费就欠了三十多万。”


我也凑上去看,果然很吓人。


顾宗琪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示意她往下看,“再看看手术费是多少?”


“才五千多,不可能吧!”


他淡然的笑起来,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所以说中国的医疗,是用药养的,而不是用医生的知识和技能养的,完全脱离了现实。”


立刻住院医师接话,“我们每天查房开药写病历,为病人做那么多,只有三块钱的费用,心理医生一个小时是三千块,太离谱了吧。”


所有人长叹了一声。


另外一个医生拿了一本日文期刊,递给顾宗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十二指肠降部和水平部交界处瘘。”


我有些意外,不自觉的往他看去,他淡淡的笑起来,很谦恭和坦诚,轮转的实习生小美眉歪过头来甜甜的问,“顾老师,你什么时候学的日文?”


“以前。”


“你们顾老师是在日本留过学的,东大医学部是吧。”


他点点头,还是那副内敛沉静的表情,我小声的反问,“是医院?进修?”


“大学就是在那里读的,然后又继续读了几年,才回来。”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年我一直盘踞在东华医院都没注意到这个医生,原来是个水货,但是我又有点好奇,“干嘛要回来做医生,在日本医生待遇和地位是很好的。”


顾宗琪摸摸额头,小声的说,“这个啊,反正总是要回来的。”


这是什么话,按他这个道理,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都要死的,顾宗琪可能也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有点傻,而且比较敷衍,啥话都不说了,拿了病历簿翻开来。


那个病历簿是钢板夹子样的,我好奇,拿过来想试试能不能夹住手指,刚把钢板翘起来,顾宗琪忽然开口,“你过来有什么事么?”


我一个没留神,“啪”的一下,钢板结结实实的把手指卡住了,于是我“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好结实的小钢板,货真价实,可以拿去送骨科做固定用了。”


顾宗琪眉头立刻皱起来,“没事吧,这个可不是给你玩的。”


我有些悻悻的,护士站那边有小护士喊,“顾医生,29床要求出院。”


他“哦”了一声,马上那边实习生就点开医生工作站,“29床,男,27岁,两天前阑尾切除,是韩医生的病人,预计是明天出院。”


“病人说他明天爷爷过八十大寿,出院不吉利,所以坚持一定要马上出院。”


顾宗琪沉吟了一下,“我去看看,如果没事的话,就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吧。”


他站起来,于是两个实习生也很欢乐的跑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检查完之后,顾宗琪跟护士说,“没问题,病人恢复的很好,可以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了。”


那个年轻人听到这句话立刻从床上蹦下来,旁边站一个女人估计是他的女朋友,连忙递衣服给他,顾宗琪又嘱咐道,“多吃点富含纤维的食品,清淡为主,刺激性和荤腥的r都不要吃,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的运动。”


一瞬间我看到那对男女会心的一笑,表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顾宗琪和那两个小实习生显然没反应过来,还在说着废话。


于是我别过脸去,努力的憋住笑容,眉毛抽搐,还不住的翻白眼。


出了病房,顾宗琪问我,“刚才你笑什么啊?”


“我没笑。”但是我还是在笑,而且越笑越忍不住,“我笑什么啊,医院多严肃的地啊。”


他一脸无奈,走到走廊的一隅,跟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啊?”


原来他听懂了啊,我以为顾宗琪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肯定是纯情宝宝呢,于是我就大胆了很多,“啧啧,顾宗琪你自己说的话让人有歧义的,怪不得别人理解偏差。”


他又露出那种迷惘的表情,“我说了什么了?”


真是彻底的折服他了,搞了半天我在自娱自乐。


他那双好看明亮的眸子盯了我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喻夕,我越看你越像陈教授家养的狡猾的猫,等下让陈教授把你领回去管教下。”


我一听这话多轻佻啊,兴奋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忽然我想起我干爸家好久以前养的那只猫,邪恶狡猾,有一次小娟子姐把它带到医院,搅的j犬不宁、人仰马翻。


后来它被李阿姨带到乡下,就没有消息了,不晓得顾宗琪哪里听来的传闻。


于是我火了,瞪着他,“你才猫呢,你全家……”话还没说完,他的手伸过来。


是一件白大褂,上面印着“东华医院”的字样,我有些诧异,顾宗琪笑道,“等一会icu和肝胆外科的会过来会诊,你有兴趣就一旁看着,别出声就好了。”


我第一次穿白大褂,莫名的兴奋,我想起code blue里面不知道第几集的山下智久做了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开腹手术,撕开袋子,抖出手术服的样子帅极了,男人的自信和外科医生的冷酷和冷静,充分体现。


我随口就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给我一件手术服穿穿?”


医生们都很惊诧的望着我,只有顾宗琪在看病历,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要是真的想看看,没事晚上多跑跑这里,只要有急诊call,都会是有手术。”


轮到我诧异了,“行不?违反规定不?”


“没事的。”前几天那个迷糊的实习生笑着跟我解释,“老师们的女朋友都是这么体验医生的生活的,只是你要做好准备,会有很多血和很厚的脂肪层。”


我开始挣扎了,顾宗琪走到我身边,在衣服的口袋上别了一个胸牌,我转过来一看,姓名一栏写的是我的名字,可是照片那一栏,画着一只kitty猫。


于是我哭笑不得,赶快把胸牌别到了白大褂下摆的口袋上,又c了几只笔进去。


果然我干爸和一干医生过来会诊,坐满了那个平时用来集体吃外卖的桌子,我装模作样的坐在最后面,跟我干爸差了好一大截的距离。


会诊完之后,病人转去了icu,别的科室医生陆陆续续走了,我干爸看到我,跟我使了个眼色,把我带到楼梯口张开就问,“夕夕,你是不是喜欢顾宗琪?”


我不安的翻着那个胸牌,“这么明显?”


“除了秦之文,没见你这么缠过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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